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
    青研在下周三晚上舉辦年會。
    年會之後，就放假。
    上次的單身派對主題被否決了，公司正常舉辦年會，熟悉的流程步驟，市場1部門報了一個唱歌的名額，落在紀苒頭上，她提議晚上去KTV練練，約了部門幾個同事，也當年前小聚一下。
    孟瑜想起晚上晚上十點之前要回家的規則，看紀苒這架勢，再加上今天是周五，怕是要通宵的節奏，她想了想，拒絕了。
    畢竟自己被‘罰’的次數太多了。
    傅青紹的懲罰規則非常之簡單直白，那就是做。
    次數太多就記賬，空閑的時候補上。
    在原本每周三次的基礎上疊加，孟瑜瑟瑟發抖。
    孟瑜有點害怕周末，也有點害怕年假，後悔，上周從孟家回來的途中，多說了幾句謝謝。
    她就抓到過傅青紹一次犯規，鑒於傅青紹違反規則實在是太稀缺，她沒舍得用。
    紀苒正在補口紅，單手捏著小鏡子，餘光看向孟瑜，又看向孟瑜黑色的打底毛衣之上，微微露出一點紅色曖昧的痕跡，也就是她的工位跟孟瑜相鄰，才看的清楚。輕輕‘嘖’了一聲，“好吧，我都忘記你晚上還有夜生活呢。”
    孟瑜揉著眉心，臉頰在空調的燥熱風中有些紅。
    紀苒滑動工作椅，湊到孟瑜耳邊，“你老公這麽猛？這一周我就沒見你脖子上的痕跡減輕過。”
    她們工位相鄰，紀苒的眼睛很尖。
    孟瑜伸手往上提了提領口。
    又把頭發後的鯊魚夾鬆開，發絲垂下，長發垂在頸側，落在胸前。
    她對傅青紹說過，不要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跡。
    她也不能每天都穿高領毛衣，每天都圍著絲巾，這太奇怪了。
    而且辦公區開著空調，吹出來的風幹燥，高領毛衣太悶了。
    “紀苒姐，你說，怎麽樣能讓男人減少做這件事情的頻率...”孟瑜左右看了一眼，壓低嗓音詢問。
    紀苒抿著唇笑。
    “你認真的？”
    孟瑜臉上的懊惱，不是假的。
    “藥店裏麵賣的都是壯陽藥，你聽過賣反方向的嗎？”紀苒說，“你老公肯定是喜歡你才想每天都跟你...你就哄哄他，跟他商量商量。”
    “他不喜歡我。”孟瑜這句話聲音壓得很低，卻很堅定。
    紀苒挑眉。
    “他親口對你說不喜歡嗎？”
    孟瑜點頭。
    “不喜歡你都把你啃成這樣，要是喜歡你，豈不是要把你關在家裏，封上窗戶，把你鎖在床上...”
    “紀苒姐。”孟瑜有些無奈的打斷著。
    “你喜歡你老公嗎？”
    如果是以前，孟瑜會很幹脆的搖頭。
    但是此刻，她猶豫了。
    沒有點頭，沒有搖頭。
    隻是看著電腦屏幕，上午整理著這次新品宣發創意素材，下午下班之前要發到萬彤的郵箱。
    紀苒摟住她肩膀，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
    “喜歡，就好好享受。”
    孟瑜機械性的敲擊著鍵盤，她標記著素材出處，創意理念。
    在一列素材積累標注中，喜歡兩個字不經意的打出來的時候。
    孟瑜的手指頓住。
    她盯著這兩個字。
    她的大腦好像空白了。
    閃爍著雪花。
    孟瑜好幾秒回神，刪減了這兩個字。
    今天晚上，紀苒唱K的安排取消。
    臨近過年，集體加班。
    孟瑜給傅青紹發消息：“加班，時間未定。”
    “準備晚上吃什麽。”
    “同事想吃砂鍋米線，我跟她一起。”孟瑜回：“你不用給我點餐，我晚上吃不了多少。”
    她發完，跟紀苒已經步行到了砂鍋店門口，將手機放在兜裏。
    點餐，等餐。
    上好之後，孟瑜下意識的從羽絨服的兜裏拿出手機，就看著微信上傅青紹回的一句。
    “下班前20分鍾給我發消息，我去接你。”
    孟瑜看著手機。
    砂鍋的熱氣飄在眼前，白蒙蒙。
    孟瑜吃了幾口米線，想了想，回他，“太麻煩了，會很晚，我同事有車會順路送我。”
    紀苒一邊吃一邊吐槽，“今晚上沈總跟李副總都來了，看這個架勢，我們的大樓的燈是要徹夜明亮，總裁都陪著一起加班，我們這些小職員算什麽。”
    孟瑜沒回答，隻是一邊安靜的咬了一個肉丸，一邊垂著眸看手機。
    好像有心事一樣。
    整個青研樓層的燈亮著。
    三個會議室，一大兩小，都有人。
    孟瑜站起身揉了揉脖頸，走到打印機前打印資料，她不經意看著沈璡的辦公室，他在打電話，李副總在他辦公室內，兩人似乎在某個環節發生一些矛盾，李副總神情激動。
    沈璡微微皺眉。
    百葉窗沒有完全關合，縫隙中，看著孟瑜的身影，他微怔，回過神後，“對於這個問題，我持保留意見。”
    沈璡讓助理點餐，給所有加班的同事點夜宵。
    助理馬上去準備，聯係了平時幾家常點的夜宵，她有私人微信，量大可折扣，而且優先送達。
    助理走出辦公室，她有幾家備選，準備問問同事們想吃什麽。
    就看見三個外賣小哥站在外麵，喊著孟瑜的名字。
    送上來幾個保溫箱。
    不少同事圍過去。
    奶茶跟壽司，補充能量。
    量很足，整個工作間都夠分了。
    還會有剩餘。
    有人問，“岑助理，你點的嗎？這麽快就來了。”
    助理搖頭，“我還沒下單呢。”
    沈總剛剛吩咐...
    而且，“人家外賣小哥來送餐，喊著是孟瑜的名字。”
    孟瑜也有些懵。
    她沒點，但是腦子裏麵已經有了一道身影。
    說是外賣小哥，但是看模樣，不像是，哪裏有外賣小哥穿著黑色西裝的...
    還幫忙把奶茶分給同事們。
    同事們紛紛表示感謝，孟瑜笑著說，“你們想吃什麽來拿就好。”
    紀苒轉了一下椅子，嗓音不輕不重，但是周圍一圈的人都能聽到。
    “你老公點的呀。”
    孟瑜點頭。
    工作忙碌中的一點八卦，馬上小範圍沸騰起來。
    “孟瑜你真的結婚了，我還以為你之前開玩笑呢。”
    “你還這麽年輕就結婚了，他家庭條件不錯吧，做什麽工作的。”
    “孟瑜長得漂亮，眼光怎麽可能差的，肯定是個大帥哥呀。”
    “你老公挺有錢的吧，這家壽司店很貴的，一盒要198塊錢呢，這買了這麽多，真的是破費了。”
    七嘴八舌的。
    孟瑜微笑著，“他家裏做生意的，大家吃的開心就好。”
    薛琳琳咬著吸管，“真能裝。”
    聲音不大，但是她的工位就在紀苒對麵。
    紀苒翻白眼，“你還拿了兩盒壽司，吃人家的東西還吐槽不怕噎死啊。”
    薛琳琳不說話了。
    岑助理拿了一盒壽司跟奶茶，送到沈璡辦公室。
    “我沒點，再點就重複了，同事們也吃不了這麽多。這是孟瑜的老公請大家吃的。”而且按照人頭分量，還有剩餘。
    沈璡抿著唇。
    “點餐。”
    “啊？”岑助理愣了一下，辦公間又不是喂豬，這一人一份198的壽司加上奶茶，已經夠吃了。還點餐？
    沈璡沉聲重複，“點餐。”
    岑助理看出來沈總好像不大高興。
    這伴君如伴虎。
    當助理也是個有風險的工作。
    老板都說點了，又不是她這個助理出錢，馬上安排。
    “那點什麽類型？奶茶？快餐？燒烤？”
    沈璡，“靜和齋。”
    岑助理這次是看出來了，沈總是真的...有點問題。
    作為助理，作為女人，岑助理的嗅覺敏銳。
    這沈總好像跟孟瑜的老公隔空打擂一樣。
    靜和齋最有名鮑汁燒賣跟龍蝦煎餃，人均268的中式配餐，辦公區今晚加班的有百餘人。
    “好的沈總。”岑助理馬上點餐，薅老板的羊毛，人均268的餐也是吃上了。
    今晚加班加的幸福。
    先是孟瑜的神秘老公188一盒的三文魚壽司。
    緊跟著沈總的268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