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看著也有些懶散，靠在牆邊，對進出的人愛搭不理的，隨便瞅兩眼就放行了。
    江汀把馬韁繩在手裏繞了繞，沒急著進去。
    站在距離城門不遠的地方，目光掃過城門洞子，又看了看兩邊擺攤的小販。
    空氣裏飄著一股子土腥味，還混著點汗味兒和路邊吃食攤子的油煙氣。
    江野跟在她身後，也牽著自己的馬，有點緊張地左右看著。
    他這還是第一次離開長沙到別的城裏來，看什麽都覺得新鮮。
    “走。”
    江汀看了一會兒，然後抬腳朝城門口走去。
    江野快速跟上。
    走進城，裏麵比起外麵更熱鬧些，隻是街道窄窄的，地上還是泥土路。
    江汀走得不快，一邊走一邊觀察兩邊的鋪麵和來往的人。
    很快快發現這裏的百姓比起長沙城，更畏縮，也更苦。
    衣衫襤褸的人不在少數，甚至街上還有很多瘦成皮包骨看不出模樣的流浪兒。
    眼睛大大的凸起，眼神裏充滿了麻木與茫然。
    江汀沒說什麽，隻是繼續往前走。
    兩人在一家看起來還算齊整的客棧前停下腳步。
    “就這兒。”
    說完，率先走了進去。
    客棧裏頭比外麵安靜不少，但也透著一股陳舊的味兒。
    掌櫃的靠在櫃台後打盹，聽到動靜才懶洋洋地抬起眼皮。
    “住店？”
    他打量著江汀和她身後的江野，目光在江汀的白發和銀眸上多停了一瞬，但也沒多問。
    “兩間房間。”
    江汀開口，聲音平淡。
    掌櫃的報了價，江汀利落地付了錢。
    這爽快勁兒讓掌櫃的態度好了些，親自引著他們去看房間。
    房間在二樓，還算幹淨，有張木床，桌椅，窗戶臨街。
    江汀走進房間，關上門。
    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樓下街道上那些麻木行走的身影，眼神深沉。
    接下來幾天，兩人都在這裏住了下來隻是江汀每天都會出去很久。
    早出晚歸的。
    江野沒問，也不敢問。
    江汀就更不會說了。
    隻是每次回來，江野就會聞到江汀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以及身上散不去的那股煞氣。
    這天，江汀回到酒店，沒有回房間，直接敲了江野的門。
    聽到聲音，門很快開了。
    “收拾東西，跟我走。”
    江汀看門打開，直接留下一句，然後轉身朝樓下走去。
    江野一愣，迅速反應過來，開始收拾東西，然後跟上。
    江汀步履平穩的走在前麵。
    江野背著包袱快步跟上江汀，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狹窄的街道上。
    不過他敏銳地注意到，街上的人看到江汀時的反應很不尋常。
    有賣菜的老婦一見到那抹白發就趕緊低下頭，還有擺攤的漢子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有時候連蹦跳著玩耍的孩子都被大人急忙拉到了身後。
    這些人的眼神裏，不再是之前那種麻木。
    而是帶著明顯的恐懼，還有害怕。
    江野心裏直打鼓，忍不住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人。
    不過什麽也沒問，隻是一味的跟著。
    兩人很快穿過不短的街巷，來到了一處大宅子。
    江汀沒有停留，徑直推開了大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