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帝尊殘念,混沌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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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魔蛟龐大的屍骸在深淵中緩緩沉浮,破碎的鱗片間仍有混沌氣流如垂死之蛇般扭曲逸散。蘇玄策拄著斷裂的盤龍戟,半跪在冰冷的虛空浮石上,渾身浴血,氣息粗重如拉風箱。方才那搏命一擊“混沌歸墟”,幾乎抽空了他所有力量,連識海都隱隱刺痛。萬化係統界麵在視野邊緣劇烈閃爍,血紅的警告字樣刺目:“混沌本源劇烈消耗!宿主瀕臨力竭!”
“吼——!”一聲不甘的咆哮在深淵中回蕩,竟是那魔蛟巨大的頭顱猛地抬起!斷裂的脖頸處,一團濃鬱的混沌魔氣瘋狂凝聚,其內兩點猩紅死死鎖定蘇玄策,充滿滔天恨意。它竟未徹底消亡,殘餘的凶魂與本源魔氣正急速融合,化作一頭猙獰的魔蛟虛影,挾著最後的本源力量,撕裂混沌氣流,直撲而來!速度之快,遠超之前!
死亡的氣息如冰水澆頭。蘇玄策瞳孔驟縮,全身肌肉繃緊,卻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欠奉。盤龍戟已斷,強行催動混沌法則隻會令識海崩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道無法形容的古老意誌,陡然自那巨大的帝尊石像眉心蘇醒!石像那雙亙古閉合的石眸,竟於此刻緩緩睜開!沒有眼白與瞳孔,隻有兩團深邃旋轉、仿佛能吞噬諸天星辰的混沌漩渦!一股淩駕萬古、俯瞰紀元沉浮的恐怖威壓,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瞬間凍結了整個深淵的時空!
那撲至蘇玄策麵前數丈的魔蛟殘魂虛影,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歎息之牆,發出“滋啦”一聲令人牙酸的刺響,前衝之勢戛然而止。它瘋狂扭動掙紮,魔氣翻湧,卻連一寸都無法再進。那石像眼眸中的混沌漩渦,隻是淡漠地“注視”著它,如同巨神俯瞰塵埃中的蟲豸。
“混沌孽畜,安敢擾吾沉眠?”一個宏大、漠然,仿佛自無盡時光盡頭傳來的聲音,直接在蘇玄策的識海中響起。每一個音節都重若星辰,震得他識海嗡鳴,幾乎要裂開。
聲音落下的瞬間,石像眼眸中的混沌漩渦微微一動。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絢爛刺目的光芒。那凶威滔天的魔蛟殘魂,連同其凝聚的龐大混沌魔氣,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拂去的塵埃,瞬間瓦解、消散,歸於虛無。仿佛它從未存在過。
深淵重歸死寂。唯有混沌氣流如亙古不變的暗河,在巨大的石像腳下無聲流淌。
蘇玄策強忍著識海的劇痛與身體的虛脫,艱難地抬起頭,望向那尊複蘇的石像。石像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盡虛空,落在了他的身上。那是一種審視,一種源自生命本質層麵的碾壓。
“人族?”宏大漠然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疑惑的波動,“不純。汝身負混沌何其駁雜卻又如此親近?”
那股恐怖的意誌如同無形的山嶽,重重壓在蘇玄策的神魂之上。他喉頭一甜,險些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萬化係統的警報幾乎連成一片:“警告!警告!未知高位格意誌鎖定!宿主神魂承受極限壓迫!”
他咬緊牙關,牙齦滲出血絲,強行調動識海中最後一絲清醒,在浩瀚威壓下艱難開口:“晚輩蘇玄策無意驚擾帝尊沉眠隻為尋一線生機踏足此境!”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中擠壓而出,帶著血沫的味道。
那漠然的意誌在他身上停留了許久,仿佛在解析他靈魂深處每一絲烙印。石像眼眸中的混沌漩渦旋轉似乎緩慢了一絲,那股純粹的、毀滅性的壓迫感也隨之稍減。
“生機?”宏大聲音帶上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似嘲弄,又似歎息,“此乃絕地,萬道歸墟之所何來生機?”聲音頓了頓,仿佛在回憶,“汝身上有吾熟悉的氣息微弱卻真實是那‘鑰匙’?”
鑰匙?蘇玄策心頭劇震!是指混沌核心?還是指他體內那來曆不明的混沌法則?亦或是係統?
不等他細想,石像的聲音陡然變得急促而凝重:“時間無多殘念將散”那宏大的聲音似乎染上了一絲虛弱,石像那巨大的身軀邊緣,竟開始逸散出點點細微的混沌光塵,如同星辰在寂滅。
“聽清”聲音直接烙印進蘇玄策的識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一絲急迫,“核心非死物…乃意誌混沌之‘心’!欲得之非力取需同化!”
混沌同化!
這四個字如同驚雷,在蘇玄策識海炸響!萬化係統界麵瞬間彈出,一個從未見過的、閃爍著深邃混沌光芒的選項驟然激活,覆蓋了原本的功能模塊:
【混沌同化臨時解鎖)】
狀態:可激活需接觸混沌本源意誌)
描述:以己心代天心,短暫融入混沌核心意誌,感悟其本源律動。此為唯一溝通、引導混沌核心之路徑。警告:同化過程極度凶險,意識將直麵混沌本源侵蝕,沉淪即萬劫不複!成功率:極低基於宿主當前混沌法則領悟度及神魂強度)。
幾乎在係統提示彈出的同時,石像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更加虛弱縹緲,仿佛風中殘燭:“帝陵深處混沌之心,跳動之處汝機緣亦是劫數”話音未落,石像巨大的頭顱微微一震,眉心處那道細微的裂痕猛地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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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死寂的深淵中異常刺耳。一道深邃幽暗的裂痕,自眉心急速蔓延至整個麵部!
“轟——!”
無聲的湮滅!沒有爆炸的轟鳴,隻有空間的劇烈塌陷與吞噬。石像那宏偉如山嶽的頭顱,連同其上蘊含的最後一絲帝尊殘念,瞬間化作億萬點細碎的混沌塵埃,被深淵中無形的力量漩渦徹底吞噬、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原地隻留下一個更加深邃、更加令人心悸的虛無空洞,無聲地旋轉著,散發出終結萬物的氣息。
深淵再次恢複了它亙古的死寂與冰冷。隻有混沌氣流依舊流淌,以及蘇玄策粗重的喘息聲。
帝尊殘念消散了。
留下的,是關乎混沌核心本質的驚天秘密,一條名為“同化”的九死一生之路,一個指向帝陵深處的模糊坐標,以及…一片更深的虛無。
蘇玄策望著石像消失的地方,那裏隻剩下一個吞噬光線的空洞。巨大的失落與壓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方才死裏逃生的短暫慶幸。帝尊殘念消散前最後那句“機緣亦是劫數”,如同冰冷的詛咒,沉甸甸地壓在心口。
“同化混沌之心”他喃喃自語,齒縫間還殘留著血腥氣。萬化係統界麵上,【混沌同化】的選項散發著幽邃而危險的光芒,像一張通往深淵的單程票。成功率後麵那刺眼的“極低”二字,更是赤裸裸地昭示著這條路的絕望。
就在這時,懷中突然傳來一陣微弱卻清晰的暖意。是那塊貼身存放的玉佩,楚淩霜所贈。溫潤的暖流透過衣料,絲絲縷縷滲入冰冷的胸膛,如同寒夜中的一點燭火,微弱卻頑強地驅散著識海因帝尊威壓而殘留的刺痛與麻木。玉佩上,似乎有一縷極其細微、幾乎無法感知的玄牝妖力在輕輕脈動,帶著熟悉的牽掛與擔憂。
這縷微弱的暖意,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冰冷疲憊的心湖中漾開一圈漣漪。楚淩霜倔強的麵容、葉清歌清冷的眼眸…白骨老祖、小白、青鸞…一張張麵孔在疲憊的識海中快速閃過。他不能倒在這裏!妖庭的血仇未報,姬無夜仍在逍遙,元虛子的陰謀如同跗骨之蛆,還有…那些等待他歸去的人!
一股強烈的不甘如同岩漿般從心底噴湧而出,瞬間衝垮了身體的疲憊與內心的彷徨!
“沉淪即萬劫不複?”蘇玄策染血的嘴角扯出一個近乎猙獰的弧度,眼神卻亮得驚人,如同淬煉過的寒星,“我蘇玄策一路行來,哪一步不是踏著萬劫不複的邊緣?!妖庭棄我,我便掀翻妖庭!聖人謀我,我便斬斷聖途!區區混沌之心又如何?!”
一股前所未有的銳氣與決絕,混合著混沌法則的力量,從他殘破的軀體中勃然爆發!不再是絕望的掙紮,而是主動的、帶著強烈征服意誌的鋒芒!盤龍戟雖斷,其殘骸卻在他混沌之力的激發下,嗡鳴震顫,散發出不屈的戰意。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穿透層層湧動的混沌氣流,死死鎖定向深淵更深處——帝陵的方向!
“混沌核心,混沌之心”他低吼著,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與火的烙印,“你想同化我?那便看看,最終是誰吞噬誰!”
混沌深淵的盡頭,空間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扭曲與粘稠。不再是純粹的虛無,而是如同某種巨大生命體蠕動的內髒壁障,暗沉沉的混沌物質凝結成實質般的巨大脈絡,在視野中緩緩搏動、流淌。空氣如果這還能稱之為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朽與新生交織的詭異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粘稠的鉛汞,沉重地壓迫著肺腑。
蘇玄策小心翼翼地踏在一塊相對穩固的黑色“岩石”上——那其實是一大塊凝固的混沌結晶。他渾身浴血,盤龍戟的殘骸被他以混沌之力強行熔煉,暫時化作一柄布滿裂紋的混沌短刃,握在手中。萬化係統界麵在視野角落明滅不定,【混沌同化】的選項如同呼吸般閃爍著幽光,時刻提醒著此行的終點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嗚…”
低沉的嗡鳴毫無征兆地自身側一條流淌的混沌“溪流”中響起。蘇玄策瞳孔驟縮,想也不想,足下混沌之力猛然爆發,身形如鬼魅般橫移數丈!
“噗嗤!”
他原本立足的那塊混沌結晶,被一道無聲無息掠過的灰影瞬間洞穿!那灰影細長如梭,速度奇快無比,一擊落空,竟如同活物般在空中詭異一折,帶起刺耳的尖嘯,再次向他噬來!
是混沌蠕蟲!深淵中孕育的最低等、也最危險的混沌生物之一,無形無質,隻有純粹的吞噬本能!它們如同這片死寂之地的清道夫,任何外來的“雜質”都是它們的食糧。
“找死!”蘇玄策眼中厲色一閃,手中混沌短刃沒有絲毫花哨,迎著那灰影刺來的方向,猛地一劃!
“混沌歸墟·凝!”
並非大範圍的爆發,而是將歸墟之力極限壓縮在刃鋒之上!一道細若發絲、卻漆黑到仿佛連光都能吞噬的裂痕,隨著刃鋒的軌跡驟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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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
如同熱刀切過油脂。那道凶悍的灰影撞上這凝練到極致的歸墟之痕,連一絲掙紮都未能發出,瞬間被撕裂、湮滅,化作一縷微不足道的混沌青煙消散。
然而,這輕微的動靜,卻像投入滾油的火星!
“嗚嗚嗚——!”“嘶嘶嘶——!”
四麵八方,無數低沉的嗡鳴、尖銳的嘶叫驟然響起!一條條、一團團形態各異的混沌陰影,從凝固的脈絡中、流淌的溪流裏、甚至是虛無的空氣中浮現出來!有的如長蛇,有的似巨口,有的幹脆就是一團不斷變幻的扭曲陰影!它們被方才的能量波動吸引,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從深淵的各個角落瘋狂湧來!
刹那間,蘇玄策如同置身於混沌生物的狂潮中心!
“來得好!”蘇玄策非但不懼,眼中反而燃起近乎瘋狂的戰意。長時間的壓抑與生死邊緣的遊走,早已將他的神經錘煉得如同鋼絲。此刻麵對這洶湧而來的混沌獸潮,他胸中淤積的殺意與不屈,找到了最直接的宣泄口!
他不再保留,也不再追求一擊斃敵。身形如風,在狹窄的落腳點與凝固的脈絡間急速騰挪閃避,每一次移動都險之又險地避開數道致命的撲擊。手中的混沌短刃化作一道道吞噬光線的黑色閃電!
“歸墟·斷流!”短刃橫削,一道凝練的歸墟之痕如新月般斬出,將三條撲來的蠕蟲長蛇攔腰斬斷,湮滅!
“歸墟·破點!”刃尖疾點,精準地刺入一團迎麵罩來的扭曲陰影核心,歸墟之力瞬間爆發,將其由內而外撕碎!
“混沌引!”他甚至嚐試以混沌法則強行操控身周紊亂的混沌氣流,形成短暫的亂流漩渦,將幾隻撲近的陰影生物卷入、撕扯!
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混沌短刃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歸墟之力的湮滅效果,將一隻隻悍不畏死的混沌生物徹底抹除。蘇玄策的身影在獸潮中穿梭、閃爍、劈斬,如同驚濤駭浪中一葉永不沉沒的扁舟,又像一台高效而冷酷的殺戮機器。鮮血他自己的)與混沌生物湮滅的青煙混雜在一起,構成一幅慘烈而奇異的畫麵。
然而,混沌生物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它們無窮無盡,仿佛整個深淵的惡意都凝聚於此。蘇玄策身上的傷口在不斷增加,混沌之力在急劇消耗。萬化係統的警告不斷刷屏:“混沌本源消耗加速!身體多處受創!建議規避!”
就在他斬碎一隻形如巨口、獠牙猙獰的陰影生物,身形被反震之力帶得微微一滯的刹那——
“吼——!”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嘶鳴都要狂暴、都要充滿毀滅氣息的咆哮,猛地自獸潮後方炸響!
洶湧撲來的混沌生物群,如同潮水遇到礁石般,硬生生地向兩側分開!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轟然拍來!
蘇玄策猛地抬頭,心髒幾乎漏跳一拍!
隻見一頭龐然大物,緩緩從更深沉的混沌黑暗中“遊”了出來!它形似巨蜥,但通體覆蓋著暗沉如鐵、棱角猙獰的混沌結晶甲殼,關節處燃燒著幽藍色的混沌火焰。一條長滿倒刺、如同巨型流星錘般的尾巴拖在身後,每一次擺動都攪動起狂暴的空間亂流。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頭顱,沒有眼睛,隻有一張占據了大半個頭顱的巨口,口中布滿螺旋狀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利齒,層層疊疊,仿佛通往無底深淵!一股遠比之前那頭混沌魔蛟更加純粹、更加暴戾的混沌氣息,如同風暴般席卷開來!
混沌晶甲獸!深淵中真正的掠食者,以混沌結晶和弱小同類為食的恐怖存在!
它那無目的巨口,精準地“鎖定”了蘇玄策的位置,發出一聲更加暴戾的咆哮!龐大的身軀看似笨重,速度卻快得驚人!四足踏在虛空中,踩出圈圈破碎的空間漣漪,如同一座移動的混沌山嶽,轟然撞開擋路的低等混沌生物,帶著碾碎一切的毀滅氣勢,朝著蘇玄策狂衝而來!那條布滿猙獰倒刺的巨尾高高揚起,撕裂混沌氣流,如同滅世的鋼鞭,狠狠抽下!尾錘未至,恐怖的罡風已將蘇玄策周身的空間都壓得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濃重!
蘇玄策瞳孔收縮到極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股滅頂威壓下凝固了。混沌晶甲獸的巨口和倒刺尾錘在視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腥風幾乎要撕裂他的麵皮。萬化係統的警報尖銳到幾乎要刺穿識海:“致命威脅鎖定!混沌晶甲獸!無法力敵!規避率低於1!”
電光火石之間,帝尊殘念消散前的低語,如同驚雷般再次炸響在他腦海:“核心非死物乃意誌混沌之‘心’!欲得之非力取需同化!”
同化!混沌之心!
生死一線,靈光乍現!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瞬間攫住了他!麵對這頭純粹的混沌造物,蠻力對抗是死路一條,唯有…融入!欺騙!引導!
“賭了!”蘇玄策眼中爆發出決絕的光芒,再無絲毫猶豫!他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迎著那碾壓而來的恐怖巨獸,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這一步踏出,他強行壓下所有的驚懼與殺意,識海中【混沌同化臨時解鎖)】的選項被瞬間點亮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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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股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混沌波動,驟然從蘇玄策身上擴散開來!不再是狂暴的歸墟毀滅之力,而是一種深沉、內斂、仿佛源自混沌本身、帶著某種古老韻律的律動!如同沉睡巨獸的心跳,如同混沌胎膜的搏動!
他放棄了所有防禦姿態,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那毀滅的衝擊!全身的混沌法則被催動到極限,不再外放攻擊,而是極力模擬、融入、共鳴這片深淵核心區域那無處不在的、屬於“混沌之心”的微弱脈動!萬化係統瘋狂運轉,輔助他調整著自身混沌之力的頻率,使其無限貼近這片天地的“心跳”。
“吼?”那狂衝而至的混沌晶甲獸,龐大的身軀竟在距離蘇玄策僅十丈之遙時,猛地一頓!它那無目的巨口似乎疑惑地歪了歪,前衝的慣性帶起狂暴的氣流,吹得蘇玄策衣袍獵獵作響。那條即將砸落的倒刺巨尾,也硬生生地懸停在半空,尾尖燃燒的幽藍火焰不安地跳動著。
它感知到了!感知到了蘇玄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與它誕生之地、與它所守護的“核心”極其相似、甚至隱隱帶著一絲更高位格威嚴的混沌律動!這種律動,讓它源自本能的毀滅衝動產生了巨大的混亂與遲疑。眼前這個渺小的“異物”,氣息為何突然變得如此“親近”?如此…像是“核心”的一部分?
就是現在!
蘇玄策強忍著被巨獸威壓幾乎碾碎內髒的痛苦,趁著晶甲獸這一瞬間的遲疑,將自身模擬的混沌律動猛地提升、放大!他識海中的萬化係統將全部算力投入其中,【混沌同化】的光芒熾烈到極致!他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個小型的混沌漩渦核心,散發出微弱卻無比“正統”的混沌本源氣息!
“嗚…”混沌晶甲獸發出一聲低沉、困惑的嗚咽,懸在空中的巨尾緩緩垂下,那充滿毀滅氣息的鎖定感驟然消失大半。它龐大的頭顱微微低伏,無目的巨口對著蘇玄策的方向,似乎在仔細地“嗅探”、確認。
成了!蘇玄策心中狂跳,卻絲毫不敢放鬆,維持著那模擬的律動,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向側麵移動,試圖繞過這頭恐怖的巨獸,朝著它身後那帝陵深處、律動傳來的方向挪去。
一步…兩步…冷汗浸透了他的後背。
混沌晶甲獸隻是靜靜地“注視”著他移動,龐大的身軀如同凝固的混沌山嶽,隻有體表幽藍的火焰在不安地躍動,顯示著它內心的掙紮與困惑。
深淵死寂,唯有蘇玄策模擬的“混沌心跳”,與這片空間深處那真實、宏大卻微弱的搏動,在無聲地共鳴著。
繞過混沌晶甲獸那如同山脈般龐大而沉默的軀體,蘇玄策每一步都踏在緊繃的神經上。身後那巨獸身上傳來的、屬於頂級掠食者的混沌威壓,如同冰冷的刀鋒抵在脊背,提醒著他此刻的“和平”是何等脆弱。
前方,混沌深淵的景象再次劇變。
不再是扭曲蠕動的脈絡或粘稠的氣流,而是一片難以形容的、絕對黑暗的領域。那黑暗並非缺乏光線,更像是一種吞噬一切感知的“無”。目光投入其中,仿佛連視線本身都會被吞噬殆盡,隻留下令人心悸的空洞。空間的界限在這裏徹底模糊,時間的概念也變得紊亂不堪,仿佛踏入了一片連宇宙法則都未曾誕生的“無”之領域。
然而,就在這片絕對的、令人絕望的黑暗中心,一點微弱的光芒頑強地存在著。
那光芒並非璀璨奪目,反而極其柔和、內斂,呈現出一種深邃而純粹的混沌原色,如同最原始的灰。它以一種恒定、有力、仿佛亙古不變的節奏,緩緩搏動著。
咚…咚…咚…
每一下搏動,都牽動著整片黑暗區域的“呼吸”。隨著它的律動,周圍那吞噬一切的絕對黑暗,便如同活物般微微收縮、舒張。一股無法形容的、宏大浩瀚到超越想象的意誌,伴隨著這搏動,如同無聲的潮汐,一波波地彌漫開來。
這不是力量上的壓迫,而是一種源自存在本身的、生命層次的絕對差距帶來的渺小感!仿佛螻蟻仰望星河,蜉蝣窺探宇宙的誕生與寂滅。蘇玄策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混沌法則,在這股意誌麵前,渺小得如同塵埃;他那經過無數次生死磨礪的堅韌神魂,也在這無聲的潮汐衝刷下,如同風中之燭,搖搖欲滅!
萬化係統的界麵在瘋狂閃爍,紅色的警報文字幾乎覆蓋了整個視野:“警告!檢測到超高維意誌源頭!混沌核心意誌顯化)!警告!宿主神魂正遭受本源意誌侵蝕!同化進程極度危險!沉淪風險:99.999!建議立刻終止接觸!立刻撤離!”
“呃啊…”蘇玄策悶哼一聲,七竅中瞬間滲出細密的血絲!僅僅是遠遠感知,那核心意誌的每一次搏動,都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他的神魂之上!識海劇痛欲裂,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這股浩瀚的意誌徹底碾碎、同化,成為這片絕對黑暗的一部分,失去所有自我!
帝陵深處,混沌之心跳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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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尊殘念指引的終點,就在眼前!那搏動的光點,就是一切混沌的源頭,是足以改變命運的力量所在!但這條路,比他想象的更加絕望!這根本不是獲取力量,而是將自己獻祭給一個龐大到無法理解的宇宙意誌!
“終止?撤離?”蘇玄策染血的臉上,扯出一個近乎瘋狂的笑容,眼神卻亮得嚇人,如同燃燒的餘燼,“走到這裏豈能回頭?!”
楚淩霜臨別時倔強的眼神、葉清歌清冷麵容下隱藏的關切、白骨老祖的托付、小白靈動的身影…還有妖庭的血仇、姬無夜陰冷的獰笑、元虛子高高在上的偽善麵孔…無數畫麵在瀕臨崩潰的識海中電閃而過。
“我蘇玄策生不為奴!死亦不為混沌之食!”他發出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咆哮,對抗著那幾乎要將他徹底壓垮的浩瀚意誌!他不僅沒有後退,反而用盡最後一絲意誌力,強行催動萬化係統,朝著【混沌同化臨時解鎖)】的選項,狠狠地“按”了下去!
“啟動同化!”
“嗡——!”
係統界麵瞬間被無盡的混沌光芒淹沒!一股冰冷、浩瀚、仿佛能溶解萬物意識的洪流,順著那無形的聯係,猛地倒灌入蘇玄策的識海!
刹那間,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被無限地拉伸、稀釋…個體存在的邊界在飛速消融。無數光怪陸離、無法理解的混沌景象在眼前瘋狂閃爍:星河的誕生與湮滅、時間的河流逆流而上、物質的構成在基本粒子層麵沸騰…屬於“蘇玄策”的記憶、情感、執念如同沙灘上的字跡,被這股洪流急速衝刷、淡化!
沉淪!徹底的沉淪!自我即將消散於混沌!
就在意識即將被徹底吞沒的最後一瞬——
“玄策活下去”一個微弱卻無比清晰、帶著無盡牽掛與溫柔的聲音,如同穿越了無盡時空,驟然在他意識的最深處響起!
是楚淩霜的聲音!是那玉佩中殘留的、她玄牝真體覺醒時融入的一絲本源妖力與最深沉的情感烙印!這股微弱卻堅韌的力量,如同定海神針,又似無盡黑暗中的唯一燈塔,牢牢地錨定了他那即將消散的最後一點“自我”!
萬化係統仿佛被這縷情感烙印激活了最後的潛力,界麵上的混沌光芒中,驟然亮起一絲微弱的、代表“宿主個體意誌”的銀色數據流!【混沌同化】進程旁,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進度條艱難地浮現出來,數值在0.0001的位置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蘇玄策那即將渙散的眼神,猛地聚焦!借著這千鈞一發的清醒,他不再試圖理解那浩瀚的混沌意誌,而是將全部殘存的意念,如同尖錐般,狠狠刺向那搏動的混沌光點深處,發出無聲的呐喊與質問:
“混沌之心!告訴我!如何掌控你?!”
無聲的呐喊在絕對的黑暗中激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漣漪。那恒定搏動的混沌光點,似乎…極其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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