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清歡說的沒錯。”花惜也擔憂地勸道，“煉丹之道，需要長年累月的經驗積累，對火候的掌控，對藥性的理解，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你從未接觸過，貿然嚐試，風險太大了。”
    “我知道。”
    陳澤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半分退縮之意。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
    他走到花惜麵前，溫柔地握住她的手。
    “惜兒，你忘了？我現在，可是有一位最好的煉丹老師。”
    花惜聞言，臉頰微微一紅，心中那點擔憂，頓時被一股甜蜜所取代。
    是啊，她雖然修為跌落，但一身的煉丹知識和經驗還在。
    有她在一旁指導，總好過夫君自己胡亂摸索。
    “那……好吧。”花惜最終還是妥協了，“我們就從最簡單的一品丹藥‘回氣丹’開始。”
    說幹就幹。
    陳澤將之前剩下的三千塊靈石，又拿出了一大半，讓花惜去坊市采購了海量的，足以讓他揮霍上百次的一品煉丹材料。
    煉丹室內，“三才工坊”再次開工。
    這一次，舞台的中央，屬於那尊嶄新的赤雲爐。
    花惜詳細地為陳澤講解著煉製“回氣丹”的每一個步驟。
    從藥材的處理順序到投入丹爐的時機，再到不同階段的火候變化，事無巨細。
    陳澤聽得連連點頭，臉上充滿了自信。
    不就是控製靈力，分心多用嗎？
    我畫神火符的時候，比這複雜多了！
    他信心滿滿地走到赤雲爐前，深吸一口氣，學著花惜的樣子，開始處理藥材。
    然後，按照順序，將一份份靈草投入丹爐。
    “凝神，引地火！”花惜在一旁提醒。
    陳澤依言照做，一道法訣打在丹爐底部的地火引口上。
    呼！
    一團橘紅色的火焰，瞬間從爐底升騰而起。
    “穩住火候，用神識感知爐內藥性的變化，開始第一步的融合！”
    陳澤立刻將神識探入丹爐。
    然而，下一秒，他臉色就變了。
    丹爐之內，各種靈草的藥性在高溫下，如同幾十匹脫韁的野馬，橫衝直撞，根本不聽他的指揮！
    他畫符時那精妙的靈力操控，在這裏完全派不上用場！
    那不是引導一條溪流，而是要同時馴服幾十頭暴躁的公牛！
    “不好！藥力衝突了！快！減弱火候！”花惜臉色大變，急忙喊道。
    陳澤手忙腳亂，試圖控製地火。
    可為時已晚！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
    一股黑色的濃煙，夾雜著刺鼻的焦糊味，猛地從赤雲爐的頂蓋噴湧而出，糊了陳澤一臉。
    整個煉丹室，瞬間被黑煙籠罩。
    “咳咳咳……”
    陳澤灰頭土臉地從黑煙中走出，發型都變成了爆炸式。
    沐清歡站在門口，默默地揮袖扇開眼前的濃煙，看著那尊被熏得漆黑的赤雲爐，又看了看狼狽不堪的陳澤，麵無表情地吐出幾個字。
    “兩萬五千靈石，響了。”
    陳澤的老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意外！純屬意外！”他死鴨子嘴硬。
    第一次失敗，並沒有打擊到陳澤的信心。
    反而激起了他骨子裏的那股狠勁。
    他不信邪！
    陳澤靜下心來，仔細回憶著剛才失敗的每一個細節，與花惜不斷地討論，總結經驗。
    “你的問題，在於神識雖然強大，但太過粗放，不懂得如何‘柔’。”
    花惜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的問題。
    “煉丹如烹小鮮，也如抽絲剝繭，需要的是水磨工夫，而不是你畫符時那種大開大合的爆發力。”
    陳澤若有所思，他看著沐清歡，忽然開口：“清歡，能不能布置一個……能幫我精準控製火焰溫度的陣法？”
    沐清歡挑了挑眉：“控火陣？小道爾。”
    她再次出手，以赤雲爐為中心，用幾塊火屬性的晶石，迅速布置了一個簡易的一品控火陣。
    第二次煉丹開始，陳澤小心翼翼，全神貫注。
    這一次，他堅持的時間長了一些。
    但就在丹藥即將成型的那一刻，陳澤一個分神，火候稍大了一絲。
    砰！
    又是一股黑煙……
    第三次……砰！
    第四次……砰！
    一連五次，煉丹室內爆炸聲不絕於耳，黑煙滾滾，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在搞什麽邪道研究。
    陳澤徹底成了黑人，連牙齒都是黑的。
    沐清歡已經懶得吐槽了，隻是默默地在旁邊盤膝打坐，眼不見為淨。
    花惜則是又心疼又好笑，一邊遞水給他擦臉，一邊不斷地鼓勵他。
    “夫君，別灰心，想當初我學習煉丹時，炸掉的丹爐比這還多呢。”
    “我沒事！”
    陳澤抹了把臉，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卻亮的嚇人。
    “我好像……找到感覺了！”
    在連續五次失敗後，他終於從那混亂的藥力衝突中，摸到了一絲規律！
    陳澤不再試圖去強行控製那些藥力，而是像畫符一樣，用自己的神識作為“筆”，將它們引導、梳理，讓它們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流淌，去融合！
    第六次嚐試！
    陳澤屏息凝神，整個人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他的神識，仿佛化作了千百條無形的絲線，探入丹爐之內，輕柔而又精準地撥動著每一絲藥力。
    控火陣在他的操控下，火力時大時小，變化萬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丹爐內那狂暴的藥力漸漸變得溫順，開始按照特定的軌跡，緩緩融合。
    一股沁人心脾的丹香，開始從丹爐的縫隙中飄散而出。
    “要成了！”花惜的眼睛瞬間亮了。
    “收丹！”
    陳澤低喝一聲，雙手打出最後一道法訣！
    嗡——！
    赤雲爐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爐蓋自動彈開。
    十二顆龍眼大小，通體圓潤，散發著瑩瑩白光的丹藥，靜靜地躺在爐底！
    “上品回氣丹！”花惜失聲驚呼！
    尋常煉丹師，初次煉製一種丹藥，能出下品就已經是天賦異稟了。
    而陳澤第一次成功，煉出的竟然是品質最高的上品丹藥！
    陳澤拿起一顆，感受著其中那精純而又澎湃的靈力，臉上終於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他看著目瞪口呆的花惜和沐清歡，將手中的丹藥一拋。
    “誰說煉丹很難的？”
    陳澤轉過身，看著那堆積如山的煉丹材料，眼中燃燒著名為“野心”的火焰。
    “有了這些丹藥作為後勤保障，我們就可以去幹一票大的了！”
    他走到牆邊，拿起沐清歡帶回來的那份北寒州地圖，手指重重地點在了一個被標記為猩紅色的區域。
    “我們的下一個目標，萬獸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