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的腳步頓在裂口邊緣，身體卻已轉向那片幽藍的扭曲中心。令牌在掌心劇烈震顫，幾乎要脫手而出，係統界麵在眼前瘋狂刷新：【同源信號鎖定，波動頻率與創造者標記一致，匹配度91.2】。
    他猛地抬頭，目光從亂流中的人影收回，直射站在原地的煉丹師長老。
    就在剛才那一瞬，係統捕捉到一道細微的真氣波動——不是來自通道彼端，而是從長老體內逸散而出，與他識海深處那道構建係統的原始烙印，完全吻合。
    赤霄劍無聲滑出半寸，劍鋒橫在胸前。他後撤半步，腳跟踩在碎裂的蟲殼上，發出輕微的脆響。契約紋路在掌心微微發燙，隨時準備釋放封鎖鏈。
    “你體內有係統的源力。”他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清晰，“剛才那股波動，不是巧合。”
    長老沒有動，也沒有否認。他依舊站在原地，拂塵垂落，青袍沾著蟲屍殘渣。但秦昊看得清楚，他握著拂塵的手指微微一顫，斷裂的塵絲間，露出一段玉質柄身，上麵刻著一個極小的“秦”字。
    係統界麵再度彈出：【基因片段比對完成，目標攜帶‘秦’姓血脈殘印，關聯等級：直係遠親，可信度87.6】。
    秦昊瞳孔微縮。他死死盯著那個字，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二十年前家族覆滅時，他才六歲，記憶早已模糊，可那個姓氏，是他唯一沒忘的東西。
    “你到底是誰？”他終於開口，聲音比剛才更沉。
    長老緩緩閉上眼，額角忽然滲出一道血線，順著眉骨滑下。他像是在承受某種無形的壓製，身體微微晃動。片刻後，那根玉柄上的“秦”字突然亮起，泛出淡淡的血光，仿佛被喚醒。
    他睜開眼，目光不再遮掩，直直看向秦昊。
    “我不是敵人。”他說，“我是你母親的師兄。”
    空氣仿佛凝住了一瞬。玄金猊獸伏在地上，爪尖微張，喉嚨裏滾出一聲低吼，卻沒有撲出。它能感覺到主人情緒的劇烈波動，也察覺到長老身上那股奇異的氣息——與秦昊體內的契約之力，竟有幾分相似。
    秦昊沒動，也沒說話。他隻是盯著長老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你若真是長輩，”他終於開口，“為何二十年來從未現身？為何要藏在藥王穀，與那些人共處一殿？”
    長老苦笑了一聲，抬手抹去額角的血跡。“我若出現，你活不到今天。”他說，“你爺爺是怎麽死的？他不是病亡，是被人用‘溯源咒’一點點抽幹神魂。隻因他在你三歲時，無意間讓你體內係統亮了一瞬光。”
    秦昊心頭一震。那段記憶他早就不記得了，可係統確實在幼年時有過一次異常啟動，隨後便陷入沉寂，直到他十六歲那年才重新激活。
    “我假死脫身，藏身藥王穀，隻為等係統重新覺醒。”長老繼續道，“你母親當年帶著核心逃往下界，臨走前封死了所有關聯痕跡。她知道，隻要係統再現，滅門之人就會回來。”
    “所以這母巢……”
    “是信標。”長老打斷他，“它不是為了培育毒蟲，是為了在特定時間點，接引那股力量回來。金屬精華是鑰匙，時空亂流是通道，而你手中的令牌——”他頓了頓，“是唯一能關閉它的東西。”
    秦昊低頭看向令牌，發現它正與空中那片幽藍產生共鳴，星圖紋路緩緩流轉，指向亂流中心。係統自動同步兩塊令牌的波頻，短暫共振中，他腦中忽然閃過一道畫麵——
    一名黑袍人站在祭壇前，手中握著一枚晶核，正緩緩將其植入一名嬰兒體內。嬰兒啼哭，而那晶核，赫然與他識海中的係統核心一模一樣。
    畫麵一閃而過，卻讓他呼吸一滯。
    “那是……我？”
    長老點頭。“係統不是天降機緣。”他說，“是你母親親手種下的。她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回來找你，所以提前布下反製。可她沒想到，自己會走不了。”
    秦昊握緊令牌，指節發白。他忽然想起二十三歲那年，係統第一次真正回應他的呼喚，是在他被追殺至絕境、鮮血滴落在契約紋路上的那一刻。
    原來那不是覺醒，是回應。
    “那你呢？”他盯著長老，“你留在這裏，就是為了等我？”
    “不止是等你。”長老抬起手，指向空中尚未消散的幽藍通道，“那邊的持令者，才是當年主持滅門的人。他一直在等係統重啟，等血脈持有者出現。現在，他感覺到了。”
    “所以他才會派暗影樓的人布局丹藥案，引我來此？”
    “不完全是。”長老搖頭，“他不需要引你。他知道你會來，因為係統會帶你來。每一次使用，每一次共鳴，都在向他暴露位置。你拿到令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秦昊沉默。他忽然明白，為何從拍賣場開始，一切看似巧合的事件，都像被無形的手推動著。調包丹藥、毒蟲母巢、心魔咒、時空亂流……全是為了逼他激活係統，逼他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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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一切，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埋下。
    玄金猊獸低低嗚咽了一聲，前爪在地上輕輕刨了兩下。它體內的精華已經穩定，但依舊警惕地盯著長老，仿佛在提醒主人，不能輕信。
    秦昊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如果我說，我不信你呢？”他問。
    長老沒生氣，也沒反駁。他隻是抬起手，將斷裂的拂塵輕輕放在地上，露出完整的玉柄。那“秦”字依舊泛著微光，像是在回應某種血脈召喚。
    “你可以不信。”他說，“但你必須知道真相。否則，當通道完全打開，你走進去的不是敵人，而是你自己——那個被他們改造成傀儡的，二十年前的你。”
    秦昊猛地抬頭。
    “你說什麽？”
    長老看著他，眼神複雜。“他們抓走了你母親，也抓走了你。真正的你，早在六歲那年就被他們帶走了。你現在記得的一切，是她用最後的力量，重塑的記憶。”
    話音落下，令牌忽然劇烈一震，係統彈出最後一行提示：【檢測到記憶錨點鬆動，是否追溯原始數據？】
    秦昊的手指僵在半空。他想點下確認，又怕看到無法承受的畫麵。他忽然覺得胸口發悶，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你憑什麽讓我相信這些？”他聲音沙啞。
    長老緩緩抬起手，掌心浮現一道淡金色的紋路——與秦昊掌心的契約紋路，形狀完全相同，隻是顏色不同。
    “因為我也曾是係統綁定者。”他說，“你母親走前，把最後一道權限，留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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