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次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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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一團亂麻。陳澤煩躁地在煉丹室裏來回踱步,腳下的石磚仿佛都帶上了他的溫度。
麵前那五張神火符,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卻驅不散他心頭的陰霾。
畫不下去了。一個字都畫不下去了。這股憋悶,像是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讓他喘不過氣。
陳澤一把推開沉重的石門。“吱呀——”石門外的光亮湧了進來,有些刺眼。
陳澤眯了眯眼,剛想走出去透透氣,卻猛地頓住了腳步。
一個人影,就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月白色的長裙,不染纖塵。是花惜。
她似乎已經站了很久,清麗絕塵的臉上,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猶豫和忐忑。
陳澤的心,咯噔一下。腦子裏剛剛閃過的那些“再找幾個道侶”、“薅係統羊毛”的作死念頭,如同鬼影一般,瞬間浮了上來。
她不會……猜到了吧?陳澤的後背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做賊心虛,他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惜……惜兒,你怎麽在這站著?”陳澤幹笑兩聲,語氣都有些不自然。
花惜沒有回答,隻是抬起那雙秋水般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
她的眼神很複雜,有擔憂,有掙紮,還有一絲……祈求?
陳澤被花惜看得心裏直發毛。完了完了,這婆娘絕對是知道了什麽!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陳澤的腦子飛速運轉,思考著是跪地求饒還是抵死不認。
就在這時,花惜動了。她往前走了一小步,貝齒輕咬著下唇,似乎在做什麽艱難的決定。
終於,花惜像是下定了決心,聲音細若蚊蚋,卻如同一道驚雷,在陳澤的耳邊炸響。
“夫君,你要道侶不要?”……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陳澤呆立當場,整個人都石化了。他幻聽了?他一定是在煉丹室裏待久了,腦子不清醒,出現了幻聽!
陳澤難以置信地看著花惜,花惜的臉頰已經染上了一層動人的緋紅,但她的眼神卻無比認真。
花惜又問了一遍,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夫君,我問你,你要道侶不要?”
轟!陳澤的腦子徹底炸了。不是幻聽!是真的!他娘的,這是什麽情況?!
考驗!這絕對是考驗!是一道送命題!陳澤瞬間就想通了其中關竅,這一定是花惜在試探自己!
自己最近修為提升太快,又時常與她雙修,怕不是讓她產生了什麽不安全感!
所以才用這種方式來敲打自己!說“要”,當場就會被凍成冰雕!說“不要”,才是唯一正確的答案!
想明白這一切,陳澤心中頓時有了底氣。
陳澤看著花惜,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真誠、深情。
他猛地上前一步,雙手緊緊握住花惜那微涼的玉手,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不要!此生有你一人,足矣!我陳澤對天發誓,今生今世,道侶唯你花惜一人!若違此誓,叫我天打雷劈,神魂俱滅!”
一番話說得是蕩氣回腸,感天動地。陳澤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了。這波回答,滿分!
然而,花惜的反應卻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她沒有感動,沒有欣喜,更沒有半分喜悅。
陳澤看到,花惜眼裏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她緩緩抽回自己的手,低下頭,肩膀微微垮了下來,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失落與歉疚。
“對不起……”花惜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這個要求很自私,很不應該……你當我沒問過吧,對不起,夫君,是我讓你為難了。”
說完,她竟是轉身,失魂落魄地就要離開。
陳澤徹底懵了,啥玩意兒?劇本不對啊!我這標準答案,怎麽還得了個零分?
看著花惜那委屈巴巴,眼眶都紅了的可愛模樣,陳澤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揪了一下。
疼。不是一般的心疼!他想也不想,一個閃身就攔在了花惜麵前。“等等!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花惜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陳澤,欲言又止。
“惜兒,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事是不能說的?”陳澤急了,語氣也重了幾分,“你再這樣,我可真要生氣了!”
或許是陳澤的強硬起了作用,花惜的眼淚終於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
她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我……我有一個朋友,最好的朋友……她叫沐清歡,我們曾一同在仙魔戰場並肩作戰,她也……也受了道傷,傷了道基。”
陳澤心中一動,靜靜地聽著。“她的傷本沒有我重,按理說,至少還有二十年壽元,可……可她性子太要強,回來後強行修煉,想要衝破瓶頸修複道基,結果……出了差錯……”
花惜的聲音裏充滿了悲傷。“如今,她道基受損愈發嚴重,恐怕……恐怕活不過一年了。”
陳澤的心沉了下去,原來是這樣。“我們是夫妻,這些日子雙修下來,我的道基已經恢複了近六成,壽元也從不足十年,回到了五六十年。”
花惜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陳澤,眼神裏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夫君,你的雙修功法……太玄妙了,這是……這是唯一能救她的辦法了。”
……
陳澤全明白了,徹徹底底地明白了。搞了半天,不是考驗!是拿自己當藥引子,去救人啊!
陳澤的心髒,開始不爭氣地狂跳起來。前路無光?錢不夠?實力不夠?係統薅不動了?
這他娘的哪裏是死路!這分明是一條金光閃閃的康莊大道,直接鋪到了自己腳下!
瞌睡來了送枕頭!不!這是直接把床都給你搬過來了啊!陳澤的內心在狂喜,在咆哮,在放聲高歌!
但他麵上卻絲毫不顯。陳澤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露出了極其為難,甚至帶著一絲抗拒的神色。
“這……”陳澤的語氣充滿了遲疑。“這怎麽能行?”
花惜見他這副模樣,心頓時涼了半截,眼淚流得更凶了。“夫君,我知道,這很委屈你……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清歡她……就這麽死了啊!她是我唯一的姐妹了!”
花惜的聲音裏帶著哀求,她再次抓住陳澤的衣袖,輕輕搖晃著。
那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足以讓任何鐵石心腸的男人融化。
陳澤的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嘴上卻依舊不鬆口。他長長歎了一口氣,臉上寫滿了掙紮與痛苦。
“惜兒,你讓我……讓我想想,這畢竟不是小事,我……我需要一點時間。”
花惜看著他,眼神裏的光芒一點點熄滅,她鬆開手,慘然一笑。“我明白了,是啊,這種事,誰又願意呢……夫君,你忘了我今天說的話吧,我不該……”
“我答應!”陳澤猛地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花惜一愣,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陳澤的臉上雖然依舊寫滿了“勉強”和“為難”,但眼神卻無比堅定。
他伸出手,輕輕拭去花惜臉上的淚痕,聲音低沉而溫柔。
“我答應你,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你,為了救下你最好的姐妹,隻要能讓你不再傷心,我……我做一些犧牲,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