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崔碧瑤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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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被崔碧瑤趕跑的母鹿,又折回來,站在不遠處往這邊看。
    趙國公府的趙四姑娘喊道:"你們瞧,這鹿好像有靈性,它在回頭看崔姐姐。"
    眾人抬頭望去時,那母鹿竟然前蹄跪了下來。
    "它在磕頭!"
    "連鹿都被崔姑娘的善良感動了。"
    這時有人對裴煜道:"這鹿有靈性,崔姑娘身上有祥瑞。"
    裴煜看了一眼鹿,又看向地上的崔碧瑤,問太醫:"崔姑娘的傷勢如何?"
    太醫回稟道:"箭射得不算深,微臣先簡單止血包紮一下,回到行宮再細致處理。"
    從被箭射中起,崔碧瑤始終表現得很堅強。聽到裴煜詢問,她仰頭迎上帝王視線,含淚的眸子水潤潤的,顯得很柔弱純潔:"謝陛下關心,臣女無礙。"
    崔碧瑤被送回行宮,裴煜也轉身朝馬跟前走。
    江寒對眾人高聲宣布:“今日狩獵到此結束,大家都回行宮歇息吧。”
    回行宮的途中,韓嫣勒馬湊近薑若淺,低聲道:“淺淺,今日的事你覺不覺得那鹿奇怪?崔碧瑤受傷這麽大的事,崔大公子竟沒出現?”
    哪怕覺得此事是人為設計,也不得不承認崔家兄妹將人設經營得極好,從眾貴女對他們的評價便可見一斑。
    如此細心經營定然是一開始就衝著皇後之位去的。
    薑若淺抿唇沉默片刻,道:“有疑點又如何?我們也隻能裝糊塗。”
    韓嫣轉頭覷著她:“淺淺,宮裏的姑娘們私下都在賭,你和崔碧瑤誰能成為皇後。”
    上一世可是崔碧瑤做了皇後,薑若淺並不著急。對付崔家兄妹這般工於心計之人,最需要的就是耐心:“你也知道,陛下忌憚太後。”
    韓嫣輕笑:“那可不一定呢,自古以來,英雄豪傑往往都難以跨越美人這一關隘,自古多少帝王為了美人折腰。”
    “哈哈,”薑若淺低聲笑了笑,搖頭道,“咱們陛下可不愛美色。”
    “噗——”韓嫣掩唇,壓低聲音,“那話不過是場麵話。男人找女人圖什麽?總不會是為了倆人蓋著被子談詩詞歌賦吧?圖的終究是色。說不愛美色,不過是立人設罷了。”
    薑若淺伸手朝她胳膊掐了一下:“嫣兒,你這張嘴何時變得這般敢說?”
    韓嫣聲音壓的更低:“我們都是要入宮的,那些事早晚要知道,我入宮前特意尋了些……那方麵的書,你要看嗎?”
    薑若淺嗔她一眼:“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韓嫣一夾馬腹,笑道:“淺淺加油,我看好你。日後入宮,我還想承你的勢呢。”
    行宮那裏,貴太妃已聽聞崔碧瑤受傷的消息,見人回來,先看了一眼崔碧瑤,轉頭問裴煜:“陛下,瑤姐兒傷得如何?”
    裴煜道:“母妃不必憂心,朕已命太醫看過,未傷及筋骨。”
    貴太妃轉頭輕聲責備崔碧瑤:“你這傻孩子,為了一頭鹿,怎能連自個的性命都不顧了。”
    崔碧瑤很堅強的樣子,雖然小臉蒼白,卻笑著安撫貴太妃:“姑母,隻是一些皮外傷,你安心好了。”
    貴太妃又回過頭,趁機跟裴煜稱讚崔碧瑤:“陛下,瑤姐兒自幼心善,平時見到受傷的小動物也定會出手相救。”
    崔碧瑤在京中貴女中名聲最佳,但裴煜素來不信這些傳言,今日之事卻親眼所見:“崔姑娘且回房好生休養,朕會派人送些補品過去。”
    崔碧瑤聞言,隻覺傷處都不疼了:“謝陛下恩典!”
    貴太妃陪崔碧瑤回了院落,裴煜則徑直去了書房。
    德福公公奉上茶盞,裴煜接過,問道:“射母鹿那一箭,是誰放的?”
    德福稟道:“是邵小將軍,他說不知那母鹿有孕。”
    裴煜未再多言,呷了口茶。
    德福公公繼續道:“陛下先前命人查探薑姑娘之事已有眉目,崔大公子確實托人給她送了三本話本子。”
    他從袖口摸出一張紙呈上,上麵寫著三本書名。
    裴煜沒接,鳳眸斜過去看了一眼,《曹寡婦與書生私奔記》《春山偶遇玉郎》《春閨夢》。
    單看名字都香豔的很。
    他劍眉一蹙,盯著德福:“你確定這是崔知許送給薑家姑娘的書?”
    德福也想不到,崔家大公子是抽了什麽風,給薑姑娘送這樣的書。
    雖說陛下尚未正式下旨選妃,但此番入宮的姑娘們,誰人不知都是為了侍奉聖駕而來。
    “陛下,書是通過一個叫陳安的小公公送到芙蓉閣,那小公公識字,他記得書名。”
    裴煜執起禦筆蘸了墨,在奏報上批閱著,神色淡漠:“違反宮規杖殺。”
    德福公公心中默默為陳安點了一根香,躬身領命退出殿外。
    恰逢小喜子端著湯藥前來,德福公公接過藥碗,順口傳達了聖意。
    小喜子怔愣了一下:“幹爹,陛下不是不想讓薑家姑娘入宮嗎?”
    德福公公低聲提點道:“即便不想,也是陛下的事,容不得旁人算計。”
    話雖如此,德福公公心裏卻也拿不準聖意,抬手給了小喜子一個爆栗:"聖心豈是你能妄加揣測的?還不快去辦差!"
    小喜子揉著腦袋退下,心中不免為陳安的愚蠢行徑感到惋惜。
    在這深宮之中,貪財尚可睜隻眼閉隻眼,但若看不清分寸,便是自尋死路。
    德福雙手捧著藥碗回到書房,輕聲道:"陛下,這是吳院判新調製的治頭疾的方子。"
    裴煜眼都未抬:“擱著吧。”
    德福將藥碗擱在案幾上,靜候片刻見聖上仍無用藥之意,又輕聲勸道:"陛下,奴才剛剛看到禦廚們已在處理獵物,準備晚宴,您先用些藥吧。"
    裴煜寫完最後一筆,抬眼望向窗外,暮色已籠罩四野。
    行宮庭院中,篝火熊熊燃燒。
    禦廚們將今日獵獲的野味處理妥當,正架在火上翻烤。
    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響,濃鬱的肉香彌漫整個院落。
    薑若淺帶著胭脂踏出院落,沿著花徑緩步而行。
    雖夜色漸深,但廊下宮燈高懸,與滿天星輝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晚風裹挾著絲絲涼意,送來陣陣花香。
    胭脂忽然指著路邊一叢紫花問道:"姑娘,那是什麽花?"
    薑若淺駐足望去,紫色花朵雖小,卻開得極盛。她也不知花名,隻是望著那簇紫花出神。
    自獵場歸來,她心頭便壓著重重心事。
    那頭母鹿的遭遇,讓她見識了崔家兄妹的手段之高明,也讓她意識到,先前將對付崔家想得太過簡單了。
    思慮間,薑若淺不知崔家又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