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辭有一瞬間的愣神。
    “不對啊，人都去哪兒了？”
    她走之前不是說讓好好養傷嗎，這麽大的城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說來也真是不好意思，聖雌的每一個女兒都有屬於自己的城堡，但是每個城堡裏麵的花銷要自己承擔。
    鳳辭不受待見，當然也就沒多少錢。
    於是整個城堡也就隻有他們四個人。
    乍一下這麽安靜，還覺得有些瘮人。
    玄冥燼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心裏莫名的湧上一股煩躁。
    “不會又是被賣了吧？這次賣了多少錢？”
    鳳辭權當沒聽出來他語氣裏的挖苦。
    “你先回去休息，我查查監控。”
    幸好這裏的監控都是直接連接光腦，她可以輕鬆的看到裏麵人的去向。
    玄冥燼並沒有想要幫她的衝動，也不覺得這個女人能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指不定又在打什麽主意。
    他靠在外間的門框上，聲音依舊有些虛弱，但紫眸中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銳利。
    看著鳳辭著急的模樣，他甚至覺得她是在做戲。
    鳳辭打開光腦，各種猜想在腦海裏瘋狂閃現。
    赤月和鶴歸羽傷得很重，也不太可能自己離開，肯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
    鳳辭衝到與宮殿安保係統連接的監控終端前，調取了她離開之後的監控。
    畫麵顯示，就在她前往黑市後不久，二姐鳳清就帶著幾名氣息強悍的護衛，堂而皇之的走進了偏殿。
    過了一會，赤月和鶴歸羽跟著她走了出來。
    赤月臉色極其難看，拳頭緊握，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怒火。
    鶴歸羽麵無表情，但嘴唇緊抿，泄露了他心裏的不平靜。
    鳳清走在最前麵，臉上帶著那種慣有的，居高臨下的虛假笑容。
    鳳辭的血液瞬間冷了下去。
    鳳清向來跟原主不對付，甚至還挑唆原主賣了玄冥燼，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帶走他們兩個，肯定沒安好心。
    “我去找他們。”
    鳳辭轉身就要往外衝。
    “等等。”
    玄冥燼伸手攔住了她：“你就這麽去？以什麽身份去？去做什麽？”
    鳳辭一愣。
    玄冥燼的聲音低沉，又帶著一絲慵懶：“你現在去，是代表聖雌之女去質問受寵的二小姐？還是以一個虐待獸夫的雌主身份，去管束你的獸夫？”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醒了被憤怒和擔憂衝昏頭腦的鳳辭。
    是啊，在所有人眼裏，赤月和鶴歸羽，包括剛才被她贖回來的玄冥燼，都隻是她可以隨意處置的“財產。”
    姐姐作為更受寵的女兒，或者說，作為下一任聖雌最強有力的競爭者。
    “借用”一下妹妹的獸夫，在帝國法律和貴族潛規則裏，甚至算不上什麽大事。
    知道的人大多也會說，能看上她的獸夫，是她的榮幸。
    如果她這麽貿然衝過去大吵大鬧，不僅救不了人，反而會坐實自己“無理取鬧”、“嫉妒成性”的罪名。
    甚至可能給赤月和鶴歸羽帶來更大的麻煩。
    鳳辭深吸一口氣，努力將那股煩躁的念頭壓下去。
    難得能有幾個好看的獸夫，結果還一個個的都不消停。
    她隻是想擁有幾個美男，然後過上衣食無憂，卡裏有花不完的錢的生活。
    很難嗎？
    “我不是去質問，也不是去管束，我是要接...我的家人回家。”
    嗚嗚嗚，那都是自己的獸夫啊！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毫不猶豫的朝著鳳清的城堡走去。
    她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小型城堡，但是聖雌的所有女兒其實是住在一個大的城堡裏麵。
    聖雌住在最中間，最豪華的城堡裏。
    接下來就是鳳清的住處。
    玄冥燼看著她的背影，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本想就此休息的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大廳裏，氣氛壓抑。
    赤月站在大殿，渾身緊繃，鶴歸羽臉色蒼白的依靠在柱子上。
    鳳清則慵懶的依靠在鋪著珍貴雪獸皮毛的軟榻上，手裏把玩著一枚能量充盈的晶石。
    身旁半跪著一個上半身赤裸的獸夫，正捏起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細心的剝去皮，喂到鳳清嘴邊。
    赤月先忍不住了：“二小姐到底有何指教？”
    他的聲音已經強壓著怒火：“如果隻是為了羞辱我們，那麽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鳳清渾身上下有著說不出的風情，聲音嬌媚但是帶著毒刺：“指教？談不上，隻不過看著你們這樣被我的好妹妹折騰，我實在是有一點...於心不忍。”
    鶴歸羽抬起頭，眼神直視著她：“二小姐要真是於心不忍，就少給雌主出一些壞主意，我們的日子還能好過一些。”
    鳳清絕對不像是表麵看起來這麽人畜無害。
    能在眾姐妹中脫穎而出，成為聖雌的左右手，光那份心機，就是旁人不可比擬的。
    鳳清捂著嘴嬌笑起來，卻沒有接鶴歸羽的話：“你們也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跟著我那個廢物妹妹，有什麽前途？連飯都吃不飽吧？”
    “看看你們身上的傷，她可曾給你們用過什麽像樣的藥劑？”
    “我的精神力是B級，假以時日肯定會成為A級，你們跟著我，才能更好的成長。”
    她揮了揮手，獸夫停下了捏腿的動作，從旁邊的侍從手裏端上一個托盤。
    上麵放著幾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高級修複藥劑和能量補充劑。
    鳳清的眼神掃過赤月健碩的身軀和鶴歸羽冷峻的麵容，帶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隻要你們願意，這些，不過是日常，我還可以給你們資源，讓你們變得更強，總好過在她身邊，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慢慢腐爛。”
    “或者...不知道哪天，就被她像玄冥燼一樣賣掉。”
    這話就像毒蛇，精準的咬在了赤月和鶴歸羽最痛的傷口上。
    若說之前還對鳳辭有那麽一點點的期待，在她選擇把玄冥燼賣掉的那一刻起，他們最後一點希望都沒了。
    鳳辭的心，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狠。
    鳳清滿意的看著他們來回變換的臉色，早就勝券在握。
    她不信，會有男人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就在這時，從外麵進來一個下人通報：“二小姐，六小姐來了。”
    鳳清嘴角勾起一抹預料之中的得意笑容：“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