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死地!書聖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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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
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撲麵而來,混合著粘稠涎水滴落的啪嗒聲。那佝僂、扭曲、散發著非人惡意的拾荒者,拖著滲血的破舊皮袋,渾濁發黃的單眼死死鎖定葉清歌,如同跗骨之蛆,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帶來死亡逼近的冰冷觸感。
葉清歌渾身冰冷刺骨,噬魂冰魄針的陰毒能量在經脈中肆虐,聖師意誌的烙印在識海中灼燒,帶來雙重疊加的劇痛和虛弱。她掙紮著想後退,身體卻像灌滿了沉重的鉛塊,每一次挪動都牽動傷勢,痛得她眼前發黑,淡金色的血液混著幽藍冰晶從嘴角不斷溢出。體內殘存的清氣早已枯竭,此刻的她,脆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逃?無路可逃!這死寂的廢墟神殿,唯一的出口似乎就是那拾荒者走來的幽暗深處。戰?拿什麽戰?連抬起手指都異常艱難!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她淹沒。難道剛剛逃離昆侖書院的絕殺,就要葬身在這汙穢的拾荒者口中?
不!葉清歌猛地咬破舌尖,劇痛刺激著瀕臨渙散的意誌!她清冷的眸子裏爆發出最後的不屈!玄策和淩霜還在混沌深處生死未卜,書院的薪火需要延續,葉家的血仇未報!她怎能死在這裏?死在這等汙穢之物手中?
“滾開!” 她用盡全身力氣,發出沙啞而虛弱的低喝,試圖用目光逼退對方。然而這聲音在拾荒者聽來,不過是獵物垂死的哀鳴,反而刺激了他眼中貪婪的凶光!
“香,好香,聖師的‘餌’,書院的清氣,嗬嗬,吃了你我能活得更久!” 拾荒者喉嚨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猛地丟開那沉重的皮袋袋口散落出幾塊帶著啃噬痕跡、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暗色骨殖),枯爪般的手帶著汙穢的腥風,狠狠抓向葉清歌的脖頸!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一個看似腐朽的怪物!
葉清歌瞳孔驟縮!生死一線!
就在那枯爪即將觸及她皮膚的瞬間——
嗡!!!
一聲低沉而古老的嗡鳴,毫無征兆地從葉清歌的右腳踝處炸響!
是那塊青色玉佩所化的光梭!
它一直如同烙印般附著在葉清歌腳踝,散發著微弱的清光,提供著微弱的空間錨定感。此刻,在這座死寂神殿廢墟的特定環境中,在葉清歌瀕死之際爆發出的、源自昆侖書院守護意誌與葉家血脈的強烈不甘引動下,它仿佛被徹底激活了!
玉佩光梭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清光!這清光並非攻擊,而是一種帶著浩瀚書卷氣息、包容萬古智慧的古老意誌!清光瞬間掃過葉清歌全身,如同溫潤的泉水,竟暫時壓製住了體內噬魂冰魄針的陰寒劇毒!更讓葉清歌震驚的是,她識海中那如同跗骨之蛆、不斷灼燒的聖師意誌烙印,在這清光的照耀下,竟發出一聲極其細微、卻充滿驚怒的無聲尖嘯,如同被燙傷的毒蛇般猛地向內收縮,蟄伏起來!雖然並未消失,但那股無時無刻的侵蝕和鎖定感,竟被這玉佩清光強行隔絕、削弱了!
“呃?!” 那抓向葉清歌的拾荒者,如同被無形的烙鐵狠狠燙了一下,發出淒厲的慘嚎!他那隻枯爪在接觸到玉佩清光的刹那,冒起刺鼻的白煙,上麵沾染的汙穢氣息和混沌黴斑如同遇到克星般飛速消退、碳化!他驚恐萬狀地縮回爪子,踉蹌後退,渾濁發黃的眼睛死死盯著葉清歌腳踝那爆發的清光,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和…更深沉的貪婪!
“書聖的氣息?!不可能!這裏…是‘遺忘墳場’!聖師遺棄之地!怎麽會有書聖的東西?!” 他語無倫次地嘶吼著,身體因為恐懼和某種渴望而劇烈顫抖。
葉清歌同樣心神劇震!書聖?!昆侖書院供奉的最高聖賢之一,傳說中教化混沌、傳道諸界的無上存在!這玉佩竟是書聖遺物?它能克製聖師意誌?!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她識海炸開!
然而,危機並未解除!玉佩清光的爆發隻是暫時的!她能感覺到,這清光在隔絕聖師烙印和壓製噬魂之毒的同時,也在飛速消耗著玉佩本身的力量!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一旦清光耗盡,她將再次墜入萬劫不複!
而那拾荒者,在最初的恐懼後,眼中凶光更盛!“書聖遺物吃了你,拿到它我能離開這鬼地方,聖師會賞賜我!” 他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竟不再畏懼那正在衰減的清光,猛地張開那張布滿爛牙、流淌粘涎的大口,整個身體如同扭曲的惡鬼,再次朝著葉清歌猛撲過來!這一次,目標直指她散發著清光的腳踝!他要撕下那塊肉,奪走玉佩!
生死時速!
葉清歌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玉佩清光是護身符,也是催命符!拾荒者的瘋狂撲擊近在咫尺!體內劇毒隨時可能反撲!聖師烙印蟄伏但威脅仍在!她必須立刻做出決斷!
目光如電,瞬間掃過這片廢墟!斷裂的巨大石柱,坍塌的穹頂露出的死寂混沌,散落的刻有模糊古篆的巨石殘塊…還有…就在她摔落位置不遠處,一根傾斜斷裂的巨大石柱底部,似乎壓著半塊相對完整的石碑?石碑上,隱約可見一個被塵埃覆蓋大半的、極其古拙的“薪”字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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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又是薪火!
昆侖書院最後啟動的“薪火”計劃樞紐,正是刻著“薪”字的石板!書聖遺澤!這裏…難道和書院傳承有關?!
一個瘋狂的念頭瞬間成型!
“賭了!” 葉清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沒有絲毫猶豫,用盡最後殘存的氣力,身體猛地向旁邊一滾!不是躲避拾荒者的撲擊,而是主動迎向那根傾斜斷裂、底部壓著半塊“薪”字石碑的巨大石柱!
噗嗤!
拾荒者枯瘦但力量奇大的爪子,狠狠抓在了葉清歌原本位置的地麵,堅硬的石板被抓出數道深痕!他撲了個空,更加狂怒,轉身再次撲向滾向石柱的葉清歌!
葉清歌此刻距離那半塊“薪”字石碑隻有幾步之遙!但她速度太慢,身後的腥風惡臭已然襲來!
“就是現在!” 葉清歌猛地將右手那隻被噬魂冰魄針侵蝕、覆蓋著幽藍冰霜的手)狠狠按向自己散發著清光的右腳踝——按向那枚玉佩光梭!
她要將這最後的、正在衰減的書聖清光,連同自己沾染著書院守護意誌和葉家血脈、同時也被噬魂之毒汙染的右手,一同按向那塊“薪”字石碑!
以身為引!以毒攻毒!以書院守護者的意誌,叩響書聖遺留的門扉!
嗡——!!!
當葉清歌覆蓋著幽藍冰霜和微弱清光的手掌,重重按在那半塊布滿塵埃的“薪”字石碑上的刹那——
異變陡生!
石碑上那個古老的“薪”字,如同沉睡萬古的星辰,驟然爆發出遠比玉佩清光更加浩瀚、更加純粹、更加堂皇正大的清光!這清光瞬間掃蕩開來,如同無形的怒濤,狠狠撞在緊追而至的拾荒者身上!
“不——!!!” 拾荒者發出絕望的、非人的慘嚎!他整個身體在接觸到這清光的瞬間,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雪人,身上所有的汙穢、黴斑、膿瘡、乃至那扭曲的肢體,都開始飛速消融、氣化!他驚恐地試圖後退,但清光如同附骨之疽,將他徹底籠罩!僅僅一個呼吸,那瘋狂而汙穢的存在,便在清光的淨化下,化作一縷刺鼻的青煙,徹底消散於這片死寂的空間,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而葉清歌,在手掌按上石碑的瞬間,一股龐大到無法想象、精純到不可思議的古老清氣,如同開閘的洪流,順著她的手臂,蠻橫地衝入她殘破的軀體!
這股清氣,帶著教化萬物的智慧,帶著薪火相傳的堅韌,帶著守護文明的意誌!它如同最溫柔的治愈之光,又如同最霸道的洗滌洪流!
“呃啊——!”
葉清歌發出一聲痛苦與舒爽交織的呻吟!
體內肆虐的噬魂冰魄針劇毒,在這股磅礴清氣的衝刷下,如同遇見沸油的積雪,發出滋滋的聲響,那些幽藍的冰晶迅速溶解、消散!陰寒刺骨的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而蟄伏在識海深處、被玉佩清光壓製的聖師意誌烙印,此刻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寒冰,發出無聲的、更加劇烈的“尖叫”和抵抗!那冰冷的烙印在清氣洪流的衝擊下劇烈波動、扭曲,試圖頑抗,但明顯被這源自書聖的、位格極高的力量所壓製和消磨!雖然未能立刻抹除,但其存在感被極大地削弱、禁錮!那如同跗骨之蛆的鎖定感,幾乎消失!
更讓她震撼的是,這股清氣洪流在滌蕩她體內汙穢和劇毒的同時,並未破壞她殘存的道基,反而以一種玄奧無比的方式,滋養著她近乎枯竭的經脈,修複著破碎的損傷,甚至隱隱推動著她早已停滯不前的修為瓶頸!識海之中,無數閃爍著清光的古老篆文虛影浮現、流轉,蘊含著深奧莫測的天地至理、修行法門!
書聖傳承!這是真正的書聖傳承灌頂!
然而,這股力量太過浩瀚!葉清歌的身體如同一個即將被撐爆的脆弱容器!經脈傳來撕裂般的脹痛,識海被龐大的信息流衝擊得嗡嗡作響,幾乎要再次昏厥過去!
“守住心神!引氣歸元!薪火之道,貴在傳承,不在掠奪!”
一個溫和、蒼老、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的聲音,直接在葉清歌瀕臨崩潰的識海中響起!這聲音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瞬間讓她混亂的意識為之一清!
是書聖殘存的意誌?!
葉清歌心神劇震,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強忍著身體和靈魂的雙重衝擊,拚命收束心神,按照那聲音的指引,嚐試引導那磅礴的清氣按照某種玄奧的軌跡在體內運轉。這運轉法門艱澀無比,遠超她所學過的任何昆侖功法,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爆體而亡的下場。但她憑借著清冷堅韌的心性和對生存的極度渴望,硬生生咬牙堅持著!
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當葉清歌感覺自己幾乎要被那浩瀚清氣同化、意識即將沉入一片清光海洋時,那股磅礴的灌頂之力終於開始減弱。石碑上的“薪”字光芒也逐漸內斂、平息,最終恢複成那塊布滿塵埃的半截殘碑模樣。
噗通!
葉清歌脫力般跪倒在地,大口喘息著。汗水浸透了殘破的衣衫,混合著血汙和體內排出的汙穢雜質,狼狽不堪。但她那雙清冷的眸子,卻前所未有的明亮!如同被清泉徹底洗濯過的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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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內視己身,驚喜地發現:
1. 噬魂冰魄針的劇毒,已被徹底清除幹淨!
2. 聖師意誌烙印雖然依舊存在於識海深處,如同一塊頑固的黑色冰晶,但其外被一層堅韌的清光符文牢牢禁錮、封印!那股致命的鎖定感和侵蝕力被完全隔絕!隻要不主動引動,聖師短時間內休想再通過它找到自己!
3. 體內傷勢雖未痊愈,但最致命的隱患已除,經脈在清氣的滋養下拓寬、堅韌了許多,殘存的清氣不僅恢複,而且變得前所未有的精純!修為境界雖未突破,但瓶頸已然鬆動,根基被打磨得更加渾厚紮實!
4. 識海中,多了一篇名為《薪火不滅經》的殘篇心法總綱,以及無數關於清氣運用、古篆符文、混沌認知的玄奧碎片!這是書聖傳承的根基!
絕處逢生!真正的絕處逢生!
葉清歌掙紮著站起,對著那半塊“薪”字石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最莊重的書院弟子禮。她知道,自己隻是初步接受了傳承,獲得了喘息之機。真正的考驗和書聖遺留的使命,恐怕才剛剛開始。
她抬起頭,目光掃過這片宏偉而破敗的神殿廢墟。斷裂的石柱,坍塌的穹頂,散落的巨石…在接受了書聖傳承後,她的感知變得敏銳了許多。她隱隱感覺到,這片廢墟深處,似乎有某種微弱卻異常堅韌的“呼喚”,與腳踝處玉佩的殘餘清光遙相呼應。
同時,她也清晰地感知到,雖然聖師烙印被封印,但自己身處這片名為“遺忘墳場”的混沌死地,危機四伏。剛才的拾荒者隻是一個開始。空氣中彌漫的混沌死氣、遠處陰影中傳來的若有若無的窺伺感、以及更深處那股令人心悸的龐大冰冷存在…都在提醒她,此地絕非久留之地!
必須盡快找到出路!
葉清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和餘悸,目光變得堅定而銳利。她走到拾荒者留下的那個破舊皮袋旁拾荒者已被淨化,袋子還在),忍著惡心用腳尖挑開袋口。裏麵除了幾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暗色骨殖,還有幾塊黯淡無光、但形狀奇特的金屬碎片,以及…一張殘破不堪、材質不明、上麵用某種暗紅色顏料疑似幹涸的血液)勾勒著扭曲路線的…地圖?
地圖?在這片混沌墳場中的地圖?
葉清歌心中一動,強忍著不適,用殘留的清氣包裹手掌,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殘破的皮質地圖撿了起來。地圖大部分區域都模糊不清,但有一個用醒目暗紅標記的點位,似乎就在這片廢墟神殿附近,旁邊還畫著一個扭曲的、如同門扉般的怪異符號。
“出路還是陷阱?” 葉清歌眉頭緊鎖,仔細辨認著地圖上那扭曲的路線。書聖的傳承給了她力量,但前路依舊迷霧重重。腳踝玉佩的微弱感應,與地圖上標記的方向…似乎隱隱指向同一處?
就在這時——
轟隆隆!!!
一陣沉悶的、仿佛大地深處傳來的震動,毫無征兆地席卷了整個廢墟神殿!穹頂上方本就破碎的混沌虛空,劇烈地扭曲起來,死寂的灰色氣流變得狂暴!一股比之前拾荒者恐怖百倍、充滿了混亂、饑餓與毀滅意誌的龐大氣息,如同蘇醒的太古凶獸,從廢墟神殿那幽暗無光的深處彌漫開來!
無數令人頭皮發麻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如同億萬隻蟲豸在黑暗中湧動,由遠及近!神殿廢墟的地麵、牆壁、斷裂的石柱上,開始浮現出一雙雙或猩紅、或慘綠、或渾濁的貪婪眼睛!
那“東西”…被驚動了!或者說,是被書聖清光的爆發和拾荒者的死亡…吸引過來了!
“走!” 葉清歌臉色劇變,再顧不得研究地圖,一把將其塞入懷中,轉身就朝著玉佩清光感應最強烈、同時也是地圖上標記點大致方向的神殿深處衝去!她身形雖然依舊虛弱,但在《薪火不滅經》的初步運轉下,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數倍!
在她身後,神殿的黑暗如同沸騰的墨汁,無數扭曲的黑影伴隨著令人作嘔的嘶吼和粘稠的蠕動聲,如同決堤的汙穢洪流,洶湧追來!
死地求生,亡命狂奔!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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