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的拳頭砸下，金紅光痕貫穿空氣，直擊暗影樓主胸口。那人悶哼一聲，身形晃動，卻被鎖鏈牢牢捆住，無法後退。可就在這一瞬，秦昊體內猛地一震，仿佛有股力量從五髒六腑深處炸開。他沒停手，左手順勢一抓，將半空中飄蕩的染血殘卷狠狠按向自己心口。
    “嗤——”
    咒文入體，金光順著血脈狂湧，像無數根燒紅的針紮進經絡。他咬牙撐住，膝蓋微微下沉，冰麵裂出蛛網狀的紋路。那股能量太猛，根本不聽使喚，一路衝向四肢百骸，所過之處，皮膚開始泛起細密的裂痕，滲出血珠。
    係統界麵在識海中閃爍，一行小字快速跳動：“警告：靈力過載，融合進程失控。”
    他喉嚨發緊，強行運轉心法，試圖把這股亂流引向丹田。凰焰自體內升騰而起，在心髒周圍形成一圈火環，勉強擋住部分衝擊。可那《淨世咒》的能量像是活了一樣，不斷撞擊火環，每一次碰撞都讓他胸口一悶，喉頭泛腥。
    背後傳來一陣灼燙感，佛光與凰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圈不穩定的光環。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雙臂青筋暴起，指甲縫裏滲出的血順著指節滑落。
    柳煙煙靠在碎冰堆裏，臉色慘白，嘴唇微動，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她布下的金色鎖鏈還在纏繞著暗影樓主，可隨著秦昊體內靈力紊亂，那些符文也開始忽明忽暗，鏈條輕微震顫，像是隨時會斷。
    秦昊察覺到不對，指尖猛地劃破掌心，鮮血順著手指滴落。他用血在胸口快速畫出一道戰紋，熟悉的血脈共鳴傳來，體內暴走的能量稍稍放緩。
    “係統，”他低聲道，“切斷所有契約連接，隻留天凰。”
    界麵一閃，其餘靈獸的聯係瞬間被剝離。契約空間安靜下來，隻剩下一縷微弱的赤紅光芒靜靜懸浮，那是九霄天凰最後的殘魂。
    他鬆了口氣，剛想繼續壓製咒篇，忽然胸口劇痛。
    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頭頂，像是有人拿冰錐從內部鑿穿了他的骨頭。他低頭看去，皮膚下的裂痕正在擴大，隱隱有金光從裂縫中溢出。那是靈力外泄的征兆，再這樣下去，整個人會被撐爆。
    “撐住……還差一點……”他咬牙，雙手撐地，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冷汗混著血水滴落。
    就在這時，鎖鏈發出一聲脆響。
    一道金光崩斷，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暗影樓主緩緩抬頭，嘴角揚起冷笑。他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團漆黑如墨的能量，死寂之氣彌漫開來，連空氣都被凍結。
    “你太貪心了。”他聲音低沉，“吞不下，就別碰。”
    話音未落，他人影一閃，已出現在秦昊身後。那一掌沒有花哨，直直拍向後心命門，速度極快，角度刁鑽。
    秦昊渾身僵直，靈力亂竄，根本動不了。他隻能聽見風聲逼近，感受到那股死亡的氣息貼上脊背。
    千鈞一發之際，胸口驟然一熱。
    一道赤紅光流破體而出，在空中化作虛影——一頭燃燒的神凰展翼橫擋，羽翼張開，將他整個護在前方。
    “轟！”
    死寂掌命中天凰殘影，火焰劇烈搖晃，整片光影瞬間黯淡。那虛影轉過頭，看了秦昊一眼，唇邊似乎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然後，一點點消散，如同夜風中的火星，眨眼不見。
    秦昊瞳孔猛然收縮，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他跪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冰麵，另一隻手還緊緊攥著殘卷的灰燼。身體裏的痛楚更甚了，可比起胸口那個空蕩蕩的感覺，這點疼根本不值一提。
    暗影樓主站在幾步之外，掌心黑氣未散，左肩上的長槍依舊插著，但他臉上卻沒有痛意，隻有冷意。
    “你以為它還能救你幾次？”他冷冷道，“現在，誰來擋我？”
    秦昊沒回答。他慢慢抬起頭，眼底一片赤金，可那光芒深處，卻像是燃盡後的餘燼。
    他動了動手指，指尖摳進冰層，借力一點點往上撐。雙腿顫抖，膝蓋下的冰麵早已碎裂，可他還是站了起來，哪怕身子晃得厲害。
    “你說……沒人了？”他聲音沙啞，像是從砂紙上磨出來的一樣。
    暗影樓主眯起眼，“你還想逞強？你連站都站不穩。”
    秦昊沒理他。他低頭看著掌心殘留的灰燼，慢慢合攏手指。那點餘溫還在，很微弱，但確實存在。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已經變了。
    不是憤怒，也不是悲痛，而是一種近乎平靜的狠意。
    “我不是一個人。”他低聲說，“從來都不是。”
    話音落下，他抬起右手，對著虛空輕輕一握。
    遠處碎石堆中，玄武盾龜的龜甲微微顫動了一下，表麵浮現出一道暗紅色的紋路，像是被什麽喚醒。
    與此同時，秦昊背後忽然響起一陣細微的嗡鳴。那不是風聲，也不是靈力波動，而是一種低沉的、有節奏的震動，仿佛大地深處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
    暗影樓主皺眉，腳下冰層傳來異樣的震感。他後退半步，目光掃視四周。
    秦昊站著沒動，隻是緩緩抬起左手，將殘卷的灰燼抹在唇邊。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
    然後，他張開嘴，發出一聲極短的哨音。
    不高，不尖，卻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像是遠古傳來的呼喚。
    第一聲落下，遠處冰壁內傳來“哢”的一聲輕響。
    第二聲，三道黑影從冰縫中躍出，落地無聲，通體漆黑，唯有眼中泛著幽藍光芒。
    第三聲，地麵震動加劇，七八個身影陸續從冰雪中破出，有的四足奔行，有的振翅低飛，全都朝著中心匯聚。
    暗影樓主臉色終於變了。
    他盯著那些逐漸圍攏的靈獸，低聲道：“你什麽時候……做的標記？”
    秦昊沒答。他站在原地，一手垂下，一手仍貼在心口，呼吸沉重，可嘴角卻微微揚起。
    下一刻，他抬起右腳，往前踏了一步。
    冰麵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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