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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若對自己做了什麽心知肚明,擔心拖累師尊,影響他的計劃,師徒倆傳音,飛快地一問一答。
    “乖徒別怕,為師要想走誰也留不住,隻是需要拿一樣東西,不得不按這條登天梯的規則來。”
    “什麽規則?”
    “第一輪大亂鬥,所有人一起搶籠子,搶不到的人被淘汰,直接踢出秘境,當時一番廝殺後就剩下我們十人。”
    “第二輪呢?”
    “第二輪比徒弟,具體比什麽還沒說,你就來了。”
    來得相當及時,否則他因為沒帶徒弟來,大概率會被直接踢出秘境,功虧一簣。
    虞若會意,自覺站到了她師尊的樹牢下方。
    有規則好,有規則秘境主人就不能亂來,更不能頻繁像剛才那樣公然地公報私仇。
    說話間,宏硯仙尊咬牙引爆了腰間一個酒壺法寶,靠暴力成功破陣而出。
    就是可惜了那極品道器,每日能產出三滴瓊漿玉露不說,對敵時還能釋放霧氣,讓一群敵人短時間內集體陷入醉酒狀態。
    虞若記得這個酒壺。
    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黃泉碧落的拍賣會,沒舍得買自己療傷需要的丹藥,用身上全部靈石和靈草換來的。
    爆得好,就像他們曾經的師徒關係一樣,早該炸個粉碎。
    宏硯仙尊重新回到樹牢裏,吊在半空,看向虞若的目光滿是冰寒。
    那眼神虞若很熟悉:晚點收拾你。
    以前虞若很怕看到他這個眼神,會不停自責,會檢討自己為何又讓師尊失望了,而後在秘境裏拚了命和人奪靈草,隻為換他一句認可,一絲笑意。
    現在,愛看看唄,反正他又打不過自家師尊,也就能在這幹瞪眼。
    討厭我又幹不掉我,嗬。
    秘境主人宣布第二輪比試規則:“請讓各位的徒弟再戰一場,最後站在場中的三人過關。”
    之前的刀山火海幻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小擂台,十個徒弟互相看一眼,大家都是金丹期,瞬息打成一團。
    虞若以前常給陸啟樹當陪練,互相熟悉彼此的身法套路,幾次想把對方踹下擂台失敗後,默契地調轉矛頭,優先解決其他對手。
    玄劍峰弟子被逐出師門,轉投問道台的八卦傳得沸沸揚揚,在場幾人或多或少都聽說過。
    本以為這對前師姐弟不鬥個你死我活不會罷休,沒想到他倆居然各打各的,隱隱有聯手之勢。
    有那麽一瞬,陸啟樹腦袋裏莫名跳出一個念頭,如果虞若不曾傷害淩月師姐,其實他也沒那麽容不下她。
    九天大比分單人戰和團隊戰,他和大師兄、二師姐雖然跟淩月師姐努力磨合,到底時日有限,默契程度遠不及相處數十年的虞若。
    不過虞若已經沒了劍骨,淩月師姐的劍術卻是突飛猛進,想必再給她一段時日,以她之聰慧,肯定能比虞若做得更好。
    一轉眼擂台上還剩四人,虞若提劍衝向對麵的男修,半途中劍峰一轉,迎上陸啟樹的劍。
    巧了,兩人幾乎是同時攻向同一人,同樣虛晃一招,在最後關頭偷襲對方。
    “奉勸虞師姐一句,你還是主動跳下去為好,免得等下被我一劍挑飛,丟人更甚。”陸啟樹劍鋒淩厲,大開大合,招招殺機必現。
    虞若嚴防死守,耐心等待機會,在他和以往一樣腦袋露出破綻的瞬間,一劍拍他臉上,毫不留情將人抽飛。
    直到他人直挺挺砸在地上,灰頭土臉,震驚且崩潰,虞若才幽幽道:“早就想說你了,打架就打架,廢話那麽多,活該挨抽。”
    以前知道他自尊心強,強到有點自負,說了也不聽,她不想惹他不開心才憋著。左右這是個寶兒,人人嗬護。
    現在反倒慶幸當初沒多嘴,真讓他都改了,大家境界相當,學的一樣,她還真沒這麽容易抽到他。
    “虞若,你果然虛偽,你從來都沒安好心!以前那麽巴結討好我,發現沒法以我恩人自居,就露出真麵目,怪我輕敵,小瞧了你的卑劣!”
    虞若是知道怎麽氣他的,抬高下巴,用下眼瞼掃他:“手下敗將,狂吠不已。”
    陸啟樹氣得抓狂,宏硯仙尊看不下去,手一揮將人隔空揪起來,見他還想叫囂,一道法訣封了聲音。
    陸啟樹:“?”啊啊啊啊啊啊!
    宏硯仙尊並非不心疼自家徒弟,虞若此舉分明是將他的臉麵扔在地上踩,以為是個老實好拿捏的,沒想到這些年看走了眼。
    敗給清嵐子的徒弟,這徒弟還是自己不要了丟掉的,他一樣咽不下這口氣。
    “虞若,你仗著與啟樹相識多年的情分偷襲得手,算不得什麽能耐,這劍法是我教的,你若真有骨氣,何不一並還給我?”
    一旦立場改變,再看這位前師尊都麵目可憎起來,虞若越發覺得自己過往幾十年的尊敬和孝敬喂了狗。
    她一點麵子不給他留:“仙尊既然這麽有骨氣,不如先把當初吃我族人所贈的救命丹藥吐出來再說?”
    關於這件事,宏硯仙尊早已想好了說辭。
    那些人消失了那麽久,凡人命短,指不定如今已經死得一個不剩,隻要他不承認,虞若口中所謂的救命之恩便全是無稽之談。
    “忘恩負義之輩,還滿口謊言想將髒水潑到本尊身上。當年之事另有隱情,不便與外人道,怪我過去這些年太縱容你,疏忽了你的品性。”
    虞若對付癩皮狗就一招:“別扯那些沒用的,有本事發個道誓,說你沒被救。”
    宏硯仙尊一臉失望:“你何必執迷不悟,隻因被我逐出師門便如此胡攪蠻纏?”他堂堂化神期仙尊,玄清第一劍,被小輩逼著發誓才不合常理。
    不過,眼下小徒弟已經被淘汰,這孽徒倒是僥幸留在擂台上——
    “若你真心生悔意,本尊看在過往你還算懂事的份上,不是不可以再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虞若才不上當:“我沒錯,不用改,還是仙尊改一改你過河拆橋、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高貴品性吧。”
    “夠了,師尊以前對你那麽好,你怎敢對他如此不敬!”
    陸啟樹愣了下,發現自己能說話了,揚起他被抽紅的側臉,傲然宣戰:“今日是我顧念過去多年的師姐弟情誼,一時心軟被你鑽了空子,待到九天大比,定讓你輸得一敗塗地!”
    虞若盯著他丹田看了會兒,看得他心裏發毛,這才滿是懷念道:“我記得當初你剛被帶回師門,手腳都斷了,經脈堵塞無法修煉,一度十分自卑,毫無求生之意,是我衣不解帶日夜看顧──”
    “夠了,那是你想要巴結我,自己上趕著來幫忙,我可沒讓你做過什麽。”陸啟樹一點也不想聽自己當初有多狼狽,更恨有人拿這件事挾恩圖報。
    淩月師姐救了他卻從不居功,這就是差別,天壤之別!
    虞若彎唇:“那就說定了,九天大比見。我為人向來小氣,給出去的,一樣一樣,全都會親手收回來。”
    陸啟樹聽出她言外之意,眼底厭惡更甚:“虛張聲勢,你不用嚇唬我。若我能一劍抽飛你,你跪地給淩月師姐磕頭道歉,可敢應賭?”
    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弱點所在,回去就改掉,再讓師尊指點一番,憑他金靈根的天資,會怕虞若一個才結丹的雙靈根?
    虞若想了想,反問:“如果是你被我按在地上打,那你以後每次開口說話都先汪汪兩聲,你可敢應?”
    兩人目光短兵相接,互不相讓,為免對方輸了抵賴,當場立下心魔誓。
    秘境主人看夠了八卦,這才哈哈一笑:“有意思,說得老夫都好奇,屆時你二人到底誰贏誰輸了。”
    “不過,眼下有個更有意思的玩法,第三輪不如文鬥,就比——誰能讓別人更尷尬。”
    秘境主人像是忘了要將宏硯仙尊等人淘汰出局,他不提,被淘汰的七人自然樂得裝糊塗。
    隻要能留下便有奪寶的機會,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擂台上的三人,除了虞若,一為南雲島少主扶默之妹,一為散修大能的親傳弟子。
    聽到秘境主人如此古怪的要求,後兩者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很快有了應對之策。
    扶家大小姐扶靜提了她兄長幼年時容貌過於清秀,被當做女娃擄走,後又被扔回來的一則趣事。
    扶默:“……”今日是個好日子,宜兄妹決裂。
    散修大能的親傳弟子受到啟發,硬著頭皮戳穿了他師尊私底下酷愛穿女裝的癖好,平日裏順走的肚兜沒一百也有八十。
    散修大能:“……”收徒弟不如收塊叉燒。
    兩人說完,壓力給到虞若。
    秘境主人原本的目的就是她。
    想讓人尷尬,肯定要揭短,這一輪要麽她把自家師尊得罪死,要麽就老老實實淘汰出局。
    隻要她離開這條登天梯,外麵為她準備了遍地的白骨傀儡,打不死也讓她脫層皮。
    虞若琢磨片刻,想起了她還有兩次的場外求助機會,先打開九天雲網,發了個消息給顧明遠。
    ——顧師兄,你衣服裏被我加了癢癢粉,開始發作了嗎?
    顧明遠被她一劍送出秘境,因為傳送符生效及時,雖未真的受傷,疼卻是真的疼。
    突然看到這麽一條消息,他急忙脫掉衣服檢查,外衣沒發現異常,想到某種可能瞪大眼,急忙脫掉底褲來回抖動。
    下一秒,虞若使用第二次場外求助,他抖著底褲出現在眾人麵前。
    抖抖抖,抖。
    眾人:“……”
    顧明遠:“……”
    秘境主人:“……”
    虞若,絕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