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上小破車，林素以心情像是踩在雲端，飄飄欲仙。
    一口咬下小蛋糕，硬奶油夾雜鬆軟蛋糕胚。
    口齒間帶著綿密的鬆軟，甜味的刺激讓她渾身一激靈，忍不住舔舔嘴唇。
    “哇！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她誇張的說，不忍心吃小蛋糕上麵的紅花花，小口小口抿著奶油，恨不得，吃蛋糕的時間長點、再長點。
    “這麽好吃嗎？”朱懷恩忍不住問。
    他開車都開不踏實，主要是這小家夥吃的太香了。
    林素以對這個給自己買了小蛋糕的叔叔還是很大方，用另一個幹淨的勺子挖了自己舍不得的蛋糕：“來叔叔你吃一口，這個可好吃了！”
    見他不張嘴，又把勺子遞過去，用著浮誇的表情說道：“吃一口，快樂似神仙！”
    “噗——”剛笑出聲，就被林素以眼疾手快的塞了一嘴。
    軟綿綿的奶油和蛋糕，吃起來甜滋滋的，朱懷恩有點不自在。
    “好吃嗎？”她探腦袋問。
    朱懷恩點點頭：“好吃。”
    忍不住又看她一眼，感歎：“以後啊，還是得生閨女。”
    “對，得生跟我一樣聰明的。”一點不害羞的自誇，林素以自得道。
    吃了一半，剩下的決定帶給哥哥們吃，林素以開心問他：“是不是隻要我發明出有用的東西，就能給我獎勵？”
    按理來說，現在是共產，發明出東西就是大家一起共享，要獎勵像什麽話，難道是為了獎勵才搞科技發明嗎？這想法得批評，為人民服務怎麽能奔著獎勵去呢？
    但朱懷恩清楚，這裏頭的彎彎道道，並不是跟上麵人想的那樣完美。
    同樣，跟一個孩子說這些，她肯定也不懂。
    朱懷恩不想把林素以當孩子，認真跟她說：“現在呢……嗯，我們國家比較窮，很多地方的同誌都吃不飽飯，所以我們沒有什麽物質可以獎勵，但是你想要什麽可以提，我可以跟領導溝通好不好？”
    “那我要是發明出有用的東西，可以再要兩個小蛋糕嗎？我想自己吃一個，兩個給哥哥和爸爸媽媽。”她本來想要四個，但是聽到吃不飽飯，改口成兩個。
    見朱叔叔不說話，林素以小聲改口：“要是兩個不行，一個也可以。”
    大不了，她就不吃一個了。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眼神，朱懷恩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
    一小孩的能有什麽過分的請求，她又不是那些人！人家就想吃兩口蛋糕怎麽了！這蛋糕再貴能幾個錢？
    “叔叔給你買四個！等會兒結束，叔就帶你去買！”朱懷恩幹脆應下。
    林素以眼神一亮又一亮。
    車子拐進軍區，看到是部隊的車，門口的持槍士兵敬禮後放行。
    “我們要去幹什麽？”光記得吃小蛋糕了，林素以都忘記自己跟來幹什麽的。
    朱懷恩無語看她，就知道這小孩沒把自己剛剛的話放在心裏，叮囑道：“等下有個伯伯要見見你，他想知道你是怎麽弄出盤式刹車。”
    “哦哦，介紹項目是吧，我知道的。”在荒星求投資時也遇到過這事，林素以信心滿滿，沒有麵對未知的恐懼，隻有吃小蛋糕的開心，拍了拍自己的小包包：“叔，我不白要你的小蛋糕，我告訴你們怎麽煉鋼，比現在的快得多呢！”
    這可是她跟哥哥說一嘴後，冥思苦想，想起來的老方法。
    “滋——”
    車子急刹發出一串刺耳的聲音，整個車往前溜了幾米，習慣性的刹不住車。
    突如其來的刹車，讓林素以受到慣性，腦袋往前頭的板子上磕在了一下，發出“砰——”的一聲。
    “哎喲！”
    “誰啊，會不會開車！”
    被驚嚇到的士兵也跟著怒罵。
    好家夥，這輛大車直挺挺的朝著他來。
    正準備上前理論，結果一抬頭，發現裏頭坐著的是自家團長，這還真是自家人撞上自家人。
    “團長！”對方敬禮，冷汗刷的下就冒下來了。
    不過朱懷恩顧不得他，揮揮手，讓他感覺走，迫不及待的問林素以：“你還會煉鋼？”
    現在要求全國人民煉鋼，趕超那幾個國家，家家戶戶鐵鍋都貢獻出去，但他們都清楚，那練出來的鋼沒法用！
    是浪費！
    但誰敢說呢？
    群眾現在的情緒是亢奮的、激昂的、熱血的，整個國家都是蓬勃的、向上的，他們這時候如何叫停？
    “可以，不過咱們還是一起說吧，不然得說兩遍。”林素以揉揉腦袋，想著幸運藥丸好像也不是很幸運，不然她的腦袋怎麽會被撞到呢。
    朱懷恩正興奮，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輕易就信了。
    一個五歲的孩子說自己會煉鋼？
    說出去都像是癡人說夢話，但這孩子造出來蘇國、鷹國都沒有的刹車，萬一呢？萬一是真的呢？
    “主要是我覺得，我跟你說，你也聽不懂。”林素以歎氣，眼神惆悵的看他：“朱叔叔，你得好好讀書啊。”
    滿腔熱血被一桶冷水潑的一幹二淨，朱懷恩張張嘴，沉默的中幽幽說了一句：“我是軍校大學生。”
    他也是念過書的。
    林素以驚呼：“什麽！？”
    看他的眼神多少帶上一些同情。
    上過學還沒文化，真慘。
    看懂她的眼神，朱懷恩不想說話。
    車子開向白圍牆，圍牆外用著紅色顏料寫著紅語錄，車子又過了一道檢查才讓開進去。
    下了車，朱懷恩叮囑她：“等下見到伯伯不用害怕，伯伯就是臉長得凶，人還是很好的。”
    “知道知道，會給我小蛋糕的好人。”林素以點頭。
    朱懷恩張張嘴，感覺這麽說也行，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句：“蛋糕是我買給你的。”
    他做好事得留名。
    小白樓和研究所的樓不一樣，陽台不封死，能看到外麵的訓練場，訓練場內熱火朝天，林素以好奇探頭。
    走到二樓，朱懷恩停在中間的房門口，敲了門。
    “進。”
    林素以躲在他後麵張望。
    瞧見桌子後的中年伯伯，乖巧站直，衝著對方道：“伯伯好，我是林素以。”
    坐在桌子後的男人停下筆，一抬頭看到個小姑娘，臉上揚起笑：“是林素以小同誌啊。”
    不動聲色揚了揚下頜，示意朱懷恩把門關上，接著站起身，笑眯眯的看向林素以，從自己的櫃子裏拿出一個黃桃罐頭，走到木質沙發上坐著，對著林素以招招手，“來，林小同誌，吃罐頭嗎？”
    剛剛確實說想吃罐頭，結果現在真的出現了罐頭，林素以再、再、再次被驚呆了。
    她今天一定是最幸福的小孩吧？
    “給我吃罐頭嗎？”林素以驚訝不已。
    “不喜歡吃嗎？伯伯這裏隻有罐頭了。”黃旅長有點尷尬，他這也沒其他吃的，這罐頭還是這個月剛分下來的。
    林素以嚴肅著小臉：“伯伯，我不白吃你的罐頭，我用氧氣頂吹轉爐的煉鋼技術跟你換罐頭。”
    黃旅長茫然：“什、什麽煉鋼技術？”
    等等，這孩子不是刹車嗎？怎麽又煉鋼了？
    “根據我的計算，標準情況下一座30噸氧氣頂吹轉爐的產能140萬至170萬噸，不過考慮到咱們太窮，打個折吧，一百萬噸沒問題。”林素以剛說完。
    57年，全國所有鋼鐵廠的產能也就535萬噸！
    黃旅長和朱懷恩同時驚呼：“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