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意誌交鋒,帝血染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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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聲音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於宇宙的底層法則,響徹在每一個擁有靈智存在的意識最深處!冰冷、漠然,帶著一種俯瞰萬古、視眾生為芻狗的絕對威嚴與無情。僅僅是聽到這聲音,帝龍號上的混沌神衛們便如遭重擊,修為稍弱者直接神魂震蕩,昏死過去,即便是葉清歌與蘇晚晴,也感覺仿佛整個宇宙的重量都壓在了神魂之上,呼吸艱難,麵色慘白如紙。
    祭壇上空,元虛子的投影在那宏大意念出現的瞬間,便如同最虔誠的奴仆般跪伏下去,激動得渾身顫抖:“恭迎主上意誌顯化!”
    蘇玄策首當其衝!他撐起的混沌光柱在那聲音響起的刹那,便劇烈扭曲、明滅不定,仿佛風中殘燭!一股無法形容的、遠超聖人層次的恐怖意誌,如同億萬座混沌神山,混合著歸墟的死寂與混沌的終極混亂,狠狠撞入了他的識海!
    這不是能量的攻擊,而是最純粹、最本源的意誌與大道層麵的碾壓!
    蘇玄策的識海,瞬間化作了最殘酷的戰場!
    原本浩瀚璀璨的神念星辰,在那股外來意誌的衝擊下,大片大片地黯淡、熄滅。混沌帝璽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其上剛剛修複的裂紋似乎都有重新蔓延的趨勢。他的自我意識,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被那代表著終極混沌與毀滅的意誌徹底吞噬、同化!
    “臣服”
    “歸於混沌”
    “毀滅即是新生”
    無數混亂、扭曲、充滿誘惑與毀滅的低語在他意識中回蕩,試圖瓦解他的意誌,扭曲他的認知,讓他拜伏在那混沌之主的腳下。
    蘇玄策的七竅之中,淡金色的帝血緩緩溢出,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那是意誌在承受極限壓力的外在表現。他的眼神時而渙散,時而掙紮,時而凝聚起驚人的鋒銳。
    “不!”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咆哮在識海炸響!
    他的意誌核心,那曆經磨難、百死不悔的堅韌道心,爆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飛速閃過:妖庭的背叛與屈辱,與摯愛們的相知相守,建立帝庭的篳路藍縷,一次次險死還生的掙紮,這一切,構成了他存在的意義,構成了他“我之為我”的根基!
    “吾之道,乃守護!乃超脫!乃以我之意,定混沌乾坤!豈容你這混亂毀滅之意,肆意踐踏!”
    “秩序混沌,定鼎神魂!”
    識海之中,那融合了秩序意境的混沌法則被催發到極致,不再是外在的攻擊,而是化為守護自身意誌的絕對壁壘!秩序的力量梳理著混亂的低語,混沌的本源則以其包容性,強行分解、吸納著那入侵意誌中最暴戾的部分。
    他的意誌,如同一塊被投入混沌熔爐的先天神鐵,在毀滅的煆燒與秩序的錘煉下,非但沒有崩潰,反而變得更加凝練、純粹、堅韌!
    外界,蘇玄策原本搖搖欲墜的身形重新挺直,黯淡的混沌光柱再次穩定下來,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實,隱隱散發出一種萬法不侵、我道唯一的韻味。他抹去嘴角的帝血,抬頭望向祭壇核心那個黑暗奇點,眼神如同兩柄出鞘的混沌帝劍,毫不退縮地迎上那道恐怖的意誌!
    “混沌之主?”蘇玄策聲音沙啞,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不過是一縷隔著無盡虛空投射而來的意誌,也敢妄言讓本尊臣服?今日,便斬了你這份意誌,他日,必親臨爾之巢穴,將你這禍亂之源,徹底湮滅!”
    “狂妄!”黑暗奇點中傳出的意念帶著一絲被螻蟻挑釁的怒意。下一刻,那奇點猛然膨脹,化作一隻完全由純粹混沌與歸墟死意凝聚而成的、遮天蔽日的巨眼!巨眼之中,沒有任何情感,隻有無盡的冰冷與毀滅!
    巨眼凝視蘇玄策!一道灰蒙蒙的、仿佛能終結一切時空、湮滅所有存在的“歸墟寂滅神光”,無聲無息地從巨眼瞳孔中射出,直取蘇玄策!
    這道神光所過之處,連狂暴的混沌氣流和空間碎片都徹底化為虛無,仿佛在混沌中開辟出一條絕對的“無”之路徑!其威力,遠超元虛子之前的任何手段,這是屬於混沌之主本尊層次的力量,哪怕僅僅是一縷意誌所發,也足以輕易抹殺尋常聖人!
    蘇玄策瞳孔驟縮,強烈的死亡危機感籠罩全身!他感覺到了,這道神光,鎖定的不僅是他的肉身,更是他的存在根源!
    避無可避!隻能硬接!
    “帝璽!護道!”他狂吼一聲,識海中混沌帝璽光芒暴漲,強行掙脫意誌交鋒的束縛,化作一道凝實的璽印虛影,擋在身前!同時,他調動起全身所有的混沌法力,融合那新生的“秩序混沌”意境,雙掌齊出,悍然拍向那道寂滅神光!
    轟!!!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碰撞在歸墟之眼的核心爆發!
    沒有聲音,因為聲音的法則在那碰撞的中心已被湮滅。隻有無比刺目的、能讓大羅金仙瞬間失明的光芒猛然擴散,吞噬了一切!緊接著,是無法形容的能量風暴席卷開來,將本就混亂的歸墟區域攪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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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龍號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狠狠掀飛出去,護盾瞬間破碎,艦體表麵出現無數裂痕!葉清歌與蘇晚晴吐血倒飛,緊緊抱住船艙內的固定物才未被甩出。三千混沌神衛更是人仰馬翻,傷亡慘重!
    碰撞的中心,蘇玄策的身影如同隕石般倒射而出,一路噴灑出大蓬大蓬的淡金色帝血,在混沌中劃出一道淒厲的血色軌跡!
    他雙臂骨骼盡碎,胸口深深凹陷下去,五髒六腑幾乎移位,識海中的帝璽虛影黯淡到了極點,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碎。氣息更是萎靡到了前所未有的低穀,比之前在歸墟之外被偷襲時還要嚴重數倍!
    混沌之主的一縷意誌一擊,恐怖如斯!
    然而,那道灰蒙蒙的“歸墟寂滅神光”,也在蘇玄策拚盡一切的抵擋下,最終耗盡了力量,緩緩消散於混沌之中。
    他,接下了!祭壇上空,那由混沌之主意誌顯化的巨眼,似乎也微微波動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個“螻蟻”竟然能硬抗下它這一擊而未死。
    跪伏在地的元虛子投影,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主上意誌親自出手,竟然沒能瞬間抹殺蘇玄策?!
    蘇玄策重重地撞在一塊巨大的、漂浮在混沌中的祭壇碎片上,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他艱難地以破碎的雙臂支撐起身體,抬頭望向那隻巨眼,染血的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露出一抹桀驁而瘋狂的笑容。
    “咳咳,混沌之主,不過如此!”他聲音嘶啞,卻帶著令人心悸的頑強。
    巨眼之中,冰冷的殺意更盛。它似乎被徹底激怒了,瞳孔再次開始凝聚毀滅的光芒,這一次,勢要將蘇玄策連同其存在痕跡,徹底從這方時空抹去!
    但就在此時,那本就因內部崩壞而布滿裂痕的祭壇,在承受了剛才那恐怖碰撞的餘波後,終於達到了承受的極限!
    轟隆隆隆!!!
    龐大的祭壇,從核心處開始,發生了連鎖性的、徹底的大崩塌!
    暗紅色的邪光如同垂死掙紮的野獸般瘋狂閃爍了幾下,便徹底熄滅。無數骸骨與頑石化作的碎片,如同流星雨般向著四周的混沌激射、湮滅。那座連接兩界、企圖接引混沌之主降臨的“萬靈血祭混沌壇”,在這一刻,宣告徹底毀滅!
    祭壇的毀滅,似乎對那顯化的混沌之主意誌也造成了某種影響。那隻巨眼的光芒變得不穩定起來,凝聚的寂滅神光也出現了瞬間的渙散。
    元虛子的投影發出絕望而不甘的嚎叫:“不——!!!”
    蘇玄策抓住這瞬息即逝的機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化作一道微弱的血光,衝向搖搖欲墜的帝龍號。
    “撤!”他知道,祭壇已毀,混沌之主的這道意誌失去了憑依,難以長久維持,但其最後反撲必然石破天驚,以他現在的狀態,留下必死無疑!
    巨眼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冰冷的意誌鎖定了他,那道渙散的寂滅神光再次凝聚,雖然威力似乎減弱了些許,但依舊足以致命!
    眼看神光即將再次射出。
    “玄策!”
    “夫君!”
    葉清歌與蘇晚晴強忍著傷勢,同時嬌叱出聲!
    葉清歌祭出山河社稷圖殘存的力量,化作一片錦繡山河虛影,擋在蘇玄策身後!蘇晚晴則撥動琴弦,燃燒本源,奏響了一曲蘊含著極致淨化與守護意境的“生命讚歌”,試圖幹擾、削弱那道寂滅神光!
    她們的犧牲,為蘇玄策爭取到了最關鍵的一刹那!
    蘇玄策成功衝入帝龍號殘骸。
    幾乎在同一時間,混沌之主的寂滅神光再次射出,瞬間貫穿了山河社稷圖虛影,湮滅了生命讚歌的琴音餘波,狠狠轟擊在帝龍號原本所在的位置!
    那裏,隻剩下一片絕對的虛無。
    而帝龍號,已然借助蘇晚晴爭取到的刹那,以及葉清歌以山河社稷圖引爆產生的空間擾動,強行啟動了一次短距離、極不穩定的空間跳躍,拖著殘破的艦體,消失在混亂的混沌深處。
    祭壇廢墟之上,混沌之主意誌所化的巨眼,冷冷地“注視”著帝龍號消失的方向,片刻後,巨眼緩緩閉合,最終連同那黑暗奇點一起,消散於無形。隻留下元虛子那道絕望的投影,以及一片死寂的歸墟和漫天漂浮的祭壇碎片。
    意誌交鋒,帝血染墟。祭壇雖毀,帝尊重創遠遁。這場發生在宇宙盡頭的慘烈對決,暫時落下了帷幕。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混沌之主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依舊籠罩著諸天萬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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