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雙修,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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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洞府,位於青雲宗最偏僻,靈氣也最稀薄的角落。
這是宗門分配給他們這些仙考不第,又沒有背景的弟子的居所,與其說是洞府,不如說是一個簡陋的山洞。
一路上,陳澤絞盡腦汁地想和花惜搭話,從天氣聊到宗門趣聞,可得到的回複,永遠隻有一個字。
“嗯。”
“哦。”
“可。”
陳澤感覺自己不是在和道侶同行,而是在押送一個沉默的犯人。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一座光禿禿的石山腳下。
陳澤指著半山腰一個毫不起眼的洞口,麵皮有些發燙。
“到了,就是那裏。”
那洞口前雜草叢生,連一塊像樣的石碑都沒有,石門上布滿了青苔和裂紋,看起來隨時都會垮塌。
一陣山風吹過,卷起幾片枯葉,更添幾分蕭瑟。
陳澤自己都覺得有些拿不出手。
他偷偷觀察著花惜的反應。
隻見她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個破敗的洞口。
一直以來都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那是一種混雜著錯愕,失望,乃至……一絲絕望的神色。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還是被陳澤捕捉到了。
她那身潔淨的月白長裙,與這荒涼破敗的景象格格不入。
就這麽一言不發地,站在那扇破舊的石門前。
陳澤心頭一緊,那抹稍縱即逝的絕望,像一根細針,紮得他有些難受。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當真看到這抹神色時,才發覺自己遠沒有想象中那麽坦然。
這畢竟是他名義上的道侶。
空氣仿佛凝固,隻剩下山風吹過枯草的沙沙聲。
就在陳澤準備硬著頭皮說些什麽挽回場麵時,花惜卻有了動作。
她沒有轉身離去,而是收回目光,聲音依舊清冷,卻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
“這裏不能住。”
陳澤一愣,心中苦笑,果然還是嫌棄了。
“我們去我的地方。”
話音未落,花惜並指如劍,輕輕一劃。一柄通體晶瑩,散發著淡淡寒氣的飛劍憑空出現,懸停在她身側。
她足尖輕點,人已飄然立於劍身之上,月白長裙隨風微動,宛如即將乘風歸去的謫仙。
她回眸,視線落在陳澤身上。“上來。”
陳澤還未從這突如其來的轉折中回過神。
去她的地方?
他一個仙考不第的外門弟子,去一個築基前輩的洞府?
這劇本不對啊!
見他發愣,花惜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怎麽,不敢?”
“敢!怎麽不敢!”陳澤立刻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跳上飛劍。
飛劍空間不大,他隻能緊緊站在花惜身後,鼻尖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冷香,像是雪後初晴的梅花,清冽而幹淨。
“站穩了。”
嗡!
飛劍發出一聲輕鳴,瞬間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起。
強烈的推背感襲來,陳澤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扶住什麽東西穩住身形,卻隻抓到了一片冰涼滑膩的衣袖。
花惜的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麽。
風聲在耳邊呼嘯,下方的山巒與建築飛速倒退。
這速度,比宗門統一發放的紙鶴快了何止百倍!
很快,飛劍便越過了外門,穿過內門,最終在一座雲霧繚繞、靈氣幾乎化為實質的仙峰前停下。
這座山峰,是青雲宗核心弟子才有資格居住的“天樞峰”。
飛劍帶著兩人,徑直落入半山腰一處被瀑布遮掩的洞府前。
水幕之後,是一扇由整塊暖玉雕琢而成的大門,門上符文流轉,散發著柔和的光暈。與陳澤那個破敗的山洞相比,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花惜落地,玉指輕點,玉門無聲無息地向兩側滑開。
“滴一滴精血上去,以後你便可自由出入。”她指著門旁一處陣眼說道。
陳澤依言照做,一滴鮮血融入陣眼,他立刻感覺到自己與這座洞府建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
【叮!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2。】
係統的提示音讓陳澤精神一振。
僅僅是帶他來自己的洞府,就加了兩點好感度?看來這位冰山美人,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
兩人走進洞府,內部別有洞天。
靈氣濃鬱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主廳寬敞明亮,地麵鋪著光滑的青玉,牆壁上鑲嵌的月光石將整個洞府照得亮如白晝。
“你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花惜的聲音在空曠的主廳裏響起,帶著一絲探究。
陳澤正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聞言回頭,對上她那雙幽深的眸子。
“擔心什麽?”
“我隻有十年壽元。”花惜平靜地陳述著這個殘酷的事實。
“十年後,你還是要回到那個山洞裏。”
陳澤笑了,他走到花惜麵前,目光坦然。
“十年,很長了。而且,誰說十年後,你一定會死?”
他的語氣太過篤定,讓花惜那古井無波的心湖,泛起了一絲漣漪。
她見過太多人,在得知她的情況後,或同情,或惋惜,或避之不及。卻從未見過像陳澤這樣,仿佛一切都不是問題的人。
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另有倚仗?
不等她深思,手腕忽然一暖。
陳澤竟直接牽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涼,像一塊上好的寒玉,細膩,卻毫無溫度。
花惜下意識地想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
“別動,我們已經是道侶了,牽個手而已。”陳澤臉皮極厚,拉著她就往洞府深處走。“來,帶我參觀一下我們的新家。”
花惜的身體有些僵硬,但最終還是沒有再掙紮,任由他牽著。
“這裏是主廳…那邊是練功房…還有煉丹房和靜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