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字數:11460   加入書籤

A+A-


    19.
    那天晚上的歌曲很好聽,後續我又纏了卷卷好久,都再也沒有換來好聽的曲子。
    又累死累活的完成今天的訓練,我坐在Reborn的腳邊,無力地抬頭望著他。
    “……卷卷,我累了。”
    主要也不是累,現在的我槍法很好,活靶定位也不是問題……但我真是感覺卷卷最近怪怪的。
    “是嗎?”
    Reborn說:“要不然送你去威爾帝那邊訓練好了。”
    “真的嗎?”
    我稍微有些心動起來。
    威爾是我最近新勾搭在一起的小夥伴,或許是因為科學研究很費腦子,威爾帝的實驗室裏會備著一些蛋糕和糖果。
    我去過兩次,每次都能嚐到地地道道的西西裏甜品。
    威爾也不會說我什麽,隻要我不發出太大的聲音影響到他的實驗進程,他都非常的縱容我。
    再加上他是科學至上!
    他很想研究透徹我的術式是怎麽回事,所以一來二去我倆關係還不錯。
    “我明天上午去嗎?”
    我問。
    “你還真敢想啊。”
    Reborn彎下腰,湊近了我,那雙墨色的眸子在我臉上停留。
    “很喜歡威爾帝?”
    “還不錯啦。”
    我說完又感覺到有些不太妙,直覺讓我像哄著甚爾一樣拉住了他的袖子。
    “當然,還是Reborn最好!”
    “你是指無窮盡的晴火吧。”
    Reborn笑了起來,手放在我的頭頂,居高臨下之際身上透著一種難以直視的氣壓。
    “甚衣,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麽嗎?”
    什麽?
    他和我講的話可太多了,這會兒突然問起我來,我一時之間沒想清楚明白。
    於是我裝作想起來的樣子,點點頭。
    “記得的。”
    身為心理學家及微表情專家的Reborn當然不信,但他沒有出口打斷,甚至沒有拆穿。
    他看著我,聲音冷淡了下來。
    “要是背叛的話,會被我追殺到天涯海角。”
    我可不懂你們彭格列的什麽秘密,談何背叛呢?
    “我可不會。”
    我自信滿滿道,說完又想起來,我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未見到甚爾了。現在我的術式和咒力恢複的差不多了,也應該離開西西裏了。
    我說:“不過我確實要離開一段時間,我想去找我弟弟了。”
    Reborn沒拒絕,隻是似若無意地問了我一句。
    “什麽時候回來?”
    什麽時候回來?
    我在腦袋裏重複起這個問題。
    這個就說不準了。
    我的領域展開是個很奇怪的時間鍾表,說實在的我現在隻是會用了,但要是想做到的完美應用目前來說還辦不到。不然也不會出現時間線到處飄,人也跟著時間流亂晃的情況了。
    我如實搖搖頭,道:“還不知道。”
    和術式有關,我有些難解釋。隻能用自己的語言告訴他。
    “就是可能見到你的時候,已經是幾年後甚至是十幾年後了。或者我去我的時間線找你也可以啊……就是怕平行時空什麽的,你會不知道我是誰。”
    平行時空論這個東西Reborn還是知道的。
    威爾帝和波維諾家族一起研製出來的十年火箭筒,就是根據時間以及平行時空論所造出來的秘密武器。
    Reborn:“不長記性是會受到懲罰的。”
    我:“我有好好記了。”
    絕對不會忘記卷卷的,也不會忘記機槍靶位。
    “Chaos.”
    Reborn發出了一聲氣音。
    雖然他早就猜到了晴火會對她的能力有幫助,在解咒後通過調查“禪院”知道了日本咒術界、咒術師的存在。他做好了分別的打算,也做好了不再投入進去的想法。
    可當這個情況真的到來,他的心情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變差。
    和那天晚上的歌詞一樣,月降日升,天空隻剩下太陽。意大利最近的天氣很差,別說是太陽不會出現了,陰霾的天在這春日都卷著惡意。
    失去控製的感覺不好受,這種糟糕的脫韁讓他暫且不想開口。
    Reborn拉低了自己的帽簷。
    我抬頭看了一眼Reborn,他和平時一樣看起來還是那麽的平靜,但我總感覺有種不太妙的心慌感。這種隱藏在淡定假麵下的情緒就像是洶湧海麵下的海獸,看不到也讓人不敢觸碰。
    他散發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距離感。
    我感覺到了,Reborn心情糟糕。
    我握住了Reborn的袖子,試圖緩解一下這個奇怪的氣氛,也試圖讓他稍微開心一些。
    “卷卷……我們回去看書吧?”
    我提出一個建議。
    Reborn斜斜地看了我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邁步離開。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Reborn的腳步沒有停下,也沒有和之前那樣扭頭回望著我。
    卷卷好像因為我的分別生氣了。
    可我該怎麽辦才好?我不可能因為Reborn就放棄找甚爾。老實說,我在這裏停留的時間很長了。若不是因為咒力短缺,我可能在第一天就會選擇跳轉時間。
    可他對我確實很好。
    “……”
    我有些迷茫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是被討厭了嗎?
    因為討厭我了,所以最近訓練時才會變得那麽大魔王?或者說因為我的原因耽誤了Reborn的事情嗎。
    我有些沮喪,但想到卷卷的性格,就算我現在過去找他,他可能也是會冷著臉拉下帽簷不做聲。
    歎了口氣後,我找到了莊園裏的一個男保鏢,讓他幫我去和威爾帝還有XX告別一聲。
    好吧。
    其實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根本沒有去問Reborn,他是否討厭我的勇氣。
    如果換成別人,比如不熟悉的禪院真希和虎杖悠仁,我可能會直接衝上去問了。但要是卷卷的話,我就會擔心這種‘被討厭’的假設會成為事實。
    那我就會永遠失去他。
    ……既然如此的話,我假裝不知道就可以了,對嗎?
    沒人教我怎麽處理這種情緒,我隻能按照以前慣有的思維模式選擇逃避解決問題。
    其實我原本是不難過的。
    我心大的認為反正有領域展開在,隨時可以來找到Reborn。
    就算他不認識我,我也會用很多種方法和他成為好朋友。
    可當他真的離開,又用那種態度對待我的時候,我開始鼻尖泛酸,有種委屈又不知道怎麽說的感覺。比起我現在分離的難過,我相信卷卷也會因為我們的分別而心情糟糕……可他甚至沒有穿越時間線的能力,和他一比,我的這種委屈又算什麽呢?
    我腦袋暈乎地想著,抬手時展開了領域。在鍾表嘀嗒、綠線纏縈的世界,我聽到了術式波動產生的鬼哭狼嚎。
    綠色難解的線就像是我和Reborn此刻的關係,我看著那些線條和鍾表,發了好久的呆。
    我不知道我在等什麽。
    或許是在等亂麻一樣的線條變好?
    或許是在等Reborn回頭來找我?
    那為什麽我不去找他呢……
    ……我真的不敢。
    我的勇氣是Reborn給我的,我變強的欲/望是Reborn引導的。
    這種時候他離開了,我該又找誰尋找答案呢?
    時間滴滴答答流逝,我的咒力消耗又被他的晴火快速填充,來回三次之後,我感覺心髒開始隱約抽痛了。
    我明白的。擁有蜻蜓發卡的我不是因為術式的超負荷而痛苦,而是因為Reborn。這種說不清的分離,讓我難過、讓我度日如年,被討厭的猜測讓我充滿了疲憊。
    我和自己妥協了。
    我抬起頭,精準的在眼前領域展開的鍾表中找到了一條色澤微弱的綠線。上麵熟悉的波動和弱化的氣息讓我感知到:甚爾就在那裏。
    食指勾出一根纏繞在指尖,我另隻手與之相擊,發出清脆的“啪”!
    “——有位時差。”
    扭曲的綠色咒力轟鳴,眼前驟白的光把這個世界渲染成模糊的影子。我心底酸澀又漲癢,說不清的情緒和這場不怎麽愉快的分別,讓我無法開心起來。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就在她身影淡化的最後一刻,拐角出現了一雙皮鞋。
    烏沉的眸子凝望著她消失的地方,男人拉低了帽簷。
    “Chaos。”
    肩膀上的變色龍列恩順著他的胳膊爬下來,在抵達手心的時候張大嘴巴,從裏麵吐出來一個盒子。Reborn食指輕挑開關,露出了裏麵那線條流暢的銀白Beretta 92X。
    他看了幾秒後,安靜地把蓋子合上,又重新把盒子塞進了列恩的嘴巴裏。
    Reborn也轉身離開了。
    腳步聲和輝映的記憶片段交錯,他們的麵容也在愈發昏沉的天空下被意大利吸收了。
    雲團散開了。
    事實證明,不下雨的白天不一定會有太陽。
    西西裏島.1985.5月17日.
    春.天氣陰
    ·
    甚爾最近接到了一個大單子,隻要完成這個單子,和惠的生活就會變得衣食無憂。
    想起那個被捧在至高之上的‘神子’,他舔了舔嘴唇,提起天逆鉾對著眼前的少年一刀斬下。
    頭、太陽穴、從胸口拉扯至大腿,腸子和內髒隱約可見。
    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看到了那頂上的“人”被非人的“猴子”斬下神台!
    在一切塵埃落定,星漿體死於非命之際,他蠅營狗苟無趣又黑暗的一生也落幕了。
    ——他的左胳膊以及身子被咒術所穿透,沒死,但也離死不遠了。
    “……再過兩三年,我的兒子就會被賣給禪院家了。”
    “隨你處置吧。”*
    白發的少年沉默地注視著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像倒影天空一樣的純粹、善良甚至是包容,也是和他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生平行線。
    人和非人,猴子和咒術師的差距似從出生就決定了彼此的高度,甚爾站在出生的起點,已經看見了未來的終端。
    這就是他的結……
    “甚爾——!!!”
    “你別死啊!!”
    一聲帶著哭腔的喊叫傳來,強大的咒力和不知名的線條迅速纏在了甚爾的身上。
    一側白發少年還未來得及使用蒼,六眼裏就劃出了許多紛亂的時空軌跡和小型鍾表。
    複雜紊亂的咒力來自於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的黑發少女,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碧綠的眸子流著淚,和男人有著相似的麵容,卻比他更溫和精致。她身上的咒力不斷被消耗,又不斷地被頭上的金黃色火焰包裹刷新,幾乎是下一刻,身上的咒力就滿值了。
    不是反轉術式。
    但是比反轉術式還要離譜。
    是咒具?術式延展?還是什麽……?
    真的假的,這可真是……
    太有趣了!
    五條悟嘴角上揚了起來。
    一刻鍾前學會的反轉術式以及和甚爾的戰鬥,讓他處於極度興奮狀態,連帶精神都有些扭曲。
    沒等手裏的“赫”捏出去,他就聽到了一句聲音。
    “領域展開!!”
    我真的要繃不住了。
    原本和Reborn的分別已經讓我恨不得當場哭出聲,現在的甚爾又把自己搞成這種狼狽的樣子!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對那個年輕的五條悟說那種話。
    心髒抽痛,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幻覺,又像是某種難以描述的恍惚劇情。我感覺我精神狀態很差,術式和我還有甚爾之間,仿佛隔了許多個Reborn,也像是幻影破碎後的絕望。
    我能感覺到,隨著甚爾的死亡,我身體裏的某種機能似乎被激活了,連帶我快衝過去時,速度還有力量都提升了好多。
    雙子一方死亡會讓另一方實力大漲,這是咒術界的潛在規則。
    所以垃圾禪院們才會在小時候想要把我們控製起來。
    但我絕對不允許甚爾死掉!
    我寧願不要這個該死的強大肉/體!!
    我選擇了離開Reborn來找甚爾,不管是什麽樣的弟弟,都不應該這樣死在我麵前。
    就像我連接了十個他們,就算不熟悉,我弟弟也會幫助我出手打宿儺一樣。我和甚爾——我們是雙子啊!!
    【想做就做,Bella】
    【不要怕】
    甚爾迅速消耗的生命力在眼前閃回,卷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腦袋裏那個可怕又糟糕的術式猜想在他幻覺般的鼓勵下變得堅定。
    我快速用手背抹去眼前的淚,手掌合在一起。
    “啪——”
    一聲。
    遼闊的空間開始在我眼前倒序,時間逆著向後退縮。
    甚爾的氣息漸弱,看向我的眼裏帶著漠視和譏屑。他似乎很想說些什麽,但已經逐漸失去的身體機能讓他發不出一句聲音。
    在晴火蜻蜓的幫助下,我接上了新的領域。
    熟悉的金色火焰纏繞著我的手指,從白皙的指縫到指尖,溫柔地覆蓋著我的手背。
    它為我提供力量,就像是Reborn換了一種方式,握住了我的手,讓我能夠擁有保護甚爾的力量。
    我的聲音在顫抖,近乎是帶著哭腔扯出了那句話。
    “領域展開·重生回溯(Reborn)——”
    夏油傑捂著受傷的地方跌跌撞撞的出來,耳邊就響起了這樣一聲。
    紫色的眸子睜大,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場上出現的巨大鍾表。
    六眼看到對方咒力在光速消耗,龐大的秒針嘀嗒轉動,在鍾表之上逐漸出現了許多隻黑色的鬼手。它們撕扯著表麵,在時針分針上快速撥動。
    “嘻嘻嘻嘻”
    發麻的哭笑參半徹底變成了怪異的笑聲。
    綠色的線繩纏繞在少女的指尖,從中指、無名指、小指上伸出的咒力瞬間纏上了在場幾人的腰肢。
    “!!”
    x3
    扭轉的咒力開始劇烈波動,逆時間旋轉的鍾表開始倒退——
    等五條悟驚醒似地睜開眼,赫然發現了坐在自己身邊手裏拿著遊戲機、一副沒有反應過來模樣的夏油傑。而他自己的手裏,也握著一個遊戲機。
    “……傑?”
    五條悟喊了一聲。
    夏油傑喉嚨幹澀,視線轉到了他的臉上。
    “……我覺得有些不太對,悟。”
    五條悟嚴肅了起來,“對個暗號,傑。”
    夏油傑點點頭:“一起說。”
    “星漿體任務裏會領域展開的咒術師。”
    “她那個反轉術式絕對是有問題的!”
    夏油傑:“?”
    你在關注什麽,悟你來告訴我。
    兩個人對視一眼,開始了交流。在一陣折騰和信息確認後,兩個DK雙眼無神癱坐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
    有些懷疑人生……
    他們居然回到了星漿體任務的三個月前。
    反轉術式沒忘、領悟到的東西也還在、吃掉的咒靈玉裏的咒靈也保存了伏調狀態。甚至死掉的虹龍也複活了!!
    可他們就是回到了三個月前……
    更重要的是,三個月前不就是正要放假,而他們申請特級咒術師名額的時間嗎!??
    又得重考啊——
    悟:類似重生。
    傑:被迫重生。
    甚爾呢?
    已經重生啦!!
    我熱淚盈眶地抱住了麵前已經重生還沒反應過來的甚爾,嗚嗚哭泣。
    “甚爾太好了你沒有死掉你不知道我簡直是要被你嚇死了如果你死掉了姐姐也不活了——我為了你可是連最親密的朋友都離開了如果我還沒保護好你我就直接去世好了——”
    “還有你居然要把惠賣給五條悟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決定我們之前被迫去2018年還債了!是自己的孩子就自已養啊!”
    “實在不行姐姐去找卷卷借錢……”
    我說到情緒激動的時候,抱住他的手用了些力氣。
    然後我清楚的聽到了“哢嚓”一聲。
    他的肋骨斷了。
    我呆呆地鬆開手。
    誒……
    誒?!!!
    甚爾痛地齜牙咧嘴,反手把自己錯位的骨頭複位好,一個驚坐起用碧綠的眸子瞪著我。
    “你誰啊!!!”
    他問出了在上次死前最想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