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命運何其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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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元子性情淡泊,常以閑散自居,可心底深處,何嚐沒有一絲攀登巔峰的念頭?
若昔日故人尚在身邊,冷眼旁觀也好,談笑風生也罷,總歸不至孤寂。
可如今放眼四顧,洪荒之中,還有幾人熟悉麵孔?
無論同輩還是後起之秀,幾乎盡數離去。
一人未落,全都邁入了鴻蒙之境。
唯獨他,仍留此界,日複一日,如困牢籠,心火難熄。
“清風、明月,去敲地仙鍾,召諸聖前來。”
鎮元子眸光一閃,語氣堅定。
“地仙鍾?”
兩位童子麵露驚色。
此鍾非同小可,唯有天崩地裂般的大事方能鳴響。
如今道祖親令,莫非將有驚世之舉?
兩人不敢耽擱,快步奔向大殿後方,執起金錘,奮力一擊。
“鐺——鐺——鐺——”
鍾聲如潮,席卷萬界。九位聖人聞音而動。
無一遲疑,破空而出,直赴混沌八景宮。
不過片刻工夫,九聖齊聚殿前。
鎮元子俯視下方,見眾人列陣恭立,神情肅然,心中略慰。
若說此生最得意之事,或許便是這九位聖徒。
“參見道祖,不知召我等所為何事?”
九聖齊拜,聲音低沉,卻掩不住內心的波動。
鎮元子靜默片刻,終於開口:“今日召集爾等,隻為傳下道祖之位。”
話音落下,全場驟然一寂。
“道祖之位……傳承?”
“這一幕怎生熟悉?鴻鈞如此,老子亦如此,如今……您也要離去?”
“敢問其因,道祖之位難道暗藏隱憂?”
“還請道祖明示!”
“懇請道祖明示!”
眾聖伏地不起,執意追問,若不得答案,誓不抬頭。
鎮元子輕歎一聲,終將鴻蒙世界的真相和盤托出。
刹那間,九聖震驚失語,雙眼圓睜,仿佛天地倒轉。
原來過往那些失蹤的至強者,並非隕落,也非閉關。
他們隻是——進入了另一個更高的世界。
鎮元子再三詳述,曆時良久,九聖才真正信服。
難怪近年來,諸多頂尖人物悄然消失。
原以為是潛修突破,實則早已超脫此界。
而自己等人還在洪荒稱尊,自詡無敵,實在可笑。
尤其是廣成子、昊天之流。
本為二代弟子,出身尋常,資質平平。
幸得鎮元子垂青,賜予聖位,方有今日。
想到此處,羞愧難當。
他們曾以為登臨巔峰,肉身不朽,因果難侵,萬劫之中亦能長存。
可事實如風過耳,所謂聖位,不過虛幻光影,轉瞬即散。
你看那無數身影,紛紛舍棄洪荒故土,踏入鴻蒙之境。
他們的背影,便是對洪荒至高之位最沉默的輕視。
相較之下,留下的眾聖,仿佛矮了一截。
一時間,道心動搖,昔日榮光被現實擊得粉碎。
心中那份不可一世的尊嚴,像是被人踩入塵泥。
唯有鎮元子站了出來,語氣溫和卻堅定:“各人有各人的路。”
這句話如清泉滴落焦土,緩緩滲入心間。
好在諸聖根基深厚,意誌未潰,片刻之後便重拾心境。
見此情景,鎮元子微微頷首,眼中閃過欣慰。
隨後,他將深藏已久的心意吐露而出。
百萬年之後,道祖之位將不再由他執掌,必須傳於後人。
而接任之人,必從九位聖者中選出。
他望向眾人,目光平靜卻不容忽視:“用心修行,莫負機緣。”
話畢,眾人退去,庭院重歸寂靜。
“道祖老爺,您真的要走嗎?”
清風與明月跪伏在地,聲音顫抖。
自混沌初開被點化起,他們便未曾離開過鎮元子半步。
如今聽聞離別將至,心如刀割。
但天命如此,鴻蒙之路不容拖累,也無法同行。
鎮元子沉默良久,終是點頭。
可念及多年侍奉之誠,他決定留下一份厚禮。
指尖輕抬,兩縷紫芒破空而出,沒入二人眉心。
“這……”
“竟是鴻蒙紫氣!”
二人渾身一震,瞳孔驟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
鎮元子隻是淺笑,隨即揮袖示意退下。
他盤坐於蒲團之上,神識再度沉入大道深處。
他深知,鴻蒙世界浩瀚無邊,強者如雲。
即便有魯智等人庇護,他也無法永遠躲在他人羽翼之下。
唯有自身強大,才能並肩而立,共禦風雲。
於是日複一日苦修不輟,戰力如潮水般節節攀升。
在遙遠的鴻蒙城邊緣,流言四起。
“你聽說了嗎?佛族已派出阿彌陀佛與十八羅漢降臨。”
“這種大事,誰能不知?整個世界都在議論。”
“唉,可惜了,怕是萬年一度的鴻蒙拍賣會辦不成了。”
“剛辦完第一屆,就要毀於戰火,命運何其殘酷。”
“若鴻蒙城低頭求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哈,誰信啊,鴻蒙城那些人會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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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這話聽著就像在說笑。”
“那咱們該怎麽辦?真要拚到最後一刻?”
“換作是我們,早就認了。可鴻蒙城……難講!”
“沒錯,那群人骨頭硬得很,佛族想拿下他們,沒那麽容易。”
諸多混沌魔神與混沌生靈低聲交談。
他們心中更偏向鴻蒙城,而非佛族。
但麵對阿彌陀佛與十八羅漢的威勢,誰也無力插手。
縱有同情,也隻能袖手旁觀。
如今連城門都不敢靠近,隻能遠遠圍觀議論。
畏懼者眾多,卻也有不懼者。
輪回魔神、太極魔神、無相魔神依舊來去自如。
每日穿行於鴻蒙城內外,仿佛不曾聽聞佛族將至的消息。
其餘生靈見狀,心底冷笑不止。
裝模作樣也沒用,一旦惹上佛族,後果不堪設想。
想趁機獻好,撈點人情?
簡直不知死活!
若鴻蒙城最終覆滅,他們恐怕連開口求情的機會都不會有。
不過各人選擇不同,旁人也不多言。
退得遠遠的,保全自身才是正理。
與此同時,火之城中。
火焰魔神心情暢快,喜形於色。
無需自己動手,佛族已替他解決了麻煩。
鴻蒙城氣數將盡,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此前他還盤算著是否召集盟友,聯手圍剿。
現在看來,純屬多餘。
佛族身為四大族群之一,強者如雲,更有阿彌陀佛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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