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皓暘再次強行催動時間法則，但這一次，並非加速感知或延緩攻擊，而是極盡燃燒自身壽元與本源，在自身周圍創造出一個時間流速與外界截然不同的“加速領域”！外界一瞬，他所在區域已過十息！
    這是他目前對時間法則最危險、代價最大的運用！
    在“刹那芳華”的領域中，他獲得了短暫的、相對自由的行動能力！他無視了周身不斷增添的傷口與蔓延的寒意，雙手以超越極限的速度結印！
    “大道九霄—九霄歸墟！無量劍法—無量虛空！融合！虛空歸墟—真火焚天！”
    他再次嚐試融合兩大絕學，但這一次，有了之前對抗南方鬼帝時對力量融合的感悟，還融合了他體內一縷至剛至陽太陽真火的焚天滅地之力。這一次的融合攻擊，比之前更加穩定，更加完美並且更加恐怖！
    在星河劍劍身四周，被一柄似虛似實、長約三尺、通體金灰、劍身仿佛由無數破碎空間與寂滅法則和至剛至陽的火焰長劍籠罩，在他手中凝聚成型！劍成之時，他周身的“刹那芳華”領域都承受不住這股力量，開始崩塌！
    “斬！”
    他用盡全身力氣，將這柄融合了空間、歸墟、無量、至剛至陽火焰意境的“虛空歸墟真火之劍”，朝著這片玄冥絕域的核心—那條冥河的源頭，北方鬼帝王座所在的方向，狠狠擲出！
    金灰色長劍無聲無息地飛行，所過之處，那被絕對冰封凍結的空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麵，寸寸龜裂、崩塌！那無盡的黑色冰刃，在接觸到長劍散發出的寂滅波紋時，紛紛瓦解消融！那九條咆哮的玄冥冰龍，試圖阻擋，卻被長劍直接貫穿、吞噬，化為精純的玄冥之氣被劍身吸收！
    這一劍，蘊含著破滅萬法、讓一切重歸虛無的終極意境，並且有至剛至陽太陽真火的加持，正是這極致凝固、極致秩序的玄冥領域的克星！
    北方鬼帝那萬年冰封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那是極致的震驚與駭然！他感受到了這一劍中蘊含的、足以威脅到他本源的恐怖力量！
    “玄冥真身！萬古不化！”
    他狂吼一聲，身下的冰山王座與他自身融合，化作一尊高達十萬丈、完全由最深邃玄冰構成的巨人！巨人雙手握住玄冰戰戟，引動整個玄冥絕域的本源之力，戰戟之上凝聚出一點極致的黑暗，那是濃縮到極點的玄冥法則核心，朝著那柄飛來的灰暗長劍，狠狠刺去！
    這是法則本源的碰撞！是秩序與虛無的對決！
    “嗡—！”
    沒有預想中的驚天爆炸。當玄冰戰戟的極致黑暗與虛空歸墟之劍碰撞時，仿佛兩個世界在相互湮滅。黑暗在吞噬寂滅，寂滅也在消融黑暗。空間成片成片地崩塌，化為最原始的混沌氣流，時間在這一刻徹底紊亂！
    僵持，隻持續了一瞬。
    下一刻，那柄金灰長劍，終究是張皓暘消耗大部分仙力，強行融合的產物，後力不濟，在消融了大部分黑暗之後，自身也發出一聲哀鳴，寸寸斷裂，最終消散。
    然而，北方鬼帝所化的玄冥巨人，也並不好受。他手中的玄冰戰戟布滿了裂痕，龐大的身軀上更是出現了無數道細密的裂紋，氣息暴跌，那絕對的玄冥領域也隨之破碎！
    “噗！”
    張皓暘因神通被破，受到嚴重反噬，再次重傷倒地，氣息萎靡，連維持站立都做不到。
    但北方鬼帝，也同樣失去了再戰之力。他死死地盯著倒地不起的張皓暘，眼神中充滿了複雜，最終，他冷哼一聲，龐大的玄冥真身瓦解，重新化為本體，看也不看張皓暘，一步踏入冥河，消失不見。
    他敗了，敗在了一個金仙中期的小子，敗在那玉石俱焚的一劍之下。
    張皓暘躺在冰冷的玄冰之上，意識再次開始模糊。連續與四位鬼帝死戰，他的身體和神魂都已達到了崩潰的邊緣。
    然而，最後，也是最強的敵人，那承載萬物、氣息最為淵深的中央鬼帝，還未現身。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或許才剛剛開始。
    玄冰的刺骨寒意尚未從骨髓中褪去，一股渾厚、沉重、仿佛承載著整個幽冥大地的磅礴意誌便已降臨。空間沒有劇烈波動，隻是自然而然地轉換，張皓暘發現自己已身處一片無垠的黃色大地之上。
    中央鬼帝！
    天是渾濁的黃色，地是沉凝的黃色，連空氣都彌漫著厚重的土行元氣。這裏沒有日月，沒有山川河流，隻有一望無際、平坦到令人心悸的黃土平原。一種源自大地深處的脈動，如同沉睡巨獸的心跳，規律地震蕩著這片空間。
    中央鬼帝，便站在大地的中央。他身形並不高大，穿著樸素的黃色麻衣，麵容普通，如同一位田間老農。但他站在那裏，卻仿佛是整個世界的中心，是這片厚土大地的化身。他的眼神深邃、平和，卻又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沒有立刻出手，隻是靜靜地看著艱難支撐起上半身的張皓暘。
    “能連敗四方鬼帝，憑借的已非運氣，而是真正的實力與造化。”
    中央鬼帝的聲音平和而厚重，如同大地之音，“你的道，很特殊，蘊含寂滅，包容虛空，甚至觸摸到了時空的邊緣。”
    張皓暘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帶著內髒的碎片。他抬起頭，看向這位氣息最為淵深莫測的中央鬼帝，心中沒有絲毫輕鬆。前四場戰鬥，每一次都是險死還生，而麵對這位，他感覺自己所有的底牌似乎都已被看透。
    “但是！”
    中央鬼帝話鋒一轉，語氣依舊平和，卻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壓力，“此地，乃吾之‘承天厚土界’。在此界，吾即大地，大地即吾。萬法源於地，亦歸於地。你的寂滅，你的虛空，你的火焰，你的雷霆……一切力量，皆需大地承載。”
    他緩緩抬起一隻腳，然後輕輕踏下。
    “咚—！”
    仿佛太古神人擂動了戰鼓！整個黃色大地隨著他這一踏，轟然震動！一股無法形容的沉重壓力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並非作用於肉身，而是直接作用於張皓暘的仙元、神魂、乃至他所感悟的種種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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