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脈共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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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氣息如同實質的冰水,瞬間淹沒了淩塵的每一寸感知。
視野所及,四麵八方,無數猙獰的、閃爍著幽暗紫光的晶石尖刺瘋狂暴長,如同地獄深處探出的獠牙,攜帶著毀滅一切的狂暴能量,擠壓、撕裂著空間,要將這方寸之地徹底碾碎!
空氣被抽幹,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鳴。那來自洞穴深處的恐怖念力死死鎖定著他和小獸,充滿了被螻蟻竊取力量後的極致暴怒和碾壓一切的意誌。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小獸在他肩頭發出驚恐絕望的哀鳴,小小的身體被那源頭的壓製力震懾得幾乎無法動彈,連身上的紫光都快要熄滅了。
要死了嗎?
重生以來的種種不甘、仇恨、剛剛看到的一絲希望…難道都要終結於此?
不!絕不!
淩塵眼中猛地爆發出近乎瘋狂的厲色!萬載神魂在生死關頭燃燒起來,思維速度飆升到了極致!
硬抗必死!必須找到一線生機!
他的目光如同閃電般掃過全場——瘋狂生長的晶刺、瑟瑟發抖的小獸、不遠處昏迷不醒的少女、以及那本散落在地的父親筆記!
星脈者!紫髓噬體!媒介!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自毀的瘋狂念頭,如同黑暗中劈開的閃電,驟然劃過他的腦海!
既然那晶核如此在意這少女,視她為重要的“媒介”,甚至剛才的念力掃過她都帶著急切…那麽!
他猛地看向那少女,用盡全部力氣,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小家夥!把能量給她!所有能量!引過去!!”
同時,他一把抓起地上那本筆記,用盡殘存的所有內息,將其狠狠投向少女的方向!他要製造一個假象——是這筆記引動了什麽!
小獸雖然靈智初開,但與淩塵心意隱隱相通,在極致恐懼中捕捉到了他那決絕的意念!它幾乎是本能地、放棄了所有抵抗,將剛剛吸收還沒來得及消化、甚至調動起自身本源的一股龐大紫色生機能量,不再導向淩塵,而是猛地轉向,化作一道璀璨的紫色光柱,狠狠灌入下方昏迷少女的體內!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就在那磅礴的、蘊含著小獸本源生機的紫芒湧入少女身體的刹那——
異變陡生!
“嗡——!!!”
少女那原本死寂的身體,猛地爆發出一種截然不同的光芒!不再是洞穴紫晶的幽暗,而是一種清澈、純淨、仿佛蘊含著無數細微星塵的柔和輝光!
這星輝般的光芒自她體內透出,瞬間將她籠罩!她手腕腳踝處那些被水晶根係刺破的傷口,在這星輝照耀下,竟微微發光,與周圍的紫晶產生了某種奇異的共鳴!
她體內那鬱結堵塞、如同被冰封的“星脈”,在這股外來的、同源又互補的龐大生機能量衝擊下,竟然微微震顫起來,如同沉睡的星河被悄然喚醒了一絲!
雖然她依舊昏迷,但整個人的氣息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死寂的媒介,變得仿佛一個即將噴發的能量泉眼!
而也就在這星輝亮起的瞬間——
“唳——!!!”
洞穴最深處,那暴怒的晶核意識,發出了一個極其尖銳、充滿了難以置信、驚愕、以及…一絲無法掩飾的狂喜的奇異尖鳴!
所有正瘋狂絞殺而來的漆黑晶刺,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猛地僵滯在半空!距離淩塵的鼻尖、心髒、後背,最近處隻有不到一寸!
那毀滅性的能量風暴戛然而止。
冰冷的念力如同潮水般迅速掠過少女的身體,仔細感知著那突然出現的、純淨的星輝能量以及那微微震顫、似乎即將激活的星脈。
暴怒的情緒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急切的、小心翼翼的、甚至是貪婪的渴望!仿佛守候了千萬年的果實,終於看到了成熟的跡象!
它不再理會淩塵和小獸這兩隻“螻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發生異變的少女徹底吸引!
那僵滯的晶刺緩緩縮回岩壁,恐怖的殺意如潮水般退去。洞穴深處的念力變得專注而溫和,甚至分出一股精純的紫色能量流,如同嗬護珍寶般,輕柔地環繞向少女,試圖滋養那亮起的星輝,加速某種過程。
死裏逃生!
淩塵整個人虛脫般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如同溪流般從額頭滾落,全身的傷口都在火辣辣地疼痛,心髒狂跳得幾乎要炸開。
賭對了!他賭對了!那晶核果然極其看重這“星脈者”的蛻變!他利用小獸的能量和小獸與紫髓的同源特性,強行模擬出了一種“星脈即將被激活”的假象,暫時騙過了那恐怖的意識!
小獸也癱在他胸口,小肚子劇烈起伏,身上的紫光黯淡到了極點,為了爆發出剛才那一道蘊含本源的生機能量,它幾乎耗盡了力量,連鱗片都失去了光澤。
短暫的慶幸之後,更大的危機感隨即襲來。
這騙局能維持多久?一旦晶核發現星脈並未真正激活,或者等它完成對少女的“滋養”,下一刻,必然會是更加瘋狂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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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盡快恢複!必須盡快帶她離開!
淩塵掙紮著坐起身,看了一眼旁邊被柔和紫光和星輝共同籠罩的少女。她的臉色紅潤了些許,眉頭微蹙,似乎在那能量的灌注下並不舒服,但生命氣息卻穩定了不少。
暫時,她應該是安全的。
他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和小獸身上。傷勢依舊嚴重,力量耗盡。
他咬咬牙,目光再次投向那些遍布洞穴的紫色晶石。危險往往伴隨著機遇!晶核此刻注意力全在少女身上,正是他趁機汲取能量療傷修煉的最佳時機!甚至…可以更大膽一點!
他輕輕撫摸著虛弱的小獸,低聲道:“小家夥,還能再吸一點嗎?就一點…我們需要盡快恢複…”
小獸疲憊地抬起頭,看了看那些晶石,又看了看淩塵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掙紮著再次張開小嘴。
這一次,它極其小心,隻引動一絲細若遊絲的紫色能量,渡入淩塵體內。
淩塵立刻全力運轉《萬毒淬體訣》,小心翼翼地煉化著這一絲能量,修複傷體,衝擊經脈。
或許是晶核的注意力轉移,或許是生死之間的壓迫激發了潛能,這一次修煉的效果竟出奇的好!那絲紫髓能量中蘊含的生機被高效吸收,傷勢快速恢複,內息也在穩步增長。
他甚至嚐試著,在煉化能量的同時,分出一縷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向身旁那籠罩著少女的星輝之力。
就在他的神識即將接觸到那星輝的瞬間——
毫無征兆地,那原本隻是自發閃爍的星輝,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麵,輕輕蕩漾了一下。
下一刹那,一股微弱卻無比純淨、帶著清涼意境的能量波動,竟順著他的神識,反向流淌而來,悄無聲息地融入了他正在運轉的《萬毒淬體訣》路徑之中!
這股星輝能量一進入體內,並未與紫髓能量衝突,反而如同最有效的潤滑劑和調和劑,瞬間撫平了紫髓能量中的狂暴因子和殘留死氣,讓其變得無比溫順易控!
煉化速度陡然暴增數倍!而且痛苦大減!
更讓淩塵震驚的是,在這股星輝能量的浸潤下,他體內那頑固的絕脈,竟然傳來了前所未有的鬆動感!仿佛堅冰遇到了暖陽!
淩塵猛地睜開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昏迷中的少女!
她的星脈…竟然在無意識中,回應了他?甚至…在輔助他修煉?!
難道這星脈之力,與他修煉的功法,或者說與他的體質,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契合?
就在他震驚於這意外發現之時,他沒有注意到,懷中那本父親的筆記,在周圍濃鬱的能量環境下,其中一頁被汙損的角落,那些模糊的墨跡之下,似乎有幾個極其古老的字符,微微亮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光芒。
字符的輪廓,與他此刻體內流轉的星輝和紫芒交織的能量路徑,隱隱重合。
而洞穴最深處,那專注於“滋養”少女的晶核,似乎也察覺到了那星輝一絲極其細微的、不正常的流動,傳遞出一絲疑惑的波動…
冰冷的念力,如同無形的觸手,再次悄然蔓延開來,掃向淩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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