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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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捧著薑若淺那張臉頰染了霞暈的小臉,她雙唇微啟,水光瀲灩,一雙眸子柔媚得似春水凝波,漾著撩人心魄的光。
女子這個時候最美,也最為嬌媚。
他情不自禁,再次低頭吻了上去。
氣息交融間,他在她耳邊低聲問:“淺淺,去床榻可好?”
薑若淺睫羽輕顫,在昏黃燭光下暈開一層朦朧光影,如蝶翼沾露,顫動間漾起細碎星輝。
美得叫裴煜一時失神,隻怔怔望著。
未等她回應,他已俯身將她攔腰抱起,徑直朝床榻走去。
……
翌日清晨,薑若淺被胭脂輕聲喚醒時,裴煜已去上朝。
他行事終究是存著分寸的,知道今日她需依禮向太後請安,昨夜並未如洞房那夜般恣意糾纏,折騰至天明。
薑若淺梳洗妥當,宮人端來一隻瓷碗,胭脂接過,輕聲道:“陛下特意吩咐太醫院為娘娘開了補身的方子。”
薑若淺隻當是尋常補氣血的湯藥,接過便飲。
胭脂卻又補充道:“奴婢問了,是給娘娘補腎用的。”
“咳咳咳——”
薑若淺一口藥嗆在喉間,難以置信地抬眼:“給本宮…補腎?”
胭脂一臉認真地點頭。
薑若淺不想再喝,將喝了一半的藥碗塞回胭脂手中:“快替本宮梳妝,本宮要趕去太後宮中用早膳。”
雖太後是她的姑母,薑若淺卻絲毫不敢怠慢,依舊依製上了全妝,換上一襲鵝黃色錦繡宮裙,端莊中透出幾分初為新妃的嬌豔。
軟轎抬著薑若淺一路穿過後宮重重殿宇,宮人見之紛紛退至道旁,恭敬行禮,她可是新帝後宮中唯一的女主子。
待轎輦行至壽康宮外,佩蘭嬤嬤早已候在門一側,迎她下轎,並低聲提醒:“貴太妃也在裏頭。”
薑若淺腳步微頓:“她來做什麽?”
原本她還思忖是否在向太後請安後,順道去貴太妃宮中問個安。
雖她隻養了裴煜兩年,可先皇卻是把裴煜記在她的名下,就連裴煜也得叫一聲母妃。
沒想到她竟然坐不住,跑到壽康宮來了。
佩蘭嬤嬤搖頭,壓低聲音道:“說是陛下終於納了妃,她甚是高興,要過來見見你,又東拉西扯,跟太後回憶了一些先皇時期的舊事。”
薑若淺斂衣入內,太後見她進來,話音頓止,含笑喚道:“淺淺。”
有貴太妃在,薑若淺笑著上前,禮儀規範的行禮問安::“臣妾參見太後,願太後福澤綿長,歲歲安康。”
太後笑著點頭:“快起來吧。”
她又轉向貴太妃斂衽一禮:“貴太妃安。”
貴太妃見她未隨裴煜喚一聲“母妃”,麵色微沉,隻覺薑若淺甫一入宮便有意拿喬,語中帶刺道:“嫻妃這一身氣度,當真令人眼前一亮。果然入了宮,便與往日不同了。”
太後淡淡瞥她一眼,目光便落在一旁宮人捧著的托盤上,含笑轉圜道:“這是哀家初入宮時,先帝賞的一支翠玉鐲。如今哀家年紀大了,壓不住這般水靈剔透的物件,今日便贈予淺淺吧。”
薑若淺盈盈一福,雙手接過那玉鐲,垂首謝恩:“謝太後賞賜。”
按著宮中規矩,新妃初次請安,總該得些賞賜。至於賞賜輕重,全看上位者的心意。
貴太妃眼波流轉,視線落在自己腕間那隻赤金鑲鬆石手鐲上,輕輕摘了下來:“嫻妃,這隻手鐲是去歲本宮生辰時,陛下親賜的,今日便轉贈於你啦。”
薑若淺同樣含笑接過,溫順應道:“謝貴太妃。”
太後不動聲色地看了貴太妃一眼,心中暗忖這人怎的還不離去,麵上卻仍帶著淺笑:“淺淺,坐下說話吧。”
薑若淺將手鐲遞給侍立一旁的胭脂,在下首的木椅上端莊落座。
貴太妃一雙桃花眸微微一閃,笑吟吟地看向太後:“先前陛下一直不肯選妃,可真是把臣妾愁壞了。當時還有些流言說什麽陛下不喜女色,更有甚者說陛下身體有問題……”
太後端起茶盞,輕輕撥了撥浮葉:“貴太妃真是多慮了。”
貴太妃麵色微微一怔,隨即歎道:“臣妾不得不操心啊。想來先帝曾將陛下托付給臣妾教養,若陛下不能子嗣繁榮,咱們怎麽對得起先帝和列祖列宗啊。”
太後低頭飲了一口茶,並未接話。
薑若淺更是垂眸盯著手中的茶盞,濃密的長睫如蝶翼般輕覆,將眸中神色盡數遮掩,不泄露半分情緒。
貴太妃的視線在二人之間流轉,最後落在薑若淺身上:“如今瞧著嫻妃這氣色,臣妾這心裏一下子就踏實了,隻覺得離抱上皇孫的日子不遠咯。”
太後唇角微揚,輕輕頷首:“這事不急。隻要陛下與淺淺相處和睦便好,子嗣之事,日後自然會有。”
貴太妃眼底掠過一抹厲色,不過很快不見,臉上依然端著笑:“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依臣妾看,正該借著這股喜氣趁熱打鐵,盡快籌備選秀事宜才是。”
原來這才是她今日前來的真正目的。
太後臉上那點敷衍的笑意徹底淡去,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貴太妃說完便緊盯著太後,見她遲遲不接話,心頭火起:薑家好算計,這是不想陛下選妃,等著他們薑家誕下大皇子呢。
“嫻妃覺得呢?你可同意為陛下選妃?”
她轉而將矛頭指向薑若淺,料定新妃為了彰顯賢德大度,必然會說她沒有意見。
可薑若淺不是那種為了麵子不要裏子的人,她不緊不慢地從盤中拈起一塊栗子糕,淺笑道:“貴太妃這話可折煞臣妾了。選秀這等大事,上有太後與太妃深謀遠慮,更有陛下聖裁,哪裏輪得到臣妾做主呢。”
貴太妃萬萬沒料到她會這般不上道,語氣不由沉了幾分:“怎會輪不到你說話?你如今可是陛下身邊唯一的妃嬪。”
正低頭細品糕點的薑若淺聞言,倏地抬起眼簾,一雙杏眼睜得圓圓的,滿是純然的無辜望向太後:“太後娘娘,貴太妃這話的意思,莫非是要臣妾接手六宮事務?”
太後依舊端坐不語,隻是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好整以暇地將目光投向貴太妃,靜待她的反應。
誰不知道唯有皇後才能執掌鳳印、統理六宮?
貴太妃是斷不可能讓薑若淺染指這後宮權柄的。
最擅長裝的貴太妃,這次也繃不住神色,臉難看的很::“嫻妃!你……你竟敢妄圖染指後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