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聖城暗湧,幽冥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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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玄黃聖城內城西北角,一座名為“聽雨軒”的僻靜客棧,獨棟小院靜室之內。蕭辰盤膝而坐,周身混沌之氣繚繞,臉色略顯蒼白,氣息卻平穩悠長。與七殺尊者三人的一場惡戰,雖最終擊潰強敵,但他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尤其是強行催動輪回本源氣對抗寂滅投影,對神魂負擔極大。
他吞服數枚得自太虛秘境的療傷聖藥,全力運轉《混沌衍道經》與《星辰鍛體訣》,引導著聖城充沛的先天靈氣滋養傷體,淬煉神魂。混沌道體強大的自愈能力顯現,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識海中,輪回盤碎片灑下溫潤清輝,撫平著神魂的震蕩。
“寂滅神庭……此次吃了大虧,絕不會善罷甘休。那七殺尊者逃遁前眼中的怨毒,非同一般。接下來,恐怕會有更瘋狂的反撲。”蕭辰心中清明。聖城雖大,律法森嚴,但寂滅神庭勢力盤根錯節,暗中手段防不勝防。必須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當務之急,是找到前往幽冥大世界的方法。”他回想起通天閣中所得的線索。“九幽黃泉”秘境的那條不穩定通道,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但秘境危險重重,且坐標模糊,需更詳細的信息。
三日後,蕭辰傷勢盡複,修為甚至略有精進。他易容成一個麵容普通的中年文士,氣息收斂至化神初期,悄然離開了聽雨軒。他先是去了幾家大型商行,試圖購買關於“九幽黃泉”秘境更詳細的情報或星圖,但此類信息極為稀缺珍貴,皆被告知暫無。
隨後,他改變策略,來到聖城南區一片魚龍混雜的自由坊市。此地修士來曆複雜,三教九流匯聚,或許能打聽到一些非公開的消息。他尋了一處人流密集的茶樓,要了壺靈茶,默默傾聽周遭議論。
果然,不久後,旁邊一桌幾名散修的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聽說了嗎?‘幽冥坊’近期要有大動作!”一個尖嘴猴腮的修士壓低聲音道。
“幽冥坊?那個專門倒賣陰魂、鬼物、以及各種幽冥界材料的黑市?”另一人驚訝。
“正是!據說他們不知從哪弄到了一條關於‘九幽黃泉’秘境穩定通道的線索,準備組織一次秘密探險,招募好手!”
“九幽黃泉?那可是連接幽冥大世界的險地!據說進去的人九死一生!”
“高風險高回報嘛!據說秘境中有幽冥界獨有的‘魂晶’‘黃泉聖水’等至寶,甚至可能找到通往幽冥大世界的相對安全路徑!幽冥坊開出的價碼極高,據說還有機會獲得直通幽冥的‘路引’!”
“路引?真的假的?那可是無價之寶!”
九幽黃泉!穩定通道線索!路引!蕭辰心中一動,這簡直是瞌睡遇到了枕頭!他不動聲色,繼續傾聽。
那幾名修士又聊了些細節,提到幽冥坊的招募地點在坊市最深處的“鬼影樓”,三日後子時,需有引薦人或特殊信物方可入內。
蕭辰記下信息,結賬離開。幽冥坊,黑市……風險必然極大,但這是目前最快找到前往幽冥方法的途徑。他必須去一趟。
接下來的三日,蕭辰在聖城暗中搜集關於幽冥坊和鬼影樓的信息。得知此勢力背景神秘,與幽冥界確有聯係,但亦正亦邪,行事詭秘,信譽難料。鬼影樓更是龍潭虎穴,設有強大禁製,進去容易出來難。
“雖有風險,但值得一探。”蕭辰下定決心。他準備了幾張保命底牌,又將狀態調整至最佳。
第三日夜,子時。坊市深處,一座籠罩在陰森鬼氣中的三層黑色木樓悄然矗立,牌匾上寫著“鬼影樓”三個血色大字。樓前冷清,隻有兩盞綠油油的燈籠搖曳,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光芒。
蕭辰來到樓前,並未感應到守衛,但一股無形的力場阻擋在前。他略一沉吟,取出那枚得自七殺尊者的漆黑令牌。此物蘊含寂滅氣息,與幽冥死氣有相通之處,或可一試。他催動一絲微弱的寂滅死氣注入令牌。
令牌微微一熱,樓前的無形力場蕩漾了一下,出現一道門戶。蕭辰邁步而入。
樓內光線昏暗,氣氛壓抑。一名戴著鬼臉麵具、氣息陰冷的金丹修士迎了上來,沙啞道:“信物。”
蕭辰出示令牌。麵具修士查驗片刻,點點頭,遞過一件黑色鬥篷:“穿上,隔絕神識探查。隨我來。”
蕭辰穿上鬥篷,跟隨修士走上二樓。二樓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已有十幾名同樣穿著鬥篷、氣息強弱不一的修士等候,彼此保持距離,沉默不語。主位上,坐著一名身材高大、戴著青銅獠牙鬼王麵具的修士,氣息赫然達到了煉虛中期巔峰,應該就是此次行動的召集者。
又等了一炷香時間,再無新人到來。鬼王麵具修士緩緩開口,聲音如同金屬摩擦:“人已到齊。本次目標,九幽黃泉秘境,尋找‘黃泉古道’線索。所得收獲,按出力大小分配。若能找到古道,每人可得一枚‘幽冥路引’。規矩隻有一條:聽從號令,違者,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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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沉默,算是默認。
“出發!”鬼王麵具修士也不多言,揮手打出一道法訣,地麵浮現出一個傳送陣。光芒閃過,眾人消失在大廳中。
一陣短途傳送後,眾人出現在聖城外數萬裏的一處荒山峽穀中。一艘通體漆黑、形如骷髏頭、散發著濃鬱幽冥之氣的骨舟已懸浮在半空。
“上船!”鬼王麵具修士命令道。
眾人飛身掠上骨舟。骨舟化作一道黑光,撕裂虛空,朝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速度極快,竟不亞於煉虛後期修士的遁速。
蕭辰站在舟尾,默默觀察。骨舟顯然是件幽冥法寶,飛行時能融入陰氣,隱匿行蹤。船上連他在內共十八人,其中煉虛期有五人包括首領),其餘皆是化神巔峰。個個氣息陰冷,顯然都是常年在刀口舔血之輩。此行絕非易與。
骨舟在雲層中穿梭了約莫一日,最終在一片終年籠罩在灰色死氣、山脈如同猙獰鬼爪的荒蕪之地降落。此地陰風怒號,鬼哭隱隱,空氣中彌漫著精純的幽冥死氣,正是九幽黃泉秘境的入口所在。
“前方百裏,便是秘境入口‘黃泉口’。入口處有天然幽冥禁製,需合力開啟。進入後,空間紊亂,危機四伏,跟緊我!”鬼王麵具修士沉聲道,率先朝前飛去。
眾人緊隨其後。飛行不久,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如同惡魔巨口般的山穀裂縫,裂縫中灰色死氣如瀑布般垂落,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裂縫前,空間扭曲,形成一道強大的幽冥屏障。
“結‘破禁陣’!”鬼王麵具修士低喝一聲,與另外四名煉虛修士各站方位,同時打出法訣。五道幽冥法力匯聚,化作一隻巨大的鬼爪,狠狠抓向屏障!
“轟隆!”
屏障劇烈震蕩,裂開一道縫隙。
“進!”
眾人化作道道流光,衝入裂縫!
蕭辰隻覺眼前一花,已置身於一個光怪陸離、死寂冰冷的世界。天空是永恒的灰暗,大地幹裂,流淌著渾濁的黃色河水黃泉),河中漂浮著無數白骨和掙紮的虛影。遠處有扭曲的鬼影穿梭,發出淒厲嚎叫。空氣中彌漫著侵蝕生機的死氣,普通修士在此,法力會不斷流失。
“此地死氣濃鬱,對我混沌道體影響不大,反而可借機感悟幽冥法則。”蕭辰暗忖,同時更加警惕。這秘境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鬼王麵具修士取出一張古老的獸皮地圖辨認方向,隨後帶領眾人沿著黃泉河逆流而上。途中,他們遭遇了數波幽冥生物的襲擊,有噬魂幽靈、白骨妖兵、甚至有一頭堪比煉虛初期的黃泉鬼鱷!但在眾人合力下,均有驚無險地渡過。
如此前行了數日,深入秘境腹地。周圍環境越發凶險,空間裂縫時隱時現,甚至出現了能扭曲心智的“迷魂鬼霧”。隊伍中開始出現傷亡,一名化神修士不慎被空間裂縫吞噬,另一名則被鬼霧侵蝕,發狂攻擊同伴,被鬼王麵具修士親手擊斃。
蕭辰始終低調,展露出煉虛初期的實力,中規中矩,並未引起特別注意。但他強大的神識早已察覺到,鬼王麵具修士似乎並非單純尋找古道,其目光不時掃過黃泉河底,仿佛在搜尋著什麽。
這一日,眾人抵達一處巨大的地下洞窟入口。洞窟深處,傳來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和強烈的空間扭曲感。
“地圖顯示,‘黃泉古道’的入口,就在這‘幽冥洞’深處。”鬼王麵具修士停下腳步,眼神閃爍,“不過,洞內有一頭‘幽冥地龍’守護,其實力接近煉虛後期,需有人將其引開。”
眾人聞言,臉色微變。引開煉虛後期妖獸?簡直是送死!
鬼王麵具修士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蕭辰和另外兩名看上去實力較弱的煉虛初期散修身上:“你,你,還有你,三人前去引開地龍。事成之後,路引加倍!”
被點名的兩名散修臉色慘白,卻又不敢違抗。蕭辰心中冷笑,果然如此,黑吃黑的戲碼來了。這鬼王麵具修士,分明是想讓他們當炮灰!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嗡——!”
整個洞窟劇烈震動起來!一股遠超煉虛後期的恐怖威壓,自洞窟深處轟然爆發!伴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吟,一條身長千丈、通體由幽冥死氣凝聚、頭生獨角的巨大地龍衝破岩壁,攜帶著滔天死氣撲出!其氣息,赫然達到了煉虛巔峰!
“不好!情報有誤!是煉虛巔峰的地龍王!快退!”鬼王麵具修士駭然失色,再也顧不得其他,轉身就逃!
其他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四散奔逃!
那地龍王猩紅的巨眼鎖定逃跑的眾人,巨口一張,噴出腐蝕一切的幽冥吐息!瞬間將兩名化神修士化為膿血!
蕭辰也是臉色微變,這地龍王的實力遠超預期!他正欲施展虛空遁遠離,卻忽然心有所感,懷中的漆黑令牌再次傳來灼熱感,指向地龍王衝出的那個巨大洞口深處!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令牌!
“難道……洞內有與寂滅本源相關之物?或者……是通往幽冥的通道?”蕭辰心念電轉。風險巨大,但機遇或許就在眼前!
眼看地龍王肆虐,鬼王麵具修士等人倉皇逃竄,場麵一片混亂。蕭辰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富貴險中求!他非但不退,反而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模糊的虛影,避開幽冥吐息,朝著那幽深的洞口疾射而去!
“吼!”地龍王察覺有人竟敢靠近巢穴,怒吼一聲,舍棄他人,巨大的龍尾帶著毀滅之勢,朝著蕭辰狠狠掃來!
“來吧!”蕭辰長嘯,混沌領域全開,混沌虛空戟躍入手中,一戟迎向那遮天蔽日的龍尾!
大戰,瞬間爆發!而洞窟深處,那未知的吸引,正等待著探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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