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很輕，沒帶絲毫的感情的抱歉。
    而我的回答，更是讓她腳步一頓。
    我不清楚趙曼曼是怎麽想我這個人的，或許是一個陽光，溫柔，善良的男孩，因為這是表麵一般所表現出來的，她單純善良，這卻是掩飾不了的。我看透了她的內心，她卻隻能理解我不真實的一麵，這恐怕是感情中最讓人崩潰的情節吧。
    從心靈深處出發，我不知是做何種情緒，完全不想讓她看到我內心黑暗的一切。
    我可以否定，這不是喜歡的情緒。
    “為什麽...”我看得到，她本來有點微紅的側臉，一瞬間慘白起來。
    站在她身後，不禁仰起頭，下雨了嗎？
    似乎沒有.
    她站著的，地下卻瞬間被水滴滲透。
    哭了嗎？
    她...和於瀾感情竟有那麽好嗎？我不知道...多好？我不清楚..但於瀾說的那句，友情提到了她，可能，真的很好。
    我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因為我是壞人。她可能會害到壞人，所以我自私的不想自己受傷。”
    “你是好人！”
    她轉過頭，眼淚不停的流著“你跟我說的，你以後會做好人的。不是嗎？你肯定沒做那種壞事，你是在騙我的...那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小學，初中，我們比親姐妹還貼切，也是唯一的好朋友....不會的..”
    有時候絕望就會像潮水般將自己湧蓋，讓你難以呼吸，讓你被黑暗侵毀。
    我體驗過，她現在也體驗了吧？
    往往最讓人難受的不是因為可悲的結局，而是已經結局...失落，空虛，旁觀者都會有感觸的一切心態，局中人，又會作何感想？世界毀了一半吧...
    “我做了。”我平靜的回答。
    我為她感到好心痛，可我無法像她一樣哭出來。扮演壞人角色的我，理應用古井不波般的情緒體現出自己那令人刻骨銘心的無情。
    趙曼曼蹲了下來，她將頭掩蓋著抽泣“我沒好朋友了...”
    我沒說話。
    做錯了？沒做錯。我隻能這麽做，不是嗎？
    隻是，她仍舊沒提看到我和於瀾進酒店的事...雙重想法疊加，像於瀾跟我說的，她會想很多。
    “我還有你吧...”她聲音很小。
    我很想說出‘你沒有我，你不該喜歡我，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的。’的這句話。但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哽咽都發不出來。
    “恩，你還有我。”我情不自禁的說出這句話。
    可能也是我心軟了...可我說假話，對她繼續又是欺騙。
    我不可能再可笑的對自己說，這對她來講，是善意的謊言。謊言有時很美好，可以帶來一時的快樂，可當謊言被戳破時，那末日到來的感覺，或許比她現在還痛苦十倍。
    我無比討厭陽光，它總把人顯的那麽透徹。我喜歡黑暗，至少沒人看得到我此刻的表情。
    蹲了下來，我摸了摸趙曼曼的頭。
    欠了她不少了。
    “我感覺不論哭多久，眼淚都停不下來。”她忽然抱住了我，哭聲瞬間大了起來，響徹了四周“你為什麽要這樣啊...你是好人啊..嗚嗚...隻有你了...”
    我說了，我是壞人...一個比你想的深的壞人。我為了自己，什麽都會做，可能是殺了你。
    你的單純善良，一定會慢慢後悔的。
    ....
    ....
    回到公寓，程雅瑜早在床上休憩了。
    不過現在沒玩電腦，她似乎是在等我回來。
    “怎麽了，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殺了吧？”她問。
    “殺了。不是因為殺了不好，而是因為別人感到不好。”我也躺了下去，躺在了她腿上，輕聲道“感情這東西，不論是哪種，攜帶著都很痛苦。“
    她笑了笑。
    “是啊..好痛苦。”
    “你說...我有沒有做錯..”我歎了口氣。
    “你做了該做的，僅此而已。”她道。“既然要當壞人，那就不該有好人的憐憫之心，否則每日都是煎熬。”
    是嗎。
    不該有憐憫嗎。
    可好難拋棄。
    “我想改變世界，可我連自己都無法改變。是世界太大，還是自己太小...”
    “如果你覺得是沒路的深淵，那就跳下去好了。”
    “跳下去嗎？我感覺你很了解我...也感覺，自己又變了一些。”
    “麵具總會觸發本性，你戴的越多，自己同樣會變得更多，不過是變得擁有更多本性...”
    “那是好事嗎？”
    “至少不見得是壞事。”
    “....”
    我閉了眼。
    沙漠中渴望得到水源的人，會淹沒在沙丘中。大海中想想遊到岸邊的，會被巨浪拍入黑暗。人生的道路，總想找到出口，可誰不是一次次在途中迷惘...
    第二天。
    趙曼曼罕見請了假的，兩節課沒來上。
    可能現在她是倒在床上在被窩中痛哭吧，她可能也走回去看過屍體了吧...
    我不知道，不過我讓程雅瑜今天幫我去處理掉了，畢竟雖然人鬼做事不怕被抓，可我還是不想惹一身騷。昨天的事，也得忘了，我不想帶著不愉的心情過每一天。程雅瑜或許說得對，既然要當壞人，那就壞的徹徹底底吧。
    下了課，我打算也就先回去，先把是市長的資料調查出來，這是我要下手的第一個目標。
    不過在校門口，卻是發現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我們宿舍的那個小胖子這時候正在校門口被幾個人圍著推來推去，似乎是正在被欺負。而四周圍了一大群人，男男女女一堆，都在看好戲。
    我冷笑了一聲，這家夥，至今都沒來找我幫忙過呢。
    所以說，活著別做好人，沒人鳥你，都當你傻逼，學乖點，你越壞，就越安全。
    看著這圍觀的一群人，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一看便知。這麽多人，卻沒有人願意去幫忙，盡皆露出嘲笑有趣的表情。那小胖子，估計對這個世界，更加絕望了吧。
    和趙曼曼，是另類的相同吧。至少，都是失去後的絕望，小胖子可能失去對人的基本信賴，若沒人幫他，這輩子，恐怕都會存在世界的黑暗中了。
    自然，也並非沒人想幫。可大多都是怕自己被牽連，逞強反而吃大虧。這種自欺欺人，稱頌自己內心還有點良知，隻是無奈的‘好人’，可能是比我更虛偽的家夥。我的虛偽是在外在，而他們，可是連內在都徹底虛偽了。
    連自己是什麽都不敢承認的家夥，值得人憐憫吧。
    不過，我卻是笑了起來，他得謝謝我看到了啊，畢竟，我是好人，不是嗎？在這種地方，把自己是好人的方式，體現的更加淋漓盡致。
    “我說，上次讓你帶錢過來了吧？”我看了過去，領頭染著頭發，看起來還有點帥氣的男生揪著小胖子的頭發。
    “我...我真的沒錢了...我的錢隻夠生活費了。”
    “那就把生活費拿出來啊...”旁邊幾個冷笑。
    這種，算搶劫吧？
    偷偷摸摸的搶幾個人要被判刑數年，這種光明正大的搶，卻無人阻止，甚至還有人讚賞。
    所謂的刑法，世人的觀點，到底多扭曲？
    “這麽多人，要不要我把你衣服扒光丟在人堆裏啊？”染發帥哥笑著說。
    這句話是讓小胖子臉色慘白。
    在這麽多人麵前，已經失去了自尊，再連存活的臉麵都失去，我都不知道他以後怎麽活了。
    “喂...你們這樣過分了吧？”
    不過，好像除了我，有其他‘英雄’出來了。
    一個長得挺俊的家夥，他頗為有勇氣的走了出來嗬斥了一聲，不時還瞥了身後幾個漂亮女孩一眼。
    啊...
    我笑了起來，貌似這事情比我想的能發展的更有意思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