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長老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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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萬山的暴吼如同晴天霹靂,炸得整個演武場所有人都懵了!
那屬於靈武師級別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嶽,轟然壓下,修為稍低的子弟瞬間臉色慘白,呼吸困難,幾乎要癱軟在地!
誰也沒想到,三長老淩萬山竟然會如此不顧身份,眾目睽睽之下,親自對一個小輩下殺手!
那隻幹枯的手掌攜帶著令人心悸的淡黃色光芒,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呼嘯,直拍淩塵頭頂!掌風未至,那淩厲的殺意和威壓已經讓淩塵周圍的空氣都幾乎凝固,渾身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這一掌若是拍實,別說淩塵現在狀態極差,就算他全盛時期,也絕對十死無生!
“萬山!住手!”高台上,族長淩嶽的驚怒之聲這才遲來地響起,他身形一動,似乎想要阻止,但顯然慢了一拍!
台下眾人駭然失色,一些女弟子甚至驚恐地閉上了眼睛。
絕殺之局!
淩塵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死亡的陰影如同冰水般瞬間澆遍全身!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凍結了!
躲不開!擋不住!差距太大了!
靈武師含怒一擊,根本不是他現在能夠抗衡的!
難道剛重生,就要憋屈地死在這裏?!不甘心!他絕不甘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萬念俱灰的瞬間——
他懷中那枚剛剛吞噬了土靈珠部分能量、似乎陷入某種滿足沉寂狀態的神秘石蛋,仿佛被外界這恐怖的死亡威脅和淩塵極致的不甘意誌所激,猛地、劇烈地、前所未有地灼熱起來!
嗡!!!
一股遠比之前吞噬土靈珠時更加磅礴、更加蒼茫、帶著一絲慵懶卻無比尊貴的古老氣息,猛地從石蛋中爆發出來!
但這股氣息並非向外攻擊,而是如同潮水般瞬間倒灌入淩塵近乎幹涸的經脈和識海!
“呃啊!”
淩塵隻覺得腦袋仿佛要炸開,無數混亂而模糊的碎片景象強行塞入他的意識!那是一片無垠的荒漠,風沙漫天,一頭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巨獸匍匐在地,其背如山脈,其息如風暴…景象一閃而逝,快得抓不住!
同時,一股冰冷而決絕的意念,並非來自他自身,更像是石蛋本能傳遞出的、麵對威脅時的某種應對機製,直接印入他的腦海——並非什麽高深功法,而是一個極其簡單、卻又無比凶險的…能量引導與爆發技巧!像是野獸瀕死前的本能反擊!
這一切描述起來漫長,實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淩萬山那致命的一掌,已然拍到頭頂!掌風壓得淩塵頭皮欲裂!
“死!”淩萬山臉上滿是猙獰和殺意。
就在這最後關頭!
淩塵那雙原本因絕望而收縮的瞳孔中,猛地爆發出一種近乎瘋狂的狠厲光芒!他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相信石蛋傳遞來的那股本能!
他幾乎榨幹了體內最後一絲內息,連同石蛋倒灌而入的那股蒼茫氣息,以一種完全違背常理、近乎自毀的方式,瘋狂湧向自己的右臂經脈!
哢嚓!哢嚓!
右臂經脈瞬間傳來不堪重負的、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劇痛鑽心!
但他不管不顧!將所有力量,以一種奇異的頻率瘋狂震顫壓縮,然後通過手臂,盡數灌注到那隻緊握著土靈珠的左手之中!
下一刻,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動作!
他沒有格擋,沒有閃避,而是將那隻緊握著土靈珠的左手,猛地向上揚起,主動迎向了淩萬山那足以開碑裂石的恐怖手掌!
仿佛要用一枚珠子,去硬撼靈武師的含怒一擊!
“蠢貨!”淩萬山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掌勢更猛!他要把這廢物的手連同腦袋一起拍成肉泥!
然而——
就在淩塵的左手即將與淩萬山手掌碰撞的前一刹那!
他掌心那枚本就布滿裂紋的土靈珠,被他強行灌入的、狂暴震顫的異種能量瞬間引爆!
轟!!!
一聲沉悶卻異常驚人的巨響猛然爆開!
土靈珠轟然炸裂!一股遠超它本身應有的、精純而狂暴無比的土黃色能量混合著石蛋的那絲蒼茫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流,猛地宣泄而出!
這股爆炸性的能量並未四散衝擊,而是被淩塵以那種奇異的技巧,絕大部分都引導著,向上狠狠撞向了淩萬山拍下的手掌!
“什麽?!”
淩萬山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轉為極致的驚愕!
他感覺自己的手掌仿佛不是拍在一個廢物身上,而是拍在了一座突然爆發的火山口!一股尖銳、狂暴、帶著詭異震蕩力量的混合能量,狠狠撞上了他的掌心!
砰!
能量劇烈衝突、爆炸!
淩萬山身形猛地一滯,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爆炸性能量硬生生阻在了半空!那淡黃色的掌印光芒劇烈閃爍,明滅不定!
雖然他憑借雄厚的修為瞬間就壓下了這股衝擊力,手掌依舊堅定不移地向下拍落,但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一線,威力也被抵消了近三成!
而淩塵則借著這股爆炸的反衝之力,以及淩萬山掌勢被阻的微小間隙,身體如同被重錘擊中,猛地向後倒飛出去,人在半空就噴出一大口鮮血,左臂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顯然在剛才的能量對衝中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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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終究是避開了頭頂要害!
淩萬山那被削弱了不少的一掌,最終擦著他的左肩落下!
嗤啦!
恐怖的掌風依舊撕裂了他的肩頭,帶走一大片皮肉,深可見骨,鮮血瞬間飆射而出!
“噗通!”
淩塵重重摔落在數米之外,又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渾身是血,左肩傷勢駭人,左臂骨折,氣息萎靡到了極點,似乎隨時都會昏死過去。
但他,還活著!
在靈武師含怒一擊之下,他竟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整個演武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大腦幾乎停止了思考。
剛才…發生了什麽?
淩塵…用什麽東西…擋住了三長老的一擊?
雖然重傷,但他沒死?!
這怎麽可能?!
淩萬山落在地上,看著自己微微發麻、甚至袖口被震裂的手掌,再看看遠處雖然重傷卻依舊睜著眼睛的淩塵,臉上的表情從驚愕轉為難以置信,最後化為滔天的怒火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驚疑!
他堂堂靈武師,親自出手,竟然沒能一擊斃掉一個靈武徒都算不上的小輩?!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小雜種!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花樣!”淩萬山徹底暴怒,殺心更熾,一步踏出,就要再次下殺手!
“淩萬山!你放肆!”
就在這時,族長淩嶽終於趕到,臉色鐵青地攔在了淩萬山身前,周身同樣湧動著強大的靈武師氣息,將其牢牢鎖定!
“族長!你要包庇這殘害同族、心腸歹毒的小畜生嗎?!”淩萬山須發皆張,厲聲質問。
“勝負已分,擂台上有所損傷在所難免!你身為長老,對一小輩下此毒手,成何體統!”淩嶽聲音冰冷,毫不退讓。他剛才被淩萬山的突然出手驚住,慢了一步,此刻豈能再讓他得逞?更何況,淩塵今日展現出的東西,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少年。
“他廢了我兒玉龍!此等狠毒之輩,留之必是家族禍患!”淩萬山怒吼。
“是非曲直,自有族規論斷!豈容你私自動刑!”淩嶽寸步不讓。
兩位靈武師強者劍拔弩張,恐怖的氣勢在場中對撞,壓得周圍眾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淩塵躺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牽動全身傷口,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
他聽著兩位長老的爭執,意識因為失血和劇痛而有些模糊,但心底卻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淩萬山…已經徹底撕破臉了…這淩家,不能再待了!
他艱難地轉動眼球,看向自己扭曲的左臂和幾乎被廢掉的左肩,又感受了一下體內空空如也的經脈和懷中再次陷入沉寂、甚至表麵多了一道細微裂紋的石蛋…
代價巨大…
但終究是活下來了…
而且…
在剛才那生死一瞬,石蛋能量與土靈珠能量混合爆發時,他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精純的能量並非全部用於對抗,反而有一小部分,被那狂暴的震蕩之力,強行打散,滲入了他的四肢百骸,甚至…衝擊著那些淤塞的經脈!
雖然過程痛苦無比,如同刮骨療毒,但此刻…他竟感覺到,體內那絲主脈似乎又拓寬了不少,甚至附近幾條細小的支脈,也傳來了些許鬆動的跡象!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他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而決絕的光芒。
必須離開!立刻離開!趁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兩位長老的爭執上!
他咬緊牙關,用還能動彈的右手,艱難地撐起身體,試圖趁亂爬離這裏。
然而,他剛一動彈——
“嗯?”
正在與淩嶽對峙的淩萬山眼角餘光立刻掃了過來,殺機再現!
“還想跑?!”
他竟不顧淩嶽的阻攔,猛地隔空一掌拍出!一道凝練的淡黃色掌印脫手而出,轟向掙紮欲起的淩塵!
這一掌威力雖遠不如之前,但以淩塵此刻狀態,中之必死!
淩嶽也沒料到淩萬山如此瘋狂,再想攔截已慢了半分!
淩塵看著那在眼中急速放大的掌印,瞳孔再次收縮,死亡的威脅又一次降臨!
就在這危急關頭——
咻!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
隻見一道碧綠色的流光,如同疾電般從觀戰人群中射出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撞在那道淡黃掌印之上!
噗!
一聲輕響,淡黃掌印和碧綠流光同時湮滅,逸散的能量吹得淩塵衣衫獵獵作響。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淩萬山和淩嶽!
是誰?竟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靈武師的一擊?即便是隨手一擊)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碧綠流光射來的方向——
隻見人群後方,那位武技閣的看守者,忠伯,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
他依舊那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慢吞吞地收回了剛剛彈出的手指,撣了撣灰袍上的灰塵,渾濁的老眼瞥了一眼場中,淡淡地說了一句: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清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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