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星核煉真,朝堂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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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褪去,天光微熹。
    偏殿內,雲芷盤膝坐在臨窗的蒲團上,周身氣息內斂,仿佛與殿內沉寂的古籍融為一體。昨夜那場無聲的刺殺與反殺,未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痕跡,唯有那雙幽紫眼眸深處,偶爾掠過的星輝,比以往更加凝練、更加深邃。
    她指尖輕點虛空,一縷極其細微、卻蘊含著混沌與星辰真意的力量縈繞而出,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在她操控下,緩緩沒入攤開在膝上的《蝕神秘錄殘篇》。
    獸皮卷毫無反應。
    雲芷並不意外。這殘篇材質特殊,曆經歲月,其上文字更多是依靠某種意念殘留而非普通墨水記載。尋常靈力根本無法引動,甚至可能損毀它。她剛才輸出的,並非單純的星辰之力,而是初步嚐試將混沌星核模擬“開天辟地”時產生的那一絲微不可查的“本源氣息”,融入自身靈力之中。
    一次,兩次,三次……
    她耐心地調整著力量的頻率與輸出方式,小心翼翼,如同在懸崖邊行走。混沌星核的層次太高,哪怕隻是模擬其億萬分之一的本源氣息,對此界物質而言,也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壓力與風險。
    就在她嚐試將一絲極淡的混沌意蘊,如同水墨般暈染進星辰之力時,異變發生了。
    那縷融合後的力量再次觸及獸皮卷的瞬間——
    “嗡……”
    獸皮卷輕微震顫起來,表麵那些暗沉如同幹涸血跡的古老文字,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個個先後亮起微弱的、暗紅色的光芒!光芒流轉,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跡變得清晰可辨,甚至有一些之前被隱藏的、更加細密的注釋和小字,也如同蝌蚪般從皮卷邊緣浮現出來!
    有效!
    雲芷精神一振,眸中閃過喜色。她穩住心神,維持著力量的輸出,全神貫注地閱讀著新浮現的內容。
    這些新增的信息,主要圍繞“蝕神之種”的變種與應對。
    其中明確提到,侵蝕龍氣與侵蝕個人的魔種,雖同源,但形態與特性有細微差別。龍氣中的魔種更傾向於“寄生”與“扭曲”,能與龍氣相互偽裝,極難察覺,其根除亦需慎之又慎,避免傷及國運根本。
    而針對“混沌初開、星核本源”的淨化猜想,新增了一段更詳細的描述:
    “……星核本源,孕於太初,內含造化生滅之機。其力至純,可滌蕩萬穢。然欲行淨化之道,需以神識為引,星核為本,構築‘微塵洞天’之界,將魔種之力逐步剝離、引入其中,借星核生滅之力緩緩磨滅……此法凶險,於施術者神識負荷極重,若掌控不及,恐遭反噬,神識受損,或墮幻境……”
    “微塵洞天……”雲芷喃喃自語。這並非真正的開辟世界,而是以自身神識和星核之力,模擬構建一個微型的、受控的“淨化領域”。這需要對力量有著極致入微的掌控,對神識的強度與韌性更是巨大的考驗。
    她閉上雙眼,心神沉入丹田。那枚混沌星核依舊緩緩旋轉,吞吐著星輝與混沌氣。她嚐試著分出一縷比發絲還要纖細的神識,小心翼翼地牽引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星核本源氣息,在指尖前方寸許的虛空,開始構築。
    最初,隻是一個點。
    隨後,神識如同最靈巧的織工,以星核本源為線,開始編織一個極其微小、肉眼與尋常感知根本無法察覺的“點”。這個“點”的內部,空間仿佛被扭曲,時間流速也發生微妙變化,隱隱有星辰生滅、地火風水的虛影一閃而逝。
    僅僅是維持這個“微塵洞天”雛形不到三息,雲芷便感到一陣輕微的眩暈,神識消耗遠超預期!
    她立刻散去了力量,臉色微微發白。
    “果然艱難……”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神識的疲憊感,“看來,在真正對蕭景珩或龍氣動手之前,必須先將神識強度和對星核的掌控力提升一個層次。”
    這《蝕神秘錄》猶如一把雙刃劍,既指明了方向,也揭示了前路的艱險。但雲芷眼中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燃起了更盛的鬥誌。於絕境中尋路,在不可能中創造可能,這本就是修行者的宿命。
    與此同時,莊嚴的金鑾殿上,氣氛卻與文華閣的沉寂截然不同。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沉香嫋嫋,卻壓不住那股暗流湧動的緊繃。
    端坐於龍椅之上的夏帝蕭衍,麵色沉靜,目光掃過下方眾臣,無人能窺探其心中所思。
    今日的大朝會,注定不會平靜。
    果然,在幾項常規政務奏報之後,一名身著禦史官袍、麵容清臒的中年官員手持玉笏,邁步出列,聲音洪亮:
    “陛下,臣,禦史台中丞周明軒,有本啟奏!”
    來了。不少官員心中暗道,目光若有若無地瞟向武將行列中,那位身形魁梧、如山嶽般屹立的震遠將軍雲震天。
    “講。”蕭衍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周明軒深吸一口氣,朗聲道:“臣彈劾震遠將軍雲震天,治家不嚴,縱容其女雲芷,以邪異之術魅惑靖王世子,更於昨日擅闖宮禁,滯留文華閣重地!其行徑詭秘,恐非祥瑞,實乃妖異!長此以往,恐禍亂宮闈,動搖國本!請陛下明察,即刻將雲芷驅逐出京,並追究雲震天管教不嚴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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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
    雖然昨日雲芷入宮麵聖並進入文華閣的消息,在高層圈子裏並非秘密,但被禦史如此公然扣上“妖異”、“禍亂宮闈”的大帽子在朝堂上彈劾,性質就完全不同了!這是要將雲芷乃至整個雲家,徹底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雲震天虎目一瞪,當即就要出列反駁,卻被身旁一位老成持重的同僚悄悄拉了一下衣袖。
    端坐在龍椅下首旁聽政事的靖王蕭景瑜,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但並未立即開口。
    端坐龍椅的蕭衍,目光平靜地看向周明軒:“周愛卿,你說雲芷魅惑世子,擅闖宮禁,可有實證?”
    “陛下!”周明軒似乎早有準備,躬身道,“雲芷入京不過數日,世子殿下便對其另眼相看,甚至允其常住靖王府,此事京城多有傳聞,豈是空穴來風?昨日她入宮,並非奉詔,而是由其父雲震天帶入,此乃其一!其二,文華閣乃皇室秘藏之地,非詔不得入,她一介臣子之女,無官無職,憑何資格滯留其中?若非妖異之術蠱惑聖心,豈能如此?”
    他避重就輕,將蕭景珩對雲芷的信任曲解為“魅惑”,將皇帝的特許說成“蠱惑聖心”,言辭犀利,極具煽動性。
    “周禦史此言差矣!”
    一個清朗沉穩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去,出列的竟是靖王世子,蕭景珩!
    他今日臉色依舊帶著病態的蒼白,但身姿挺拔,目光清正,站在大殿之中,自有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度。
    “世子殿下有何高見?”周明軒眉頭微皺,似乎沒想到蕭景珩會親自下場。
    蕭景珩先向龍椅上的皇帝行了一禮,然後轉向周明軒,不疾不徐地道:“周禦史所言‘傳聞’,不過是市井流言,豈可當做朝堂證供?雲姑娘入住靖王府,乃是本世子感念其救治之恩,以客禮相待,何來‘魅惑’之說?莫非周禦史認為,本世子是那般輕易被美色所惑的昏聵之人?”
    他語氣平和,但言辭中的反問卻讓周明軒臉色一僵。
    蕭景珩繼續道:“至於昨日雲姑娘入宮,乃是奉了陛下口諭!高公公親自前往雲府傳旨,眾多侍衛宮人皆可作證。陛下英明神武,洞察秋毫,若雲姑娘真是妖異,陛下豈會容她近身?周禦史此言,是在質疑陛下的判斷嗎?”
    這一頂大帽子扣回去,周明軒頓時額頭見汗,連忙躬身:“臣不敢!臣隻是……”
    “周愛卿也是為國事操勞,一時失察罷了。”龍椅上,蕭衍終於再次開口,打斷了他的辯解,語氣依舊平淡,“雲芷之事,朕自有計較。她於玄學一道確有天賦,留滯文華閣,是朕特許,旨在查閱典籍,以期對景珩的病情有所助益。”
    皇帝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將雲芷的行為定性為“為世子治病”,並將她納入自己的庇護之下。
    周明軒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但在皇帝那深邃的目光注視下,終究沒敢再出聲,悻悻退回了隊列。
    雲震天暗暗鬆了口氣,看向蕭景珩的目光多了幾分感激。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風波即將平息之時,又一個聲音響起,陰柔而緩慢:
    “陛下聖明。雲姑娘既有如此天賦,能為世子分憂,實乃幸事。隻是……”
    說話的是站在文官隊列前列,一位麵白無須、身著紫色蟒袍的老者——當朝宰相,姚文仲。他也是姚貴妃的父親。
    他微微躬身,繼續說道:“隻是,文華閣畢竟關係重大,雲姑娘年歲尚小,獨自查閱,或有不便。老臣以為,或可派遣一二博學鴻儒,或請青玄散人這等方外高人從旁協助,一來可答疑解惑,二來,也可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猜疑。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這話聽起來冠冕堂皇,是為雲芷著想,實則包藏禍心!派人“協助”?分明是監視!甚至可能是想趁機探知雲芷從典籍中獲得了什麽,或者……幹擾她的查閱!
    蕭景珩眼神一冷,看向姚文仲。
    龍椅上的蕭衍,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目光在姚文仲和蕭景珩身上掃過,最終,緩緩道:“宰相所言,不無道理。”
    蕭景珩心中猛地一沉。
    卻聽蕭衍接著道:“既然如此……景珩,你近日身體似有好轉,便由你,代為前往文華閣,從旁‘協助’雲姑娘吧。你二人年紀相仿,或更易溝通。”
    此言一出,姚文仲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蕭景珩則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躬身:“孫兒領旨!”
    皇帝這一手,堪稱高明!既回應了姚文仲“派人監視”的建議,堵住了眾人的嘴,又將這個“監視”的差事交給了明顯是站在雲芷一邊的蕭景珩!如此一來,既保全了雲芷的清淨和研究,又彰顯了他對孫兒的信任與鍛煉。
    朝堂之上,暗流洶湧,每一句話,每一個決定,都牽扯著無數的算計與權衡。
    雲芷尚在文華閣中潛心鑽研,卻不知,朝堂之上,因她而起的風波,已然掀開了一角。而皇帝將她與蕭景珩更緊密地捆綁在一起的舉動,無疑是將他們共同推向了風口浪尖。
    真正的風暴,或許才剛剛開始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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