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混沌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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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團凝聚了紫煞全部惡念的漆黑能量,速度快得超出了淩塵的反應極限!它就像一道撕裂空間的黑色閃電,根本無視了距離,瞬間就撲到了被能量管道束縛、毫無反抗之力的紫獸麵前!
    “不——!!”淩塵目眥欲裂,嘶吼出聲。他想衝過去,但身體像是被無形的枷鎖釘在了原地——剛才引導王血與星圖,幾乎榨幹了他最後一絲力量,右臂和左臂的傷勢同時爆發,劇痛和虛弱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連抬根手指都變得無比艱難!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充滿貪婪、暴戾和毀滅欲望的漆黑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猛地撞在紫獸的額頭上,然後…毫無阻礙地…鑽了進去!
    “嗚嗷——!!!”
    紫獸發出了它誕生以來最淒厲、最痛苦的慘嚎!它原本就因能量灌注而膨脹扭曲的身體,此刻如同吹氣般再次劇烈膨脹!深紫色的鱗片大片大片地炸開,露出下麵瘋狂蠕動、被黑色能量侵蝕的血肉!那雙原本黯淡的星辰眼眸,瞬間被純粹的漆黑占據,裏麵屬於它自己的靈性光芒如同風中殘燭,急劇閃爍,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熄滅!
    更可怕的是,它身上那股原本屬於紫髓獸的、帶著些許純淨野性的氣息,正被一股極端混亂、邪惡、充滿吞噬欲望的意誌飛速取代!
    紫煞正在強行抹除紫獸的靈智,占據它的軀殼!
    “滾出來!從它身體裏滾出來!”淩塵雙目赤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掙紮著想調動哪怕一絲力量,但體內空空如也,隻有兩股寂滅星怨的侵蝕在瘋狂肆虐,讓他連保持清醒都極為困難。
    “桀桀桀…完美…比那死物般的心髒…完美多了!”紫獸或者說紫煞)的口中,發出了扭曲重疊的怪笑,聲音沙啞刺耳,充滿了占有後的狂喜,“這具身體…對紫髓能量的親和度…遠超預期!待吾徹底融合…便是爾等死期!”
    它紫煞)操控著紫獸布滿黑色紋路的爪子,猛地撕裂了身上那些原本束縛它的能量管道,龐大的身軀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巨響。它歪了歪頭,那雙漆黑的獸瞳戲謔地看向幾乎無法動彈的淩塵和地上昏迷的阿星,伸出猩紅的、滴落著黑色粘液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先從哪個開始品嚐呢?是這蘊含‘混沌’氣息的小子…還是那美味的‘鑰匙’?”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淩塵的心髒。父親印記消散,力量耗盡,夥伴被奪舍強敵…真正的山窮水盡!
    難道…真的到此為止了?
    不!
    看著紫獸那被黑色能量扭曲、痛苦掙紮卻無法擺脫的軀體,看著它眼底深處那絲微弱卻頑強不肯熄滅的、屬於小家夥自己的靈光,一股無法形容的暴怒和不甘,如同火山般在淩塵胸腔轟然爆發!
    他的夥伴!一路生死與共,為他爭取生機而落入敵手的小家夥!他怎麽能…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它被這鬼東西吞噬、取代?!
    “把我的…夥伴…還給我!!!”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咆哮,並非通過喉嚨,而是直接在他識海中炸響!伴隨著這聲咆哮,他體內那原本因為力量枯竭而沉寂的、融合了星輝、紫髓、巨壓、毒功乃至寂滅星怨的奇異能量——那被父親稱為“混沌之心”雛形的力量,仿佛被這極致的情緒引燃了最後一顆火星!
    嗡——!
    一股微弱,卻帶著某種難以言喻“位格”的灰蒙蒙氣息,猛地從他幹涸的經脈深處滲透出來,不再狂暴,反而帶著一種包容萬物、演化一切的古老韻味,瞬間流轉全身!
    這氣息所過之處,那肆虐的寂滅星怨侵蝕,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了“嗤嗤”的哀鳴,被強行壓製、甚至…開始被緩慢地同化、吸收?!雖然速度極慢,但確確實實在發生!
    而淩塵那幾乎崩潰的意識,也在這股灰蒙蒙氣息的滋養下,重新凝聚起來!
    混沌之心…真正的力量,是包容與演化?!連寂滅星怨這種極端負麵的能量,也能被其包容、轉化?!
    雖然這股新生的力量依舊微弱得可憐,遠不足以對抗被紫煞掌控的紫獸,但卻像在無盡的黑暗中,為淩塵點燃了一盞微弱的燈!
    他能動了!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在那紫煞操控著紫獸軀體,獰笑著抬起利爪,準備先對毫無反抗之力的阿星下手的瞬間——
    “咻!”
    一道灰蒙蒙的、毫不起眼的能量細絲,如同鬼魅般從淩塵指尖彈出,速度並不快,卻帶著一種詭異的、仿佛能無視部分能量防禦的穿透性,精準地…射向了紫獸眉心——那紫煞惡念核心鑽入的位置!
    這不是攻擊,更像是一種…試探,一種…連接!
    淩塵在賭!賭他的“混沌”氣息,能夠穿透紫煞的防禦,接觸到紫獸被壓製在靈魂深處的那一點本命靈光!賭他們之間那份生死與共的契約聯係,尚未被完全斬斷!
    “嗯?”紫煞紫獸)明顯察覺到了這道不起眼的能量細絲,它發出一聲輕咦,隨即是不屑的嗤笑,“垂死掙紮!區區螻蟻之力,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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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操控利爪,隨意地拍向那根灰蒙蒙的能量細絲,準備將其輕易碾碎。
    然而,就在它的利爪即將觸碰到能量細絲的刹那——
    異變發生了!
    那根看似微弱的灰蒙蒙細絲,在接觸到紫獸利爪上彌漫的紫煞能量時,並沒有如預想中被摧毀,反而像是水滴融入了大海,悄無聲息地…滲透了進去!
    緊接著,紫獸那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它那雙純黑的眼眸中,原本已經占據絕對上風的混亂與邪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地蕩漾起來!
    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屬於紫獸本身的、帶著委屈、依賴和決絕的意念,順著那根灰蒙蒙的能量細絲,猛地傳遞回了淩塵的識海:
    “主人…救我…吞了…它…”
    同時,淩塵感覺到,自己那縷滲透進去的“混沌”能量,仿佛成了紫獸反抗的支點!它那被壓製到極限的本命靈光,正以此為橋梁,瘋狂地汲取著淩塵傳遞過來的、蘊含著“混沌”特性的力量,並對體內的紫煞惡念,發起了前所未有的、決死的反撲!
    奪舍之爭,在紫獸的體內,驟然進入了白熱化!
    “吼!!該死的螻蟻!你對它做了什麽?!”紫煞發出了驚怒交加的咆哮,它感覺到自己對這具軀體的掌控力正在飛速下降!那原本溫順的“容器”,此刻竟變成了一個充滿反抗意誌的熔爐!
    它再也顧不上攻擊淩塵和阿星,全部意念都集中到了體內,與紫獸的本命靈光展開了激烈的爭奪!
    淩塵半跪在地,大口喘息,臉色蒼白如紙,維持那根能量細絲和輸送“混沌”力量,幾乎將他剛剛恢複的一絲精力再次榨幹。但他眼中,卻燃燒著希望的火焰!
    有機會!小家夥還在!它沒有放棄!
    他死死維持著那根如同生命線般的能量連接,將自身剛剛誕生的、微薄的“混沌”之力,不顧一切地輸送過去,同時嘶聲低吼,為紫獸鼓勁:
    “小家夥…撐住!把它…趕出去!”
    然而,就在這體內爭奪戰趨於激烈的時刻,異變再生!
    或許是淩塵“混沌”力量的刺激,或許是紫獸決死的反抗引動了什麽,那懸浮在半空、布滿銀色裂紋、失去紫煞主導後變得有些沉寂的紫髓能量心髒,突然…
    砰!砰!砰!
    如同真正的心髒般,發出了三聲沉重而詭異的搏動!
    一股遠比紫煞更加古老、更加純粹、也更加…冰冷的意念,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冰川緩緩移動,從那心髒的最深處…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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