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歆瑤的眼神已經渙散，陰陽合歡散的藥效讓她雙頰緋紅，破碎的衣衫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更讓張皓暘心如刀絞的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裏，沒有一絲熟悉。
    “轟！”
    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意從張皓暘體內爆發。
    洞窟內的溫度驟降，岩壁上的冰晶瘋狂生長。玄冰劍發出龍吟般的顫鳴，劍身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張皓暘周身的空氣開始扭曲，腳下的地麵無聲地龜裂。
    江朝宗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他見過無數強者，經曆過無數生死廝殺，卻從未感受過如此純粹的殺意，那不是針對某個人的仇恨，而是要將整個天地都屠戮殆盡的暴怒。
    “你......”江朝宗的喉嚨突然發緊，通天境巔峰的修為在這一刻竟然提不起半分戰意，“你和她什麽關係？”
    張皓暘終於將目光轉向他，那雙眼睛裏隻有憤怒，隻有仇恨，這讓江朝宗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瞬間遍布全身。
    “兩年前。”張皓暘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在秘境，你突然下落不明！”
    他一手放在姬歆瑤的百匯位置為其療傷，另一隻手則是抬起玄冰劍，劍尖指向江朝宗的咽喉：“現在，我找到她了。你必死！”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整個玄陰洞劇烈震動。無數劍氣從虛空中凝結，將方圓百丈的空間完全封鎖。江朝宗驚恐地發現，自己通天境巔峰的修為，在這股劍意麵前竟然如同兒戲！
    長劍揮出，“轟！”的一聲
    江朝宗枯瘦的身軀在雷霆中暴退十丈，黑袍破碎如蝶，露出布滿詭異血紋的軀體。他獰笑著擦去嘴角黑血，雙手結印，周身突然湧出黑白二氣。
    “小子，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九天陰陽訣！”
    刹那間，整個洞窟被分割成黑白兩色。左側熾白如烈日灼燒，右側漆黑如九幽降臨。兩種極端力量在空中交織，化作一條咆哮的陰陽巨蟒，朝張皓暘噬咬而來。
    張皓暘劍眉微蹙，他直接抱起姬歆瑤，玄冰劍橫於胸前。劍身上九道雷紋次第亮起，在身前布下一道雷霆屏障。
    “砰！”
    陰陽巨蟒撞在雷幕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氣浪將方圓百丈的岩壁盡數震碎，無數碎石還未落地就被餘波碾成齏粉。
    “哈哈哈！”江朝宗狂笑，枯爪淩空虛抓，“陰陽輪轉，給我破！”
    巨蟒突然分化，化作九條稍小的陰陽蛇，從不同角度撕咬雷幕。其中三條竟穿透防禦，直取張皓暘要害。
    “唰”
    玄冰劍劃出完美弧線，三道蛇影應聲而斷。但斷裂的蛇頭突然爆開，噴出腥臭的黑霧。
    “毒？”張皓暘冷哼一聲，左手掐訣，“碧波萬刃.清風化雨！”
    洞頂突然凝結水汽，化作傾盆大雨落下。每一滴雨水都蘊含著淨化之力，將毒霧盡數衝刷。
    江朝宗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血霧在空中凝結成九個詭異符文。
    “九天陰陽，血祭蒼生！”
    符文炸開，整個洞窟的地麵突然浮現巨大陣圖。被困在祭台上的少女們發出淒厲慘叫，她們體內的玄陰之氣被強行抽出，化作九道血虹灌入江朝宗體內。
    “不好！”張皓暘臉色驟變，身形如電射向祭台。
    “晚了！”江朝宗狂笑，身軀在血光中膨脹，皮膚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色鱗片，“今日就讓你們見識真正的...”
    話音未落，一道銀光已至眼前。
    “無量光明！”
    張皓暘劍勢突變，玄冰劍綻放出刺目白光。八道劍光同時迸發，在空中交織成光明之網。每一道劍光都蘊含著淨化邪祟的神聖之力，將纏繞少女們身上的血絲盡數斬斷。
    “找死！”江朝宗暴怒，雙掌合十，“陰陽滅世！”
    黑白二氣在他掌心壓縮到極致，化作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光球所過之處，空間都出現細微裂痕。
    張皓暘不避不閃，劍鋒直指光球：“九霄雷霆！”
    “轟隆”
    雷霆與光球相撞，爆發出毀天滅地的衝擊波。整個玄陰洞劇烈搖晃，頂部開始坍塌。
    煙塵中，江朝宗突然從側麵殺出，新生左臂竟化作骨刃，直刺張皓暘心窩。
    “鐺！”
    玄冰劍精準格擋，但骨刃突然軟化，如毒蛇般纏繞劍身。同時江朝宗右掌拍出，掌心浮現陰陽魚圖案。
    “去死吧！”
    千鈞一發之際，張皓暘左手掐訣：“定身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江朝宗的動作變得無比緩慢，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全力一擊竟如陷泥沼。
    “這是...時空法則？！”
    張皓暘沒有回答。他緩緩抽回玄冰劍，劍身上的雷紋全部亮起，在劍尖形成一個微型黑洞。
    “無量光明，九霄雷霆，吞噬魔攻，合！”
    黑洞驟然擴張，將江朝宗吞噬其中。無數雷霆在黑洞內炸響，光明與黑暗的力量完美融合，形成毀滅性的能量風暴。
    “不！”
    江朝宗的慘叫持續了足足三息。當黑洞消散時，原地隻剩下一具癱軟的身體，他並沒有被吸入黑洞，但是全身的元氣已被吸收殆盡。
    張皓暘手持長劍上前，他對姬歆瑤行如此殘忍不軌之事，他曾能讓江朝宗如此痛快就死去。
    “等等！我可以解釋！”看到手拿長劍向他走來的張皓暘，在地上趴著，一身元氣殆盡的江朝宗倉皇爬著前行，“她中的是陰陽合歡散，隻有我能......”
    “唰！”
    一道銀光閃過，江朝宗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茫然地低頭，看著自己新生的左臂再次離體而去，斷口處光滑如鏡，甚至沒有一滴血流出來，傷口被極寒的劍氣瞬間凍結了。
    直到這時，撕心裂肺的劇痛才傳入大腦。
    “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洞窟中回蕩，江朝宗趴在地上，渾身痙攣。
    張皓暘緩步上前，玄冰劍拖在地上，劍鋒所過之處，堅硬的玄陰石如同豆腐般被切開。他的眼神依舊平靜，但江朝宗卻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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