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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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在整個江南都赫赫有名的陳道長,都直接放棄了!
    這句話,比任何詛咒都更加惡毒,像一根無形的絞索,死死地勒住了陸家所有人的脖子。
    陸念笙怔怔地聽著陳道長的話,感受著脖子上那枚護身符徹底失去了溫度,她空洞的眼神裏,最後一絲光亮,也隨之熄滅了。
    完了。她死定了。
    就在陸家陷入一片死寂的絕望時,陳有容和另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走了進來,是沈明珠。
    她們是聽說陸念笙情況不好,特意趕來探望的。
    一進門,看到陸念笙那副失魂落魄、滿身是傷的樣子,兩人都嚇了一跳。
    “念念!你這是怎麽了?”沈明珠驚呼出聲。
    陸念笙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再也控製不住,抱著陳有容放聲大哭。
    “有容!我死定了!我真的要死了!”
    她語無倫次地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和陳道長最後的結論,全都哭訴了出來。
    “連陳道長都說沒救了……我該怎麽辦……我不想死啊……”
    看著好友這副徹底絕望的樣子,陳有容心裏也不好受,她拍著陸念笙的後背,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了。
    “念念,或許……還有一個人能救你。”哭聲戛然而止。
    陸念笙和一旁的沈明珠,都猛地抬起頭看向她。“誰?”
    “王放。”陳有容吐出了這個名字。
    空氣瞬間凝固。
    陸念笙臉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極點,震驚、荒謬,還有一絲被提及羞辱往事後的難堪。
    “你開什麽玩笑!”沈明珠第一個叫了起來,“那個江湖騙子?陳道長都束手無策,他一個靠臉吃飯的小白臉能有什麽用?”
    “他不是騙子。”陳有容的表情異常認真。
    她看著陸念笙,一字一句地說道:“就在陳道長算出那個施咒者是‘八五年六月十二號’出生的男人時,我把你的生日告訴了王放。”
    “他前後隻用了一分鍾不到,什麽工具都沒用,就閉著眼睛算了出來。”
    “他說,你生日記錯了,不是子時,是亥時末。”
    “他說,真正害你的人,也不是什麽六月十二號,而是‘八五年,六月十二日,申時四刻’,也就是下午三點五十分出生。那個人左邊嘴角下方,還有一顆黑痣。”
    陳有容將王放當時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
    整個房間,落針可聞。
    陸念笙和沈明珠,包括旁邊的陸念謹和蘇柔,全都聽傻了。
    比陳道長算得更精準!更詳細!
    甚至連對方臉上的特征都說了出來!
    而他用的時間,還不到一分鍾!
    這……這怎麽可能?
    陸念笙的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她無法相信,那個被自己百般羞辱、罵作騙子的年輕人,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可陳有容的表情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個讓她無法接受,卻又不得不麵對的現實,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臉上。
    她想起了自己對王放的威脅,想起了自己砸向他的那些東西,想起了自己歇斯底裏的尖叫和咒罵。
    “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找到比你厲害一百倍的大師,到時候要讓你跪下來求她!”
    現在,那個厲害一百倍的大師走了。
    而她,似乎真的要去求那個被她看不起的男人了。
    不。陸念笙的身體裏,那股與生俱來的驕傲和偏見,讓她從心底裏抗拒這個想法。
    去求他?求那個被她用錢羞辱,被她哥哥威脅,被她當成垃圾一樣趕出病房的男人?
    那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對啊,念念!”沈明珠也反應過來,一把抓住陸念笙的胳膊,急切地勸道。
    “有容說得對!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管什麽麵子不麵子!那個陳道長都跑了,王放是咱們唯一的希望了!命重要還是臉重要啊!”
    沈明珠的話像一根針,刺破了陸念笙最後的偽裝。她何嚐不知道這是唯一的活路。
    可是,一想到王放那張平靜而淡漠的臉,一想到自己當初是如何羞辱他、驅趕他,那股深入骨髓的驕傲就讓她無法低頭。
    去求他?那個被她視作小白臉、江湖騙子的男人?
    “不。”陸念笙下意識地搖頭,聲音細若蚊蚋,“我不去……我不要去求他……”
    “你瘋了!”陳有容徹底被她這死到臨頭還顧及可笑麵子的態度給激怒了,她甩開陸念笙的手,聲音陡然拔高。
    “陸念笙!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你以為你這條命有多金貴,別人就該上趕著來救你?”
    “你把他當垃圾一樣扔出去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會有今天!”
    陳有容的怒斥讓房間裏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陸念笙被罵得渾身一抖,臉色煞白,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死亡的恐懼和被羞辱的難堪在她心中反複拉扯,最終,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她咬著嘴唇,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依舊帶著不情不願的高傲姿態。
    “好……那你……你給他打電話。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看著她這副德行,陳有容氣得直想笑。她拿出手機,強壓著火氣撥通了王放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王放接了起來:“喂,陳姐。”
    “小放,是我。”陳有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
    “抱歉這麽晚打擾你。是……關於念笙的事,我想請你……能不能過來幫個忙?”
    電話那頭的王放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
    “陳姐,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陸家家大業大,我一個剛轉正的小員工,實在是不敢摻和。”
    “萬一哪裏做得不好,得罪了陸小姐和陸先生,我怕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番話,說得客氣,卻又帶著一絲疏離的諷刺,拒絕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陳有容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病床上的陸念笙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把搶過手機,對著話筒就尖叫起來。
    “王放!你什麽意思!你不就是記恨我上次說你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