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本源麽，果然還有底牌。”
    就在黑暗本源意誌降臨、戰局看似逆轉的這一刻，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
    一直用虛實之力降低存在感的薑明終於現身。
    “黑日竟一直在此，可我等為何下意識忽略了他？”
    “莫非是星空之樹、亦或是那靈界天道搞的鬼？”
    初代九王看向薑明身後的兩道身影，神色躊躇。
    本以為這兩位會去圍攻暗王等人，沒想到黑日如此重視他們。
    由於黑暗本源意誌已經到場，他們並沒有太過忌憚，隻是快速將本源意誌護至身前，等待著對方的行動。
    可讓他們疑惑的是，本源意誌不僅沒有向前方攻伐，也沒有第一時間帶他們離去。
    祂停滯在了原地，看著薑明的臉，顯得有些遲疑：“……那個人的氣息，給我的感覺很奇怪，陌生又有點熟悉，就好像我和他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似的。”
    此言一出，初代九王頓時一驚。
    壞了，這位不會發現祂是因黑日才誕生，要轉投到對方陣營吧。
    這可不行！
    要是連本源意誌都倒戈了，他們豈不是必死無疑？
    幾位王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於是其中擅長蠱惑的那位開口，想要通過冥冥中的詭異音節影響本源意誌的思維。
    那些音節如無形的絲線滲入黑暗中，開始撥弄對方的核心意識。
    但，作為賦予他們黑暗本源的人，本源意誌何其敏銳。
    隻一瞬間祂就察覺到了異樣，並且果斷掐滅了那些詭異音節。
    隨後，來自上位者的絕對威壓橫掃全場。
    無聲，卻比任何怒吼都要可怕。
    受這威壓影響，初代九王同時感到脊背發涼。
    對方的強大遠超想象，他們體內的黑暗本源被完全壓製，根本難以流動。
    “想要蠱惑我？”看著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王，本源意誌的聲音變得有些冰冷，“你們，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
    “當年的我確實會被這些小伎倆影響，但萬古歲月過去，我早已不是那個弱小的我，你們也不再是當年叱吒風雲的王了。”
    “你們現在仍能活著，一是因為你們的能力還對我有用，二是我確實受到曆代暗淵之王保護，需要償還這份因果。”
    祂的語氣淡漠，像在陳述事實。
    “既然想擺脫敵人的追殺，那就安分一點，別再動什麽歪心思。”
    “至於我和對麵那人有什麽關係，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也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
    隨著最後一句話落下，那股威壓漸漸消散。
    初代九王對視一眼，有人神色不虞，想要開口重提當年舊事，被其他人眼神製止：
    【別衝動，當前受製於人，暫且隱忍。】
    【嘁，你們就這麽忍了？多年不見，這家夥本事見長，竟然對我等大放厥詞，我看祂當年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也全是裝出來的！】
    【差不多就行了，收好你的怪脾氣，如今時代變遷太快，我等要想弄死黑日、重回巔峰，就別擺那副初代之王的破架子。】
    初代九王在特殊頻道中秘密交談著什麽，本源意誌並不在意。
    修行多年，祂早已看透許多東西。
    祂知道對麵那個年輕人和祂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那又如何。
    多年在暗淵中成長帶來的道心和三觀，不會因任何人而動搖。
    就算對方是祂親爹，祂也不會因此手軟。
    本源意誌抬頭看向已經將萬魂冥域解除的黑袍少女、以及薑明身後的小綠和靈界天道，心道：“這三人的實力都極強，非到萬不得已，沒必要和她們動手，否則吃力不討好。”
    想到這裏，祂主動開口，神情認真：
    “各位道友，這些暗淵之人與我有舊，放他們離開如何？”
    “我可以讓所有暗淵之人立誓，從今往後永遠不會再踏足這個星域。”
    然而，話音剛落，空氣中那股壓抑的平衡就被打破。
    鎮魂塔之上的黑袍少女仿佛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雙眼微眯。
    當年那些魂修小輩也是一口一個誓言，不久前對她下黑手的時候不還是一個比一個狠？
    於是，她冷聲開口：
    “立誓要是有用，世上就不會有這麽多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輩了。”
    “就算是以道途和道心為前提的毒誓，在整個星空的萬般奇特術法、珍寶之下，也不是沒有辦法解除。”
    “從發動戰爭的那一刻開始，不管是現代的王，還是初代的這九個，留給他們的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沒有回旋的餘地？”
    “當然，沒有。”這一次，是靈界天道開口。
    她雖然麵帶微笑，可眼中卻帶著一絲冷意。
    就連本源意誌都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感，仿佛有一麵映照古今的仙鏡高懸天空。
    “……”
    本源意誌沉默良久，看向薑明：“這位……年輕人，你的意見呢，她們應該都是聽你的吧？”
    “在沒有開戰之前，或許還有回旋的餘地。”
    “但，都已經打到現在了，豈能說停就停？”
    薑明神色不變。
    這場戰爭終究是因他而起。
    如果就這樣草草停止，那眾多道界強者的努力奮戰算什麽、其他頂尖勢力的及時支援又算什麽，算他們閑的沒事幹嗎？
    見此情形，本源意誌也知曉了答案。
    於是祂收回目光，最終輕輕歎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打吧。”
    …………
    “黑暗終極禁術其三：終劫裂界滅魂咒。”
    本源意誌動了。
    在那團祂憑依著的黑暗中，一道低沉到極點的吟唱傳出，像是萬靈臨終前的哭泣。
    整片戰場的生靈都受其牽引，心頭出現一陣陣悸動。
    黑暗終極禁術來自暗淵的最深處，乃是本源意誌多年以來感悟黑暗所得，並且傳授給了曆代的至高意誌。
    它的威能極其龐大，曾經讓眾多世界落入終焉，令無數強者永眠，此刻經由這位開創者使用，其影響力更是驚世駭俗。
    星空裂開了。
    萬道星光支離破碎，其中傳出了隕滅的咒音，像是要抽離所有世界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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