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廠的專家一個小時後趕來。
    對方帶著兩個專業人員。
    剛進門，就看到坐在凳子上，吃著黃桃罐頭的小孩，瞥了眼，焦急往裏走，大聲的道：“你說煉鋼人才在哪兒？”
    “這裏這裏。”林素以舉手手，狼吞虎咽的把嘴裏的黃桃吃了，一抹嘴：“是我是我。”
    李建龍疑惑看她，問了句：“誰家的孩子？”
    “李旅長——”朱懷恩開口。
    對方擺手：“唉，我已經不是旅長了，叫我名字吧。”
    黃鄧衝從書桌後起身，看到他們，連連問好，“老李好久不見，這兩位就是專家吧？”
    “這兩位可是我從上頭要來的，從鷹國回來的尖端人員！”李建龍自豪道。
    身後兩位頗有學術氣場的男人紛紛點頭示意，自我介紹道：“我姓張，張喬立。”
    “我姓程，程秋雨。”
    等他們互相握手後，李建龍焦急：“老黃啊，我可真沒時間跟你瞎掰扯，這你說的專家在哪兒？”
    黃鄧衝微微一笑，信心滿滿：“別急老黃，我保證你這才不會空手而歸。”
    一聽這話，李建龍的表情頗顯詭異，“老黃啊，這可不是帶兵打仗，你擅長的，這個是煉鋼，別說你不擅長，我也是被趕鴨子上架。”
    他最近是徹夜苦讀煉鋼的書，腦子都大了，為了跟技術人員有共同話題，他那真是一個字一個字扣著讀。
    “素以，你過來。”黃鄧衝對著林素以招招手。
    早就等著了，林素以走過去，四平八穩，一點沒有膽怯，對著兩位研究員問號：“你們好，我是林素以。”
    三人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李建龍用著獨臂撓了撓頭發，試探性問：“老黃，你說的不會真是她吧？”
    五歲孩子？
    話音剛落，他勃然大怒：“我都忙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了，你還拿還是涮我！你就是要塞人，你塞個十五六歲的嘛，你塞個五歲？咋地，讓我給你帶孫女啊！你這、你這——”
    好歹是老搭檔，知道現在的情況，有些不過腦子的話硬生生壓下。
    “你別氣，要不是咱倆是老搭檔，這好事，指不定還輪不到你呢。”黃鄧衝胸有成竹、遊刃有餘，“來來來，坐，小朱給幾位倒茶。”
    “我真沒空陪你鬧了！”李建龍急了，作勢就要走。
    黃鄧衝不緊不慢：“老李啊，我保證你今天走了，以後得求著我，讓你進門。”
    此話一出，轉身就準備走人的李建龍頓住，狐疑看去，林素以滿臉欽佩的看向黃伯伯，感覺黃伯伯拿捏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李建龍遲疑，用著獨臂拍了拍大腿：“我倒要看看，你這葫蘆裏賣的是個什麽藥！”
    “坐坐坐，我們都坐著看。”李建龍一開口，兩個研究人員雖然覺得浪費時間，但也不好意思直說，耐著性子坐下。
    “我們拿出的東西很重要，這兩位可信嗎？”黃鄧衝問。
    李建龍一聽當即怒了：“老黃你什麽意思！”
    “我們雖然是歸國人才，但我們都是黨員。”張喬立嚴肅回答：“我們回來是為的報效祖國，不是為了被人懷疑。”
    “沒錯！你要是不信我們，我們立刻就走。”程秋雨同樣嚴肅。
    黃鄧衝虎目半眯，半響，笑了，軟和了氣氛：“來，素以，把你的東西拿出來。”
    早已經準備好的林素以拿出氧氣頂吹轉爐技術，遞給兩位技術人員。
    兩人皺著眉，接過那一看就是草稿紙的東西。
    張喬立接過，但沒看，有一種被玩弄的憤怒：“我們的時間很寶貴，我們還有許多工作、技術難點要攻克，請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既然不想浪費時間，為什麽你不看一看我給你的東西？”林素以不解，“我寫的很清楚了。”
    “你一個孩子——”他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程秋雨拉了拉手臂，對方激動道：“張同誌，你看圖紙！”
    他低頭看了眼，被圖紙上麵畫著的東西給驚住，聲音扭曲，驟然拔高：“氧氣轉爐？！”
    “什麽！”聽到這四個字，就跟PTSD犯了似的，李建龍震驚：“這不是咱們要攻克的東西嗎？”
    他們這個廠子開起來，還有鷹國歸國人員，主要就是為了攻克氧氣轉爐煉鋼技術！
    “真是氧氣轉爐，還是完整圖紙和整個完整的工業鏈係統！”程秋雨捏著紙，興奮到扭曲，激動站起身，又想到這不是在工廠，“這、這是從哪兒來的？”
    張喬安沒說話，渾身都在顫抖，手在抖，嘴也在抖，他太了解這份東西所代表的含義。
    他們之前一直卡著的東西統統有了解決方法。
    如能他們卡著的夠檢測爐內溫度和碳含量，現在基本都是靠老師傅看火焰、聽聲音來判斷，但這裏麵的自動化儀表就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甚至連自動化儀表盤如何製作都有詳細解答。
    這不是圖紙！
    這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教程！
    這是他們從未見過的詳細教程啊！
    甚至最後連工人培訓要點都有寫！
    “咱們有圖紙就能造出來？”李建龍看不懂圖紙，但是他的懂兩個科研人員的激動，忍不住探頭。
    “這、這該不會是從鷹國那邊弄到的吧？”他問，激動的一直克製不住的用手抬自己的眼鏡。
    “什麽鷹國？這是我畫的。”被質疑的林素以不開心，相當驕傲的說道：“難道我還不如什麽鷹國嗎？”
    她撇撇嘴，一臉不屑。
    要不是材料、人員配置、工業鏈等問題，她現在都能手搓航天艦，海上巡遊艦也不是不行，這麽小垃圾的東西，她還需要抄別人？
    這是對她智商的一種侮辱。
    林素以氣呼呼。
    “你？這是你畫的？”
    因為太過荒謬，以至於張喬安和程秋雨都有些無奈，卻又緊接著想到另一個可能，激動的無法言語，連脾氣都收斂不少，一點沒有知識分子的傲慢，耐心和那孩子說：“小朋友，製造東西是大人的事情，這東西是你家大人的吧？”
    林素以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說道：“氧氣噴槍是整個設備的核心裝置，因為槍身需要采用多層套管結構，從而實現中心輸氧、中間冷卻水進水、外層冷卻水回水的循環，以保證噴槍不被燒毀……”
    “……”
    “……”
    沉默就是這麽猝不及防。
    張喬安忍不住扶了扶眼鏡，沉默的盯著她。
    半響，他恍然大悟，情緒激動，手舞足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天山童姥！所以你才是小孩子的樣子！你今年多大？五十了吧？還是六十？”
    一旁的程秋雨一聽，眼睛一亮：“對對對，肯定是天山童姥！”
    林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