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穿軍裝，就一身普通的深色長衫，但那股子氣勢還是在的。
    他一來，大家都自然地看了過去。
    “佛爺。”
    幾人紛紛打招呼。
    張啟山笑著點點頭。
    “都到了？坐吧，今天就出來走走，都隨意點。”
    水開了，解九開始泡茶。
    茶香飄出來，混著山裏的草木清氣，挺好聞。
    吳老狗把三寸丁放在膝蓋上，一邊順毛一邊說。
    “這陣子忙得腳不沾地，難得出來鬆快鬆快。”
    齊鐵嘴接過解九遞來的茶，吹了吹氣。
    “可不是嘛！要我說，咱們早就該這樣聚聚了，光在城裏待著多沒勁。”
    二月紅笑著接話。
    “是啊，看看這滿山的紅葉，比戲園子裏的布景好看多了。”
    霍仙姑也微微笑了笑。
    “確實，城裏喧鬧，還是山上清靜。”
    張啟山喝著茶，聽著他們閑聊，神色也比在城裏時緩和了些。
    黑背老六也來了，不過他沒湊到桌邊，自己一個人靠在稍遠點的一棵老鬆樹底下，抱著他那把從不離身的刀，閉目養神。
    大家也都知道他的性子，沒人去打擾他。
    吳老狗看著黑背老六那樣，忍不住笑著搖頭。
    “老六還是老樣子，到哪兒都抱著他那寶貝。”
    齊鐵嘴壓低聲音。
    “他要是不抱刀，我反而覺得不對勁呢！”
    這話引得幾人都笑了起來。
    幾個人喝著茶，聊著些閑話，難得這麽輕鬆。
    解九慢條斯理地又給大家續了一輪茶，隨口提了一句。
    “說起來，前陣子城裏不是來了個生麵孔的姑娘麽？就住老六那邊巷子。”
    吳老狗正給三寸丁喂一塊小糕點，聞言抬起頭。
    “哦，老九你查清楚了？”
    齊鐵嘴剛被燙著，這會兒正小口小口嘬著茶，一聽這話立刻來勁了，湊近了解九。
    "咋的？老九你查人家底細了？快說說，哪兒來的？"
    解九慢悠悠推了下眼鏡。
    "查了。"
    "然後呢？"
    齊鐵嘴放下茶杯，盯著解九。
    這老九，就喜歡賣關子。
    "沒然後。"
    “什麽都查不到。"
    解九斜眼瞥了一眼齊老八，慢悠悠端起茶杯。
    "在長沙地界上，還有你解九查不到的人？"
    齊鐵嘴瞪大眼睛。
    吳老狗也停下擼狗的手，一臉詫異。
    "一點都查不到？"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要說長沙城到處都是九門眼線，想查什麽那是很簡單的。
    但一點都查不出來可就稀奇了。
    "嗯。"
    "就跟憑空冒出來一樣，除了知道現在住哪兒，別的什麽都查不著。"
    解九語氣平淡。
    齊鐵嘴一拍大腿，幸災樂禍。
    "謔！這可有意思了！聽老九這麽說，該不會是哪個深山老林裏修行的精怪，下山體驗人間煙火來了吧？"
    說著還朝黑背老六那邊擠擠眼。
    "老六，你可得小心點兒，別哪天被勾了魂去！"
    一直閉目養神的黑背老六眼皮都沒抬，隻冷冷回了句。
    "滾。"
    眾人都笑起來。
    吳老狗邊笑邊說。
    "要真是精怪，那也得是衝著你這張碎嘴來的。"
    張啟山一直安靜聽著，這時才開口。
    "既然查不到，就先看著吧。"
    抿了口茶，繼續道。
    "隻要不惹事，隨她去。"
    解九也點點頭，沒再提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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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明媚十一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