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紅妝展鋒破虛禮 分身攪局亂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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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書院大殿前的空氣,仿佛在柳若寒那一句“欺君之罪”落下的瞬間凝固成了冰。
無數道目光,或鄙夷,或驚詫,或幸災樂禍,如利劍般齊刷刷刺向廣場中央那道清瘦的身影——葉清歌。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緊咬的嘴唇滲出一絲血跡,卻依舊倔強地挺直了脊梁。
“冒充男子,混入學府,玷汙聖賢之地!此乃其罪一!”柳若寒的聲音愈發高亢,帶著一種病態的快意,“藐視皇權,欺瞞君上,動搖國本!此乃其罪二!葉清歌,你可知罪!”
人群中議論聲四起,匯成一股巨大的聲浪,幾乎要將葉清歌徹底淹沒。
她就像是狂風暴雨中一葉無助的扁舟,隨時可能傾覆。
就在這千夫所指的時刻,一直冷眼旁觀的蘇玄策,那雙深邃如淵的眸子裏,終於掠過一絲寒芒。
他動了。
“既論真偽,何不讓她親證?”
一聲輕喝,不大,卻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的魔力,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他,隻見他神情淡漠,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柳若寒一愣,隨即冷笑:“親證?如何親證?難道要讓她當眾脫衣,敗壞風化嗎?蘇玄策,你莫非是想包庇她不成!”
蘇玄策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叫囂。
他的視線穿過人群,與葉清歌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那一刻,葉清歌從他眼中讀到了一絲鼓勵與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心中一顫,那份源自骨血的驕傲與不屈被徹底點燃。
與此同時,一股微不可查,卻精純至極的混沌之力,悄無聲息地從蘇玄策體內湧出,如一條無形的絲線,精準地纏繞上葉清歌的經脈。
這股力量並未強行幹預,而是像一把鑰匙,輕輕旋開了她體內那道最深的枷鎖。
“嗡——”
葉清歌體內的《天機訣》功法,在這股外力的引導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起來!
她隻覺一股冰涼而聖潔的力量從丹田深處噴薄而出,瞬間流遍四肢百骸。
刹那間,異變陡生!
以葉清歌為中心,一圈皎潔如月的華光驟然綻放!
那光芒並不刺眼,反而帶著一種柔和而神秘的氣息。
光暈之中,一道道繁複而古老的銀色紋路,從她的眉心開始,如藤蔓般迅速蔓延至脖頸、手腕,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都浮現出這奇異的圖騰。
這圖騰,形如彎月,又似綻放的曇花,散發著一種獨屬於女性修士的,神聖而不可侵犯的靈韻。
“月華靈紋!這是……這是葉家嫡係女子覺醒血脈時才會出現的‘月華靈紋’!”一名見多識廣的老學究失聲驚呼,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全場死寂!
如果說柳若寒的指控是投下了一塊巨石,那麽此刻葉清歌身上的異象,便是在平靜的湖麵引爆了一顆天雷!
她……她真的是女子!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瞠目結舌,大腦一片空白。
那些方才還義憤填膺,口誅筆伐的學子,此刻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事實勝於雄辯,這鐵一般的事實,遠比任何言語都更具衝擊力。
柳若寒臉上的得意笑容徹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鐵青和駭然。
她怎麽也想不到,葉清歌竟敢,竟真的敢當眾暴露身份!
這不合常理,這簡直是瘋了!
“荒唐!簡直是荒唐至極!”
一聲雷鳴般的怒吼打破了死寂。
執法堂的韓長老猛地一拍身前的楠木大案,案台應聲碎裂!
他須發皆張,滿麵怒容,指著葉清歌厲聲喝道:“女子混入書院,本就是敗壞綱常!如今還敢公然顯露女子之身,炫耀血脈!此等大逆不道之舉,視我昆侖書院千年清譽於何地!來人,給我將此女拿下,廢去修為,逐出山門!”
韓長老在書院中向來以鐵麵無私、恪守陳規著稱,他這一發話,幾名執法弟子立刻應聲而出,目露凶光,就要上前擒拿葉清歌。
“且慢。”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道雲淡風輕的聲音悠悠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人群後方,一位身著青布道袍,仙風道骨的老者緩緩踱步而出。
他便是剛剛遊曆歸來,在書院中地位超然的雲中鶴長老。
雲中鶴的目光掃過滿臉聖潔光華的葉清歌,又看了看暴跳如雷的韓長老,淡然開口:“韓長老息怒。修行之道,問的是本心,求的是大道,豈能以男女定賢愚?我記得,百年前,葉家的那位驚才絕豔的先祖,也曾以此言問質當世諸聖,無人能答。”
此言一出,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雲長老說得有理,修行看的是天賦和心性,與男女何幹?”
“是啊,葉師……師姐天資聰穎,論道大會上力壓群雄,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子,這一切就要被抹殺嗎?”
一些思想較為開明的年輕學子開始低聲議論,看向葉清歌的眼神,也從最初的震驚,漸漸轉為複雜,甚至有一絲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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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長老氣得渾身發抖:“雲中鶴!你這是要顛覆祖宗規矩,動搖我書院根基!”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雲中鶴寸步不讓,“若規矩成了束縛天才的枷鎖,那這規矩,不要也罷。”
就在兩位長老針鋒相對,場麵陷入混亂之際,一道纖細的身影悄然擠到蘇玄策身側。
是林婉兒。
她的臉上帶著慣有的怯懦,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飛快地將一卷折疊整齊的信箋塞入蘇玄策袖中,動作快如閃電,隨即又退回人群,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蘇玄策不動聲色地握住信箋,指尖觸及,便知其分量。
他展開一角,神識一掃,眸光瞬間變得淩厲起來。
信上赫然是柳若寒與慕容家那位慕容雪合謀,如何偽造證據,栽贓葉清歌“私通妖族”的詳細計劃書,甚至還有慕容雪的親筆簽名!
原來,林婉兒早就知道了葉清歌的女子身份,卻一直隱忍不發,為的就是在今天這個最關鍵的時刻,給予柳若寒致命一擊!
好一個林婉兒,這份心機和隱忍,著實不凡。
蘇玄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其實,他早有準備。
就在柳若寒發難之前,他的一具混沌分身,便已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書院刑堂的證物室。
他要做的,不僅僅是揭穿,更是要讓柳若寒自掘墳墓!
眼看局麵僵持,柳若寒心一橫,再次高聲喊道:“諸位長老,莫要被她轉移了視線!女子身份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她勾結妖族,罪證確鑿!我已將證據呈交主審長老!”
她的話音剛落,主審席上的一位長老便拿起一份卷宗,沉聲道:“柳若寒所呈證據在此,乃是一封葉清歌寫給妖族探子的密信,信中約定了交易時間和地點。”
柳若寒
然而,那主審長老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如遭雷擊。
“隻是……”主審長老眉頭緊鎖,將卷宗舉起,“這封信的筆跡,經刑堂筆跡大師鑒定,與柳若寒你前幾日上交的一份課業心得,筆跡完全吻合!柳若寒,你作何解釋?”
“什……什麽?”柳若寒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她猛地衝上前,一把奪過卷宗,看著上麵那熟悉的字跡,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她準備的明明是模仿葉清歌筆跡的假信,怎麽會變成她自己的筆跡?
她明明檢查了無數遍!
“我……我沒有!這是栽贓!是有人換了我的證物!”柳若寒語無倫次地尖叫起來,狀若瘋魔。
“放肆!”主審長老勃然大怒,“證物室重地,豈容你隨意汙蔑!我看分明是你自己心虛,想要栽贓陷害,卻不慎留下了自己的筆跡!”
柳若寒徹底慌了,她百口莫辯,隻能徒勞地嘶喊著“不是我”,但此刻,在眾人眼中,她已經成了一個因嫉妒而陷害同門的跳梁小醜。
眼看局麵徹底失控,支持傳統的老派長老與思想開明的新派學子之間的對立愈發明顯,整個書院仿佛被一道無形的裂痕分割開來。
蘇玄策知道,時機到了。
他往前一步,朗聲開口,聲音傳遍了整個廣場:“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已然分明。但此事引出的一問,卻值得我昆侖書院所有人深思!”
他目光如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既然女子可修,為何不得登堂入室?”
“既然才德為重,何必拘泥於男女形貌?”
“我輩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求的是掙脫束縛,問的是大道真理!若連區區性別之見都勘不破,還談何修行,談何證道!”
他一番話,猶如晨鍾暮鼓,振聾發聵!
許多年輕弟子眼中都燃起了熾熱的火焰,他們被蘇玄策描繪的那個不拘一格,唯才是舉的修行世界深深吸引。
“說得好!”
“蘇師兄所言極是!”
支持的聲浪此起彼伏,徹底壓過了保守派的聲音。
“豎子狂言!”韓長老見大勢已去,惱羞成怒到了極點,竟是不顧身份,猛然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威壓,化作一隻真元大手,狠狠抓向葉清歌,“老夫今日便先清理門戶,廢了你這妖女,看誰還敢在此妖言惑眾!”
“你敢!”雲中鶴長老身形一閃,擋在葉清歌身前,同樣一股磅礴的氣勢衝天而起,將韓長老的攻擊消弭於無形。
兩位長老的氣機在空中激烈碰撞,引得風雲變色,空間都為之扭曲。
一場書院內戰,眼看就要一觸即發。
就在這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極點的瞬間,一道縹緲而威嚴,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熟悉感的聲音,毫無征兆地直接在蘇玄策的識海深處響起。
那聲音,仿佛跨越了無盡的時空與生死界限。
“此事……尚未完。”
蘇玄策心頭猛地一震,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這個聲音……是他識海中那縷沉寂了許久的……母親的殘魂!
她的意識,竟然……並未完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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