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剛被女友踹,就被美女總裁喊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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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耳的鈴聲,像一把尖刀,瞬間刺破了這荒唐而壓抑的氛圍。
    趙青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從王放身上翻下,臉上最後一絲因激烈運動而產生的潮紅也迅速褪去,隻剩下冰冷的麻木。
    她看都沒看王放一眼,徑直走到沙發角落,撿起嗡嗡作響的手機。
    屏幕上,“陳明”兩個字灼燒著王放的眼睛。
    趙青劃開接聽,剛才還冷若冰霜的她,一開口,聲線就變得又軟又糯,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和嬌嗔。
    “喂,阿明……”
    “我沒事,你別擔心……剛才,剛才王放他……他有點激動,推了我一下,沒事的,真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瞥著癱在沙發上的王放,那眼神裏充滿了輕蔑和挑釁。
    謊言!
    赤裸裸的謊言!
    王放的拳頭瞬間收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竟然顛倒黑白,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受害者。
    “你別上來了,我馬上就下來……嗯,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下哦,愛你。”
    掛斷電話,趙青隨手將手機扔進包裏,開始迅速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帶。
    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交易。
    王放死死地盯著她,胸口劇烈起伏,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屈辱。
    無盡的屈辱感,比剛才被陳明用錢羞辱時還要強烈百倍。
    他終於明白了。
    這根本不是什麽補償。
    這是最後的羞辱,是臨走前,在他這個“廢物”的尊嚴上,再狠狠地踩上一腳。
    “看什麽?”趙青整理好衣領,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現在懂了嗎?這就是你和我,和陳明之間的差距。”
    “我陪你演了這最後一場戲,隻是想讓你死心。”
    “你連發泄憤怒,都隻能用這種最低級的手段。而陳明一個電話,就能讓我乖乖聽話。”
    她說完,拎起自己的包,又從最後的行李箱裏拿出那條陳明送的鑽石項鏈,慢條斯理地戴在自己修長的脖頸上。
    碎鑽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而昂貴的光芒。
    “王放,謝謝你這幾年陪我吃苦。”
    “也謝謝你,讓我徹底明白了,我想要的是什麽。”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砰。”
    門被關上,也徹底關上了王放的過去。
    屋子裏,隻剩下滿地的狼藉,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所有尊嚴的王放。
    他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很久。
    心,已經感覺不到痛了,隻剩下一片麻木的空洞。
    原來,這才是現實。
    什麽狗屁愛情,什麽狗屁山盟海誓,在金錢麵前,一文不值。
    趙青用最殘忍的方式,給他上了大學畢業後最重要的一課。
    就在這時,他自己的手機也突兀地響了起來。
    是公司主管的電話。
    王放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按下接聽鍵。
    “王放!你他媽死哪兒去了!”
    電話一接通,主管的咆哮聲就炸了出來,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扔下的是誰?那是陳有容!陳總!我們公司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大客戶!”
    “你他媽一個實習生,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把客戶一個人扔在車裏就跑了?你腦子被門夾了?”
    主管一連串的怒罵,讓王放本就混亂的大腦更加混沌。
    陳有容……
    那個女人的臉,和她那句“你會回來求我的”,再次浮現在他腦海。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主管的聲音沒有絲毫緩和,“現在,立刻,馬上!去給陳總道歉!”
    “如果陳總不原諒你,這個單子黃了,你不僅要卷鋪蓋滾蛋,我還要在整個行業裏封殺你!讓你永無出頭之日!”
    “嘟……嘟……嘟……”
    電話被狠狠掛斷。
    王放握著手機,手背上青筋暴起。
    封殺?
    沒了工作,還要被行業封殺?
    這等於徹底斷了他的生路!
    絕望之中,一絲荒謬的念頭湧上心頭。
    難道,真的要回去求那個女人?
    求她包養自己?
    不!
    他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這個可怕的想法。
    可是,除了這條路,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了工作,下個月的房租從哪裏來?他甚至連回老家的路費都湊不齊。
    尊嚴?
    剛才,他的尊嚴已經被趙青踩得粉碎。
    現在還談尊嚴,何其可笑。
    王放慘笑一聲,臉上滿是自嘲。
    他翻出通話記錄,找到了那個隻通過一次話的號碼。
    陳有容。
    手指懸在撥號鍵上,遲遲沒有按下。
    這是通往地獄的按鈕,一旦按下,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可他現在,不也身處地獄嗎?
    幾分鍾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按下了那個綠色的圖標。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喂?”
    還是那溫軟的,帶著一絲慵懶的聲線,仿佛她早就料到他會打來。
    “陳……陳總,是我,王放。”王放的聲音幹澀無比,“今天晚上的事,對不起,我……”
    “道歉就不必在電話裏說了。”陳有容打斷了他,輕笑一聲,“沒什麽誠意。”
    “這樣吧,你來我家一趟,我們當麵談。”
    去她家?
    王放的心猛地一沉。
    “陳總,現在太晚了,要不我們明天約在公司……”
    “王放。”陳有容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強勢,“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你的主管,應該已經給你打過電話了吧?”
    “來不來,你自己決定。我隻給你半個小時。”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緊接著,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是一個地址。
    荔灣一號,A棟別墅。
    荔灣一號!
    王放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這座城市最頂級的富人區,傳聞裏麵住戶非富即貴,一套別墅的價格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去,還是不去?
    這個問題隻在他腦中盤旋了不到三秒鍾。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王放從地上爬起來,隨便找了件還算幹淨的襯衫換上,用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鏡子裏的人,雙眼通紅,麵如死灰。
    他走出出租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荔灣一號。”
    司機從後視鏡裏打量了他一眼,沒說什麽,一腳油門,車子匯入了城市的車流。
    二十分鍾後,出租車停在了一片燈火輝煌的別墅區外。
    門口的保安亭戒備森嚴,巨大的雕花鐵門隔絕了兩個世界。
    王放付了車費,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走到保安亭前,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陳有容的門牌號。
    保安打了個內部電話確認後,才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放他進去。
    走進別墅區,王放感覺自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每一棟別墅都設計得獨具匠心,花園、噴泉、遊泳池,在夜色下顯得靜謐而奢華。
    他按照門牌號,找到了A棟別墅。
    那是一棟三層的獨棟別墅,通體由白色大理石建成,在夜色中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像一座聖潔的宮殿。
    王放站在門前,竟有些不敢上前。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別墅厚重的實木大門,無聲地向內打開了。
    陳有容就站在門後。
    她換下了一身職業套裙,穿著一件寬鬆的真絲睡袍, V字領口下,是若隱若現的精致鎖骨。
    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上,臉上未施粉黛,卻比在公司時更添了幾分慵懶和嫵媚。
    她手裏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著。
    “來了?”
    她衝他微微一笑,側身讓開了路。
    “進來吧。”
    王放機械地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玄關的奢華水晶燈,照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屋內的裝潢比他想象的還要誇張,巨大的落地窗,旋轉樓梯,牆上掛著他看不懂的油畫。
    空氣中,彌漫著和她身上一樣的,淡淡的香氣。
    “坐。”
    陳有容指了指客廳中央那套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
    她走到酒櫃前,又拿出一個高腳杯,倒了半杯殷紅的酒液,走到王放麵前,遞給他。
    “喝點吧,壓壓驚。”
    王放沒有接,隻是低著頭。
    陳有容也不惱,將酒杯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自己則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優雅地翹起腿。
    “王放,在職場上,最忌諱的就是情緒用事。”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導師在教導後輩。
    “學會變通,學會應酬,是你走上社會的第一課。”
    “今天跑了,明天你還能跑到哪裏去呢?”
    她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王放身上,帶著一絲玩味。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