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亞芩麵色凝著，“除了一樣的血緣，她哪裏像是我們的孩子。”
    在這一方麵，孟晉川的思慮較為理性，他更像是商人，“你偏愛歡歡我可以理解，這畢竟是我們一手養育大，歡歡在公司四年，積累了不少經驗。孟瑜來的晚，她隻要走了張西元，我給她跟歡歡同時開了權限，想要在公司穩定，隻憑借一個副總的職位是站不住腳的，這也是我對她們的考驗，誰贏了，誰就往上走，我們兩人都不能幹預。”
    徐亞芩欲言又止，最後點頭。
    她相信自己一手培養出的女兒。
    一周的時間，孟瑜漸漸熟悉所處的工作環境。
    她的助理是一位可愛的女孩，蘋果臉，今年24歲，叫袁沅。
    在她剛剛坐在這間辦公室裏麵時，就對她表忠心的自有產品研發部經理紀慈跟運營部的賀靈靈。
    還有張西元的徒弟孔旭。
    “張老師，您下午有時間嗎？”孟瑜敲了敲張西元辦公室的門，走進去。
    張西元靠在單人沙發上，正在打遊戲，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有，但是我要巡店。”
    “那我跟老師一起。”孟瑜像是學生一樣站在沙發椅三米開外的距離。
    “你不去拉攏姓李的，來找我做什麽。”張西元今年42歲，長相偏斯文，市場部的老人了，在悅客園11年，自從四年前，孟歡來到公司，聯合李金山，把他架空了。一山不容二虎，張西元是鬥法失敗的那一位，自此，當個鹹魚，每天打打遊戲，有時間就去巡店，不參與其他事情決策，慢慢成了邊緣人物。
    “我看過您寫的策劃書，悅客園第14家店麵，是您做起來的，從分店店長到核心管理層。”再到被踢出局。
    張西元打遊戲的手一頓，臉上的表情有幾秒鍾的變化，恢複原樣，“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了，你看這麽古早的策劃書，學不了什麽。”
    孟瑜卻覺得，受益匪淺。
    見張西元在打遊戲，她沒有打擾，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了一眼時間，偶爾手機上回複工作消息。
    20分鍾後，張西元收下手機，“走吧。”
    孟瑜跟上去，他說，“我就是一個小人物，每天的工作很無聊，就是巡店，教不了你什麽，你要是有心思手段，不如去把李金山挖過來。”
    孟瑜微笑，“正巧，我也很閑，就想巡店。”
    張西元笑了笑，這才正色看了她一眼。
    孟瑜跟張西元一下午，去了兩家店。
    第一家店，十字街道沿街樓，臨著一所重點高中跟小學，周圍居民小區匯集，去的時候裏麵客流量不少，但是整體管理不成規模，懶散，超市貨架擺放也有問題，熟食區產品種類少，甚至有的理貨員，連工服都沒穿。
    第二家店。
    “哎，去存包。”超市入口，兩人被攔下。
    孟瑜看著自己的斜挎背包，裏麵的容量，隻能放一瓶礦泉水，充電寶跟手機紙巾。
    “這上麵有包尺寸，超過這麽大的，都要去存，要不然不能進。”
    張西元看著對方，又看了一眼孟瑜的包，讓孟瑜去存包。
    走進去。
    孟瑜搖了搖頭，“現在已經很少有超市還有存包這個規定，這都是多少年前的管理要求了，怎麽現在還沿用。”這跟趕客沒有什麽區別。
    而且她的包很小。
    有存包的規定，外麵的存包櫃，要麽卡紙，要麽無法存包，她隻好存到服務中心。
    “這家店的店長叫童慶森，按照輩分，你應該喊他一聲...姑父？”
    也是因為孟家對孟瑜並不上心，所以孟瑜對孟家的那些親戚，毫無印象。
    但是她也知道，孟家的超市，用了很多家族裏所謂的‘熟人’
    這家超市，規模更大，便民廣場B1層，現在是下午五點，但是客流量並不多。孟瑜跟張西元離開的時候，正好看到有兩個放學的學生，背著書包，想要進入被攔著，一如既往的死規定，要她們存包。
    孟瑜皺著眉，“無誠不立。”
    她抿了抿唇，“一棵大樹想要生長，就要及時砍掉這些腐根，把超市交給專業的管理團隊。”
    張西元聽著她的聲音，步伐一頓，看著她。
    “我明天還要巡店，孟總還要繼續嗎？”
    “當然。”孟瑜兩步跟上，“張老師盡請安排，我會提前安排好下午的行程跟您一起。”
    連著大半個月。
    張西元上午打遊戲，下午出去巡店。
    孟瑜幾乎沒有落下。
    她來到公司，已經有一個月，孟瑜讓袁沅給大家準備了下午茶，臨時開了一個小會，新官上任，她這段時間也有些忙碌。
    周五下午。
    張西元帶著孟瑜去了星瑞廣場。
    “今年悅客園的王牌，孟晉川的要求是隻許成功。”步梯下行，張西元看著眼前MOKO的招牌，“你覺得，悅客園能打贏MOKO嗎？”
    悅客園跟MOKO，正對門開著。
    悅客園此刻還在裝修，拉著橫幅，敬請期待。
    孟瑜也不想長他人誌氣，但是，差距過大，她搖搖頭。
    一家廣場，B1層兩家超市，倒閉一家隻是時間的問題。
    “你倒是誠實。”張西元帶著孟瑜去內部看了裝修施工進度，然後又去了對麵的MOKO超市。
    所謂，知己知彼。
    孟瑜留著周圍的購物人群畫像，白領，年輕男女，背著LV出來買菜的阿姨，妝容貴氣對日常購物有要求的高收入群體。
    她沒想到，傅青紹也在這裏。
    冷飲區。
    男人穿了一件深灰色大衣，身形清貴，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屬邊框眼鏡，此刻，手裏拿著貨架上的牛奶，他看著日期，選了一提草莓味的放在購物車內。
    仿佛是某種心靈感應，他側過身，就看見不遠處的孟瑜。
    “孟總，來逛超市嗎？”
    孟瑜不是第一次聽到他喊孟總，此刻，公式化低沉的語調，她低咳一聲，“傅總，好巧啊。”
    張西元自然認識傅青紹，中霖集團的傅總，久仰大名，年輕人中的佼佼者，星瑞還是中霖集團旗下的廣場。
    隻是他沒想到，孟瑜也認識對方。
    孟瑜到底也是孟家千金，豪門之間總有聯係。
    隻不過聽說這位傅總，性格冷淡疏離，不近人情，更不近女色。
    孟瑜跟張西元來這裏是有公事，她隻是‘客套’的跟傅青紹寒暄兩句，裝作不熟。跟張西元去其他區域閑逛，張西元接了一通電話，對孟瑜說，“今天先到這裏，明天我們去其他友商的超市看看。”
    見張西元離開，孟瑜轉身跑去冷飲區。
    傅青紹還在這裏，仿佛在等她一般，對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