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後背貼著柳煙煙的額頭，能感覺到她呼吸微弱卻平穩。那根垂落的手指又動了一下，不是抽搐，是三短一長的節奏——他們早年在藏書閣偷翻古卷時約定的暗號。
    他腳步一頓，沒再往後退。
    前方空氣還在扭曲，那麵古鏡虛影越來越清晰，鏡中“柳煙煙”睜著眼，目光直視他，嘴角甚至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走。”秦昊低聲說，聲音幾乎貼著耳際。
    背上的人極輕微地點了下頭。
    下一瞬，他猛然轉身，將柳煙煙輕輕放低半寸，借她身體遮住左手動作。指尖在腰間契約印記上一劃，係統界麵無聲彈出：【掃描目標能量頻率，優先級最高】。
    反饋立刻跳出：【檢測到雙重意識波動。現實體生命體征穩定，腦域活性受壓；鏡中影像攜帶高階幻術印記，來源不明】。
    果然是假的。
    他盯著鏡麵，忽然冷笑：“你說你是煙煙，那你告訴我，我在火境老者臨終前答應了什麽？”
    鏡中人瞳孔微縮，嘴唇輕啟：“鑰匙已啟，血引歸位。”
    錯。
    那個承諾隻有真正的她才知道。當年火境崩塌前夜，老陣師握著他的手說的最後一句話，被柳煙煙親耳聽見，並用朱砂記在了一本禁書夾層裏。
    這東西想騙他主動獻祭精血。
    秦昊眼神一冷，右手緩緩按上破軍槍柄。
    三長老站在陣台另一側，察覺氣氛有變，立刻抬手結印。地麵殘存的陣紋開始泛紅，最後一根靈晶柱發出嗡鳴，內部能量急劇升溫，顯然要引爆最後支撐點。
    頭頂石塊簌簌震顫，細碎塵灰落下。
    “你還看不看得清？”秦昊猛地抬頭，對著鏡影厲聲喝道，“她是死是活，你自己心裏沒數？”
    鏡中“柳煙煙”神色不變，隻是抬起一隻手，指向陣心：“來吧，隻差一步了。”
    話音未落，秦昊反手抽出破軍槍，槍尖朝地，凰焰順著槍身蔓延而出，在身前劃出一道火線。他一把將柳煙煙護到高台角落，用槍杆抵住一塊傾倒的石柱，勉強撐起一個避險空間。
    “撐住。”他對她說，聲音很輕。
    柳煙煙閉著眼，睫毛顫了顫。
    另一邊，三長老雙手合攏，靈晶柱轟然爆燃！熾白光芒炸開，衝擊波席卷整個密室。秦昊側身擋在前方，九霄天凰虛影一閃而過，雙翼橫展，凰火凝成弧形屏障，硬生生扛下爆炸餘波。
    火光映照下，他看見三長老嘴角溢出血絲，但臉上竟露出笑。
    不對勁。
    這種笑不是失敗的癲狂，而是……任務完成的釋然？
    念頭剛起，他猛地想起什麽，低頭看向柳煙煙腰間那隻香囊——之前剝離鎖鏈時曾擦過那裏，係統提示過“含陣法抑製成分”，當時以為是普通封印物，現在想來……
    他迅速伸手探去，指尖觸到一片溫熱的裂痕。
    就是現在！
    “若你是真的，就讓我用你的東西！”秦昊低喝一聲，掌心拍向香囊殘片。
    刹那間，碎片騰空而起，其中一塊橢圓鏡麵緩緩旋轉，泛出淡淡清光。
    係統提示跳動：【檢測到殘缺類法器‘乾坤鏡’，綁定條件滿足，是否啟動逆向追溯協議？】
    他毫不猶豫點了確認。
    鏡麵清光驟然拉長，如絲帶般射向三長老。光線掠過其胸口瞬間，那人身體一僵，背後虛空中浮現出一座黑塔輪廓——七層疊影，頂端懸鉤，正是暗影樓外門執事才有的標記。
    全場寂靜。
    秦昊眯起眼：“原來你早就死了。”
    係統補充信息浮現：【目標身份確認：天劍閣三長老傀儡），實際操控者為暗影樓外門執事。原身三日前死於赤水穀，現行為由咒印驅動，無法自主脫離】。
    難怪他能改動核心陣法，還能精準設局引自己回來。根本不是天劍閣內鬥，而是有人借殼行事。
    “你們不是要解開五行封印。”秦昊一步步走向陣台中央，槍尖拖地，劃出火星，“你們是要借我的血，喚醒它。”
    三長老咧嘴一笑，鮮血從唇角流下：“晚了。”
    他說完，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腳下陣紋上。整座高台劇烈震動，九重環形刻痕由紅轉紫，最底層嗡鳴加劇，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
    秦昊心頭一緊，立刻連接係統：【調取封印結構數據，結合剛剛獲取的身份信息，強製解析破解條件】。
    進度條緩慢推進，每跳動一格，頭頂就掉落一塊石頭。
    五息過去，係統終於彈出新提示：
    【封印破解條件更新：需同時注入純陽之氣凰焰本源）與陣法宗師血脈柳家嫡係之血），缺一不可】。
    他猛地回頭。
    柳煙煙靠在角落，臉色蒼白，但眼睛已經睜開，正靜靜看著他。
    兩人視線交匯。
    她動了動嘴唇，沒有聲音，但他讀懂了：快走。
    他搖頭，走回她身邊蹲下：“不是走。”
    “是破。”
    他伸出手，指尖沾了點自己唇邊的血，抹在她手腕內側一道舊疤上——那是小時候她替他試毒留下的痕跡。然後握住她的手，一起按向陣心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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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接觸刹那，係統再次提醒：【檢測到柳家血脈激活，匹配度91.3。請宿主注入凰焰本源，啟動同步解封程序】。
    秦昊深吸一口氣，體內凰焰緩緩湧出，順著經脈流向掌心。
    可就在這時，三長老忽然仰頭大笑，雙手猛地插入自己胸膛！血光炸開，咒印自毀引發連鎖反應，整個密室劇烈搖晃，出口被坍塌的石塊堵住大半。
    “你以為這就完了？”他嘶吼著，身體開始扭曲，“隻要她在陣眼裏，儀式就不會停——”
    話沒說完，一道清光自乾坤鏡殘片射出，直擊其眉心。三長老整個人猛地一震，動作停滯，像是被某種力量釘在原地。
    秦昊回頭，隻見柳煙煙雖虛弱不堪，右手卻仍掐著一個古老手印，指尖滲血，顯然是強行催動了家族秘傳的反控術。
    “十息。”她啞著嗓子說，“隻能困住他十息。”
    秦昊點頭，不再猶豫，掌心火焰猛然暴漲，純陽之氣如洪流灌入陣心。與此同時，柳煙煙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陣紋交匯處。
    雙源交匯，陣法嗡鳴聲驟然拔高。
    九重刻痕逐一亮起，顏色由紫轉金，又從金變白。最底層的封印開始鬆動，一股古老氣息彌漫開來。
    係統提示瘋狂閃爍：【同步率78……85……92……持續注入，不可中斷！】
    秦昊額角青筋暴起，體內靈力飛速消耗。他知道不能停，一旦中斷，剛才所有努力都會化為泡影，甚至可能引發反噬，把她也搭進去。
    頭頂石塊不斷墜落，一塊砸在他肩上，火光四濺。
    他沒動，手穩穩壓在陣心。
    柳煙煙的氣息越來越弱，手印也開始顫抖。
    “撐住。”他低聲道，“再撐一下。”
    她沒說話，隻是更用力地咬住嘴唇，鮮血順著下巴滴落，落在陣紋上，激起一圈微光。
    三長老的身體仍在抽搐，眼中咒印忽明忽暗，似乎在掙紮恢複控製。
    突然，他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你們……解不開的……那裏麵……”
    秦昊猛地抬頭：“裏麵是什麽？”
    三長老嘴角扯出詭異笑容，正要開口——
    一道落石砸下，正中其肩頭，話語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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