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的手指貼在玉簡側麵，涼意順著指腹爬上來。他站在支道拐角，背靠著牆，呼吸壓得很低。蘇瑤站在他斜後方半步，手垂在身側，掌心微微發燙，那是握劍太久留下的慣性。
    係統界麵在視野中央展開，數據流像雨點般往下滾。【目標物品：《玄火訣》玉簡】【掃描狀態：受阻】【幹擾源：靈力偽裝層三級封印）】。
    他沒說話，隻是把左手搭在右腕上，穩住脈門。然後調動靈力，從丹田提了一股真氣，順著經絡送至指尖。這不是普通的注入，而是用“無限契約係統”特有的頻率，像鑰匙插進鎖孔那樣，輕輕一擰。
    三秒後，偽裝層崩解。
    紅色警報彈出：【確認為複刻品｜原始玉簡缺失｜三處周天路線被篡改｜長期修煉將引發火靈逆行，經脈焚毀風險97.6】。
    秦昊眼皮跳了一下。
    這不是瑕疵，是陷阱。有人專門改了功法核心路線，做成贗品放進來，就等著人買回去練，練到一半爆體而亡。
    他把玉簡收回隔靈袋，布料摩擦掌心發出輕微響動。蘇瑤靠近一步，聲音壓得極低：“怎麽了？”
    “假的。”他說，“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蘇瑤沒追問真假怎麽判斷，她隻問：“現在怎麽辦？”
    秦昊沒答。他往前走了兩步，拐出支道，重新回到主廳後方。拍賣會還在繼續，下一件拍品是一把斷劍，台前燈光打得亮，人群三三兩兩聚著，議論聲嗡嗡作響。
    沒人知道剛才那場交易背後藏著殺機。
    他掃了一眼前排。三皇子已經走了，但那兩個黑衣侍從還守在側門附近，目光時不時掃向入口。顯然，他們還在等。
    秦昊收回視線，正要退後，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聲悶響。
    “砰！”
    一個穿灰袍的年輕修士跪倒在地，臉色發紫，嘴角溢出血絲。他手裏還攥著一塊玉簡，正是剛才拍下的《玄火訣》副本。
    周圍人愣了一瞬，隨即炸開鍋。
    “他怎麽了？”
    “剛買的功法，才看兩頁就倒了！”
    “快叫執事來！”
    有人伸手去扶那修士，剛碰他肩膀，就被一股灼熱氣流彈開。那人氣得大罵：“誰讓他現在練的？這不找死嗎！”
    秦昊擠進人群，蹲下身快速檢查。那修士經脈泛紅，火靈之氣亂竄，已經傷及肺腑。再拖半刻，輕則廢掉修為，重則當場暴斃。
    係統提示：【接觸錯誤功法者已達9人】【其中3人已開始運轉真氣】【損傷不可逆概率上升至41】
    他站起身，直接走向拍賣台。
    “誰賣的這功法？”他聲音不高，但在場不少人聽見了。
    拍賣師正在收拾斷劍，聞言抬頭：“這位道友，有何疑問？”
    “這功法是假的。”秦昊說，“路線錯了三處，練下去會經脈盡毀。”
    全場一靜。
    拍賣師臉色變了：“你胡說什麽？《玄火訣》是我們親自驗過的，入庫時完好無損，怎麽可能有問題？”
    “那就再驗一次。”秦昊說，“當眾拆解第一周天運行路徑，看是不是走督脈接心火穴。”
    台下立刻有人附和：“對！讓他演示！”
    “我練過基礎版《玄火訣》，第三重確實是通帶脈，不是督脈！”
    “你們拍賣會是不是想害人？”
    拍賣師慌了，連連擺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有鑒證符籙，每件拍品都做過三重檢測！”
    “那現在再測。”秦昊盯著他，“當著大家的麵。”
    拍賣師語塞。他扭頭看向後台，似乎在等指示。
    就在這時，一名白發老者從貴賓席站起，冷聲道：“小子，你一口一個假貨，證據呢？莫不是買不起，故意攪局？”
    秦昊沒理他。他知道這種場麵不能靠嘴爭，得用事實。
    他從懷中取出自己的玉簡，打開隔靈袋，高舉過頭：“我的也是同一塊玉簡，來源你們都看見了。現在我當場運行第一周天，若我沒事，說明功法可用；若我出問題，你們再說我騙人也不遲。”
    人群嘩然。
    “他要真練？”
    “瘋了吧！剛才那人都吐血了！”
    “可他要是不怕，說不定真有底牌……”
    蘇瑤突然上前半步，擋在他身側：“我替他護法。誰敢幹擾，先問問我劍答不答應。”
    她沒拔劍，但氣勢已起。
    秦昊閉眼，開始運轉功法。
    第一周天路線在腦海中展開。他嚴格按照原版《玄火訣》的路徑引導真氣，從丹田出發，過尾閭，上夾脊，走督脈至百會，再由任脈回落。整個過程平穩順暢，體內靈流如溪水緩行，毫無滯澀。
    三息後，他睜眼。
    “我沒事。”他說，“而你們買的那一版，走的是督脈直衝心火穴，火氣無泄，三日內必生火毒。”
    台下頓時亂了。
    “我靠！我剛才已經練了半頁！”
    “快停下！快停下！”
    “拍賣會！你們得給個說法！”
    拍賣師滿頭冷汗，連連後退：“我們……我們也不知情啊！東西入庫時明明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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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現在呢？”秦昊看著他，“九個人接觸了錯誤功法，一個已經重傷，你們打算怎麽辦？”
    “這……這得上報閣主……”
    “沒用的拖延。”秦昊冷笑，“東西從你們台上出去的，你們就得負責。現在立刻召回所有已售玉簡，退還靈石，否則今天這事沒完。”
    人群立刻響應。
    “對！退錢！”
    “我們是來買東西，不是來送命的！”
    “查封這批貨！查是誰送來的！”
    怒吼聲一波接一波，有人開始往台上扔靈石，砸得木板砰砰作響。幾名執事想上前維持秩序，剛露頭就被人群逼了回去。
    混亂中，蘇瑤忽然拉了下秦昊袖子。
    “那個賣赤銅礦的攤主，”她低聲說，“剛才一直在後門探頭，現在不見了。”
    秦昊眼神一凝。
    他立刻調出係統記錄，翻到第43章留存的赤銅礦樣本數據。屏幕上跳出一組物質成分分析：【未知穩定粒子｜頻率特征：3.7赫茲｜分布模式：蜂窩狀嵌合】
    他再打開剛才那塊贗品玉簡的外殼殘留檢測報告。
    【外殼材質：玄玉混合體】【雜質成分：未知穩定粒子】【頻率特征：3.7赫茲】【分布模式：蜂窩狀嵌合】
    完全一致。
    秦昊瞳孔收縮。
    這不是巧合。有人用含這種粒子的材料做過東西，然後把它們分別用在了赤銅礦和玉簡上。而那個攤主，低價賣礦，引人注意，卻在關鍵時刻消失——他根本不是來賣貨的，是來放風的。
    “走。”他說，“去後巷。”
    兩人迅速穿過人群，避開主通道，從一條狹窄的服務通道繞向拍賣場後方。這裏的燈光暗，空氣裏混著機油和廢靈材燃燒的氣味。幾輛運貨的靈車停在門口，車身上印著“黑市中轉”字樣。
    他們剛拐到後牆，就看見一個人影正從側門閃出，手裏抱著個木箱，走得飛快。
    正是那個攤主。
    他穿著髒兮兮的粗布衣，腰間掛著個皮袋，腳步急促，顯然不想被人發現。
    秦昊沒追，而是停下，指尖輕點眉心，啟動係統【追蹤標記】。他剛才在人群中掃過那攤主一眼，已經鎖定了對方的靈力頻率。
    【目標已標記】【距離：27步】【移動方向：西北巷口】
    “他在往城西走。”秦昊說，“那邊是舊貨集散地，三教九流混雜，適合脫手贓物。”
    “要不要現在抓他？”蘇瑤問。
    “不。”秦昊搖頭，“他隻是個環節。抓了他，背後的人就藏得更深了。我們現在要盯住這條線，看他把東西交給誰。”
    蘇瑤皺眉：“可那些買了功法的人怎麽辦？”
    “我已經讓係統向所有接觸玉簡的人發送匿名警示，提醒他們暫停修煉。”秦昊說，“至於拍賣會，讓他們自己收拾爛攤子。我們現在要查的是——這贗品是怎麽混進去的，誰在背後操作。”
    他頓了頓，聲音低下來：“而且，為什麽偏偏選《玄火訣》？為什麽用那種礦裏的粒子做標記？這兩件事，一定有關聯。”
    蘇瑤看著他：“你懷疑……更早之前的事？”
    秦昊沒回答。他隻是盯著巷口那道逐漸遠去的背影，手指在袖中輕輕摩挲著那塊從礦石上剝離的小玉片。
    玉片邊緣有些粗糙，劃過指腹時留下細微的刺感。
    他忽然想起什麽，打開係統日誌，翻到三個月前的一條記錄：【檢測到異常契約波動】【來源：未知】【頻率：3.7赫茲】
    和那粒子的頻率，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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