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父影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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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身影很淡,仿佛由無數細微的星塵勉強勾勒而成,隨時都會消散在狂暴的紫髓能量中。沒有清晰的五官,隻有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散發著溫和而堅定的乳白色星輝。
    但就在這身影出現的瞬間,淩塵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停滯了!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無法言喻的悸動和熟悉感,如同潮水般淹沒了他!
    父親…淩戰?!
    盡管隻是一個模糊的投影,但那氣息,那感覺,絕不會錯!
    “父…親…?”淩塵的聲音幹澀沙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掙紮著想站起來,想看得更清楚些,但身體的劇痛和能量的枯竭讓他再次踉蹌。
    那星輝構成的身影微微轉向他,沒有言語,但一道溫和而帶著歉意的意念,如同春風般拂過淩塵瀕臨崩潰的識海,瞬間撫平了部分因怨毒反噬和外界壓迫帶來的劇痛:
    “塵兒…苦了你了…”
    簡單五個字,卻讓淩塵眼眶猛地一熱,幾乎要落下淚來。重生以來的所有艱辛、委屈、憤怒和孤獨,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將翻湧的情緒強行壓下。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
    “哼!一道殘存的星輝印記?淩戰!你果然還沒死透!”那紫髓核心的疊加意念發出了憤怒的咆哮,打斷了這短暫的“重逢”,“但就憑這點力量,也想阻吾?!”
    那巨大的心髒搏動更加狂猛,被洞穿的傷口加速愈合,更加恐怖的紫黑色能量在其中匯聚,顯然在醞釀毀滅性的一擊!
    星輝投影——淩戰的身影,緩緩轉回,麵向那狂暴的紫髓核心。他沒有流露出絲毫畏懼,那模糊的麵容輪廓上,仿佛帶著一種看透萬古的平靜和…一絲憐憫?
    “紫煞…收手吧。”淩戰的意念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強行吞噬古殿核心,融合這被汙染的紫髓之力,你終將徹底迷失,化為隻知毀滅的空殼…這,並非真正的‘真實’。”
    “放屁!”被稱為“紫煞”的核心意誌暴怒,“爾等螻蟻,豈知‘真實’為何物!唯有極致的力量,吞噬一切,方能超脫!這星髓古殿,這所謂的星靈紫髓遺產,都不過是吾登臨絕頂的資糧!淩戰,你若識相,就助吾徹底煉化這‘鑰匙’,吾或可留你兒一縷殘魂!”
    它竟然還想蠱惑淩戰?!
    淩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淩戰的投影微微搖頭,歎息聲在淩塵識海中響起:“執迷不悟…既然如此…”
    他抬起那由星輝構成的手臂,對著虛空輕輕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但整個空間的規則仿佛被瞬間改寫了!那些原本狂暴湧向紫髓心髒的能量,驟然變得遲滯、紊亂!就連紫煞正在凝聚的恐怖攻擊,也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速度大減!
    言出法隨?!不,更像是…權限的壓製?!淩戰似乎對這片星髓古殿核心空間,有著某種更深層次的控製權!
    “什麽?!你…你對核心權限的掌控…怎麽可能還在?!”紫煞發出了驚怒交加的吼聲,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從未離開,何談不在?”淩戰的意念依舊平靜,“當年未能將你徹底淨化,是我的遺憾。留下這縷印記與‘尋蹤骨’,便是為了今日。”
    他說話的同時,那道星輝投影變得更加凝實了一些,更多的星光從虛空中匯聚而來,甚至開始隱隱壓製周圍暴動的紫髓能量!
    “塵兒,”淩戰的意念再次轉向淩塵,帶著一絲急切,“為父這道印記能量有限,支撐不了多久。聽我說——這紫煞是古殿原本核心樞紐‘星髓’被虛無瘴氣汙染後誕生的惡念集合體,它吞噬核心,妄圖成為新的‘主宰’。”
    “要徹底解決它,淨化這片核心,需要三樣東西:完整的《星辰衍界圖》指引,純淨的星靈王血之力,以及…一顆能包容星紫、無懼虛無的‘混沌之心’。”
    他的“目光”落在淩塵身上,帶著欣慰和凝重:“前兩者,阿星姑娘可提供部分,而那‘混沌之心’…你體內新生的力量,已初具雛形!”
    混沌之心?是指他融合了星輝、紫髓、巨壓和毒功的特殊能量?
    “該怎麽做?”淩塵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和能量的紊亂,急聲問道。他看到父親的投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
    “以你為橋梁,引阿星體內被壓製的王血本源,結合《星辰衍界圖》殘篇,溝通這片空間殘留的星辰法則…我會助你暫時調動核心權限,將紫煞…逼出它的‘巢穴’!”淩戰的語速極快,“記住,你的力量是關鍵!隻有你的‘混沌之心’,才能承受住星靈與紫髓本源的衝突,並抵禦虛無瘴氣的侵蝕!”
    逼出巢穴?是指那紫髓能量心髒?
    淩塵瞬間明悟!紫煞的力量根植於那心髒,隻要將它從那裏麵逼出來,失去了能量源泉,父親或許就有辦法對付它!
    “我明白了!”淩塵重重點頭,眼中重新燃起火焰。他看了一眼背上氣息微弱的阿星,一咬牙,將她輕輕放在地上,自己則盤膝坐在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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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雙手,一手按在阿星眉心那黯淡的黑色淚痕上,不顧那依舊存在的怨毒侵蝕,全力運轉體內那絲微弱的“混沌”能量,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試圖喚醒、引導那被寂滅星怨層層包裹的、最本源的星靈王血!
    另一隻手,則按在了懷中那幅變得滾燙的《星辰衍界圖》殘篇絲絹之上!
    這個過程極其凶險!他必須同時對抗阿星體內的寂滅星怨反噬、承受絲絹上浩瀚星辰之力的衝擊,還要分心引導力量!
    “找死!”紫煞看出了他們的意圖,瘋狂催動力量,試圖打斷這個過程!更多的紫髓能量觸手從心髒中伸出,狠狠抽向淩塵和阿星!
    “你的對手,是我。”淩戰的投影淡淡開口,星輝暴漲,化作一道道堅韌的星光鎖鏈,精準地攔截住所有觸手,將其牢牢束縛!但他投影的顏色,也因此變得更加透明!
    時間緊迫!
    淩塵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在被三股強大的力量撕扯,痛苦遠超以往任何一次!但他死死守著靈台最後一點清明,憑借著萬載神魂的堅韌和一股不屈的意誌,艱難地引導著!
    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純淨璀璨的銀色光芒,終於艱難地穿透了層層黑色怨念,從阿星眉心淚痕深處,被緩緩牽引而出!
    同時,《星辰衍界圖》殘篇上,那幅補全了近九成的浩瀚星圖虛影,也再次浮現,與那絲銀色王血之光交匯!
    “就是現在!”淩戰的投影發出一聲低喝,整個身影幾乎變得完全透明!他將最後的力量,化作一道純粹的權限指令,猛地注入了淩塵的識海!
    淩塵福至心靈,引導著那交匯的星輝與王血之力,混合著自己全部的“混沌”能量,按照那權限指令的軌跡,悍然撞向了這片空間的法則核心——那懸浮的紫髓能量心髒!
    “不——!!!”紫煞發出了絕望而瘋狂的咆哮!
    轟隆隆——!!!
    整個核心空間劇烈震動,仿佛天翻地覆!那巨大的紫髓心髒表麵,瞬間布滿了無數銀色的裂紋!一股混合著暴戾、混亂、驚恐的漆黑意念,如同被逼出巢穴的毒蛇,猛地從那裂開的心髒中衝天而起!
    它被逼出來了!
    而就在這成功的一刹那,淩塵看到,父親那道已然淡至虛無的投影,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欣慰而複雜的笑容,嘴唇微動,最後一道意念傳來:
    “塵兒…後麵的路…靠你自己了…小心…‘觀測者’…”
    話音未落,星輝投影徹底消散,化為點點流光,融入了這片空間。
    幾乎同時,那被逼出的、凝聚了紫煞全部惡念的漆黑能量團,在短暫的驚惶後,發出了更加怨毒和瘋狂的尖嘯,猛地調轉方向,不再攻擊核心,而是如同離弦之箭,朝著一個讓淩塵意想不到的目標——旁邊被能量管道束縛、奄奄一息的紫獸——狠狠撲了過去!
    它要奪舍紫獸?!或者說,將它作為臨時的容器,做最後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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