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靈陣鎖魂,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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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的錦繡軒別院,靜得隻能聽到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以及自己胸腔裏那顆因緊張而微微加速跳動的心髒。密室內,夜明珠被刻意蒙上一層薄紗,光線昏黃而柔和。蕭景珩褪去了外袍,隻著一身素白中衣,盤膝坐在一個由無數繁複銀線勾勒、點綴著各色靈材的陣法中央。他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緊抿的唇線透露出他正竭力對抗著體內那股蠢蠢欲動的陰寒。
雲芷站在陣法邊緣,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陣圖映襯下,顯得愈發玲瓏。她神情肅穆,不見絲毫孩童稚氣,靈動的雙眸中隻有一片冰湖般的冷靜與專注。今日,她不僅要驗證自己結合此界典籍改良後的治療方案,更要直麵那糾纏蕭景珩多年的惡毒詛咒。
“凝神,靜氣。無論發生什麽,守住靈台一點清明,信我。”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清晰地傳入蕭景珩耳中。
蕭景珩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雲芷不再多言,雙手抬起,十指如穿花蝴蝶般靈動飛舞,結出一個又一個複雜而古奧的法印。隨著她的動作,布置在陣法節點上的那些靈材——來自皇帝內庫的寒玉髓、朱雀石、玄重鐵精,以及蕭景珩之前搜集的各類靈石——依次亮起柔和的光芒。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在密室內回蕩。整個陣法被徹底激活,銀色的線條流淌著純淨的靈光,如同人體的經脈般搏動起來。一股溫暖、磅礴卻又不失柔和的力量場域,將蕭景珩緩緩包裹。
他身軀微微一顫。這股力量與他以往接觸過的任何內力、藥力都截然不同,它更貼近本源,帶著洗滌與滋養的特性,緩緩滲透進他的四肢百骸,所過之處,那如附骨之疽的陰冷詛咒似乎都被暫時壓製,傳來陣陣久違的輕鬆感。
但這輕鬆僅僅持續了數息。
仿佛是感受到了外來的威脅,那盤踞在他心脈與丹田深處的詛咒之力,如同被驚醒的毒蛇,驟然暴起!一股遠比平日更加凶猛、更加冰冷的黑氣自他體內爆發,試圖衝散那溫暖的靈光,侵蝕他的神智!
“呃啊……”蕭景珩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間浸透了中衣。那詛咒的反撲之力,遠超他的想象!
“穩住!”雲芷清叱一聲,眼神銳利如刀。她早就料到不會如此順利。這詛咒與蕭景珩的生機糾纏太深,稍有觸動,便會引來激烈反抗。
她指尖法印一變,引導著陣法之力不再僅僅是溫和的滋養,而是化作無數道纖細卻堅韌的靈光鎖鏈,如同擁有生命般,精準地纏繞向那些肆虐的黑氣!
“鎖!”
隨著她一聲低喝,靈光鎖鏈驟然收緊,將那試圖擴散的黑氣強行束縛、壓縮回蕭景珩的體內核心區域!這不是強行拔除,而是……囚禁!
這是雲芷從《縛解源流》中得到的靈感結合自身陣法知識所創的“靈鎖封禁陣”。先以陣法之力劃定戰場,隔絕詛咒與外界的潛在聯係如果存在的話),再以柔和之力麻痹、滋養宿主,最後以靈鎖強行禁錮詛咒的活動範圍,為後續的引導轉化或逐步淨化創造條件。
過程極其凶險,需要對能量有著入微的掌控力。雲芷全神貫注,神魂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強度運轉著,精細地操控著每一道靈光鎖鏈,既要確保能束縛住詛咒,又不能傷及蕭景珩脆弱的經脈與生機。
蕭景珩隻覺得體內如同有兩股龐大的力量在激烈交鋒,一股溫暖如春陽,試圖修複與守護;一股陰寒如九幽,瘋狂地破壞與侵蝕。劇烈的痛苦幾乎要撕裂他的意識,但他死死咬著牙,銘記著雲芷的囑咐,固守著靈台最後一點清明,全力運轉內功心法,配合著那溫暖力量的引導。
時間在極度緊張中緩慢流逝。
密室內靈光與黑氣交織,映得雲芷的小臉忽明忽暗。她的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同時操控如此龐大的陣法並精細對抗詛咒,對她目前的神魂和微薄靈力來說是巨大的負擔。
但她眼神依舊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不知過了多久,那肆虐的黑氣在靈光鎖鏈的層層束縛下,攻勢終於漸漸遲緩,被牢牢地封鎖在了心脈與丹田附近,不再能隨意侵蝕其他區域。雖然它們依舊在蠢蠢欲動,散發著不祥的氣息,但至少,被暫時控製住了。
蕭景珩周身那令人不適的陰冷氣息,明顯淡薄了許多。他緩緩睜開眼,雖然臉色依舊蒼白,疲憊不堪,但那雙深褐色的眼眸中,卻亮起了多年未曾有過的、充滿生機與希望的光芒!
他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那無時無刻不在吞噬他生命的沉重枷鎖,鬆動了!雖然隻是被暫時封鎖,而非根除,但這種久違的“輕鬆”感,幾乎讓他熱淚盈眶。
“感覺如何?”雲芷散去法印,陣法光芒漸漸平息。她走到蕭景珩麵前,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平靜。
蕭景珩試圖起身行禮,卻因脫力而踉蹌了一下,被雲芷用眼神製止。他靠在身後的軟墊上,聲音沙啞卻充滿激動:“前所未有之好!多謝雲姑娘……此恩,如同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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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隻是第一步,遠未到根治之時。”雲芷潑了盆冷水,讓他保持清醒,“此法治標不治本,且每次封鎖,都可能引起詛咒更強的反撲。下次治療,需間隔至少七日,待你身體適應,我也需恢複並準備更充分的材料。”
“我明白。”蕭景珩鄭重點頭,能走出這第一步,他已看到無限希望。
雲芷走到桌邊,拿起之前蕭景珩送來的情報卷宗,快速翻閱著,眉頭微蹙:“你體內這詛咒,比我想象的還要陰毒古老。布下此咒之人,絕非尋常。你仔細回想,年幼時可曾接觸過什麽特別的方外之人?或者,靖王府是否曾與某些隱秘勢力結怨?”
蕭景珩陷入沉思,蒼白的臉上露出追憶與困惑之色:“年幼時……體弱多病,接觸的醫者、僧道不少,但皆無甚特別。至於結怨……父王掌管部分京畿防務,職責所在,難免得罪人,但若說能請動如此手段的……”他搖了搖頭,顯然毫無頭緒。
雲芷合上卷宗,目光幽深。連蕭景珩自己都不知道源頭,這幽冥殿,藏得果然夠深。
“無妨。既然他們主動將爪子伸到了宮裏,露出了馬腳,我們順藤摸瓜便是。”她看向蕭景珩,“你如今感覺如何?可能自行運功調息?”
“可以。”蕭景珩勉力坐直身體,“雖內力運轉仍有滯澀,但比之前順暢許多。”
“好。你在此調息一個時辰,穩固現狀。我會在室外為你護法。”雲芷說著,拿起那本《星衍雜錄》,走向密室門口。
在轉身的刹那,她的目光掃過密室一角某個不起眼的陰影處,眼神微不可查地一冷。
雖然陣法隔絕了大部分氣息,但在剛才治療最關鍵時刻,她似乎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與詛咒同源、卻來自外界的窺探波動。
這錦繡軒,看來也並非鐵板一塊。
也好。
雲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正好借你這縷神識,給你背後的主人,帶個信回去。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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