…………
    “嗯？怎麽回事？”
    天靈峰的半山腰處，少年仿佛突然心有所感。
    他茫然回頭，卻發現身後什麽也沒有。
    就在剛剛，周圍的天地傳來了一種感應。
    一道極為強烈的波動轉瞬即逝，仿佛被某種幹涉力抹平一般。
    “大哥，怎麽了？”
    火鳳一邊嚼著靈果，一邊不解地問。
    “沒事，大概是我感應錯了。”
    少年目光停留片刻，卻沒發現任何異常，也就不再留意。
    二者就這樣繼續吃吃玩玩。
    直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波動拂過，二者化為透明的虛影幻象漸漸消失。
    …………
    外麵的世界依舊一片祥和，大家都在按自己的規劃前進。
    但此時石靈尊者的法域內，卻是一副世界快要毀滅的樣子。
    天穹塌陷，地脈倒騰。
    仿佛有無數星辰墜落而來，導致乾坤顛倒。
    石靈尊者和月王已經展開了一段時間的激烈交鋒。
    道韻交織間，整個山海靈境為之變色。
    二者曾經都是頂中頂的強者，動起手來自然不容小覷。
    石靈尊者曾為十萬大山之靈，自山川百嶽化形而來。
    它寄托萬物之生息，執掌山海之道。
    此時，山海之力於其周身環繞，崇山峻嶺的虛影於身後具現，億萬山海漂浮不定。
    整座法域都隨它的意念而震動，每一次抬手都有法則具象出的巨嶽升起，每一步踏出都伴隨著山海齊嘯。
    而月王則是化為一道黑月虛影高掛天際，將山海靈境的半邊世界染成了黑色。
    那氣息幽冷詭異，泯滅與月蝕的法則交織輪轉。
    前者斷根絕念，後者吞日蝕月，二者相輔，欲要擊破石靈尊者那不滅之根基。
    石靈尊者固然很強，但它一直處於道傷未愈的情況，常年的沉睡也讓它的力量逐漸消磨於過往時空中。
    因此，此刻它釋放出的法域範圍並不大，不過方圓十萬裏。
    兩位強者就這樣擠在小小的法域空間內展開碰撞。
    他們的每一次碰撞，都如世界崩塌般劇烈。
    空間崩裂出無數裂隙，法域被打的搖搖欲墜。
    道與道的對撞，已經遠遠超出了凡俗意義上的鬥法。
    多種道意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種接近毀滅的力場，就連天地都在排斥二者的並存。
    “轟——！”
    一對石拳震落九霄，自天穹之上遙遙落下。
    然而月王絲毫不慌，重重泯滅之意疊加於一點，令那石拳驟然被侵蝕成灰。
    隨後，他身形一晃，從山海法則的鎮壓之力中抽出身來。
    他口中“嘖”了一聲，回頭看向薑明：
    “道友，你還要看到什麽時候？”
    “此敵極為難纏，隻要他還身處此方法域，就有無限力量從山海中供應而來，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你再不出手，咱們倆都沒好果子吃！”
    遠處的山海之上，薑明神色從容。
    他的黑發在亂流中靜靜飄蕩，看起來正在想什麽事情，根本不在意這毀天滅地的戰局。
    見月王回頭大喊，薑明這才回過神來，漫不經心地說道：
    “月兄你再多撐一會兒，我剛剛得了一種名為‘時空穿越綜合症’的怪病，消耗頗大，現在還在恢複當中。”
    “一刻鍾，再過一刻鍾我就能全力投入戰鬥。”
    “？？？”
    神特麽時空穿越綜合症。
    月王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連續穿越二十萬年時空的時候，怎麽活蹦亂跳的一點事都沒有。
    現在要打架了，你來後遺症了，這不扯淡嗎？
    “行，那本王就再等你一刻鍾，但道友可要記住，如果你……”
    月王深深看了薑明一眼。
    還不等他說出一些故作深沉的話，山海法則就鎮壓而來，迫使他將注意力移回。
    “話都不讓本王說完，此界的修士好生沒有禮貌！”
    月王大怒，轉頭就和石靈尊者纏鬥起來。
    …………
    薑明抬頭看了一眼激烈的戰場，繼續專注於自己的事情中。
    他剛剛說的話當然為假。
    時空穿越綜合症是什麽玩意兒，他當然沒有。
    他表麵上毫無異色，體內的法力卻早已風起雲湧。
    縱地金光早已開始運轉，正呼喚並接引那些歲月修正之力。
    金光順著此前行進的軌跡，穿過層層曆史事件的壁壘在時間長河逆流而上。
    眾所周知，歲月修正之力是一種神秘至極的力量。
    它極少在明麵上出現，即便出現也不會被大多數人感知到。
    絕大部分的強者一生都沒有資格接觸到它，哪怕是高階修士也一樣。
    除非，那個人的天賦、命格或是身上的某件外物中，有與時空、因果相關的因素，能夠在關鍵節點上對世界既定的命運造成影響。
    而持有黑月儀的月王正是這一種人。
    此時，他正忙著將那山海鎮壓之力逼退。
    突然一縷奇怪的感覺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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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分神一看，是黑月儀在鳴動。
    月王臉色微變，眉頭緊鎖。
    涉及時空相關的力量時，黑月儀傳出的不同頻率代表各種對應的情況。
    這種特殊的鳴動頻率……
    是歲月之力在靠近，它衝自己來了？
    “可本王什麽也沒幹啊？”
    月王百思不得其解。
    自黑月儀將他送到二十二萬年前之後，他就一直小心謹慎。
    在那幾次曆史事件中，他隻是個看客，除了留下幾個印記防止迷失外什麽也沒做。
    如今在這山海法域之內打架，所有溢到外界的波動都被對麵那個石頭化形給抹除。
    外界現在根本感受不到這裏發生的事情。
    除非他們把法域給打裂，直接將這次大戰暴露至世人眼中，否則根本影響不到道界的既定進程。
    “……慢著，留下了幾個印記？”
    月王左想右想，終於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防止迷失……
    這樣的理由確實很合理。
    自己過去使用黑月儀時在其他世界出差時，也經常會這樣做。
    但自己這麽做是因為本身並不具備什麽時空敏銳度，黑月儀也不可能精準錨定時空，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
    但那位道友不一樣。
    對方穿越時間就跟玩一樣，根本就沒什麽副作用。
    他會迷失在時空之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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