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瓦利安高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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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眼看著加入訓練的女人越來越多,而他本人數次勸說無效後,禪院直毘人隻能每天苦著臉歎氣。
    今日,沒等他喝上酒,就被禪院的長老們圍剿了。
    老頭子們在主廳又叫又鬧,吵得禪院直毘人竟有種‘真緋說得還挺對’的感覺。
    ——如果以後是女人當長老,肯定不會這樣炸炸呼呼。
    這個念頭和假設僅出現了一秒,就立馬被禪院直毘人拋開了。
    意識到自己被她洗腦,他便頭疼地按住了額角。
    其實,長老們和禪院直毘人的態度很明顯。
    可以練,必須練!
    身為禪院家特殊術式持有者,不會太反對她實力變得強勁。可這些特例都應該屬於‘禪院真緋’本身,再多就沒有了。
    原本她身為女性天天叫囂,都是打碎牙往肚裏吞的窩囊事了,現在拉著全禪院女人們都去做術式練習,那男人怎麽辦?衛生誰來打掃?又是誰來伺候人?
    “要把真緋喊來問清楚,她到底怎麽想的!”
    “實力強又不聽話,這樣完全下去不行的!”
    “禪院絕對不能讓女人當家。”
    禪院直毘人也很惱火,是他不想管嗎?是她根本不聽!還有,他對付不了禪院真緋,難道搞不定你們這些老家夥嗎?
    禪院直毘人表情也冷了下來,他把手裏的酒瓶往旁桌上一放,語氣格外生硬。
    “諸位,忘記禪院前幾次的大修繕了嗎?”
    禪院家半年的收入全部都投到裝修上去了!
    房子、地皮、建築、花園,都要按照之前的檔次大規模進行修整。
    作為禦三家其一,‘禪院’雖然家大業大、家底殷實,但誰能不保證禪院真緋不會隨時隨地發瘋?
    那都是錢!
    禪院之所以固執,不都是和錢、權脫不開關係嗎?
    可如今要是再大麵積損壞幾次,別說攢錢了,一年到頭賺的都得賠進去。到時候不僅是侍女仆從去維修了,為了降低人工費用,長老們也得給他修房子去!
    禪院直毘人冷笑:“去找吧。去找真緋那孩子吧。”
    “但我先說好,如果再維修,費用就按比例從諸位的月俸裏扣。”
    瞬間息聲了。
    長老們開始吞吞吐吐,變得含混躲閃。
    很顯然,他們都想到了前幾次的大規模殺戮。
    但,錢固然重要,可是考慮未來禪院的走向會因為禪院真緋而變得渾濁不明,甚至會出現可怕的女子掌權,大長老率先發出攻擊。
    他捂著昨天被打腫的臉,哭嗲嗲地往前,撲在了地上。
    “老朽昨天被打了啊!家主!”
    “您是否知道真緋那小丫頭要去上學,甚至鬧著要去普通學校學習的事啊?”
    “老夫攔了又攔,被打得死去活來——”
    “這才勸住了她啊!!”
    “禦三家的血脈去普通人裏上學、女人們要掌握新知識,這是天降大禍於我禪院啊!”
    “家主大人,您還是趕緊把真緋那丫頭喊來問話吧!”
    長老悲吟聲聲淚,聲聲呼家主。
    字字泣血聲聲淚啊。
    聯想到之後的權利剝奪、地位不穩,大長老已經徹底豁出去了。
    他掀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灼傷的老橘子皮,在眾人吸氣聲下,而今已不知羞的耍潑了。
    “家主大人,為我做主啊!!”
    吸氣聲四起。
    雖說是同僚,但沒人愛看老頭子爆衣,也沒人愛看老頭子撒嬌耍潑。
    一個個不忍直視之際,又開始搶奪權利。
    “是啊家主,必須要講清楚!”
    “真緋到底如何想的,為什麽要讀書?!訓練這條還不夠嗎!”
    “我們京都咒高人人大專,東京咒高也是大專,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女人能上學就不錯了!憑什麽挑三揀四!”
    腐朽之一的直毘人也不能理解。
    距離‘女子加入訓練’的事情才過一月,風波還沒壓下來呢,真緋又掀起新浪了?
    禪院直毘人開始頭疼。
    他對真緋沒有任何辦法。
    殺,他舍不得殺。
    控製,控製不了。
    打壓……
    別搞笑了,現在誰敢無緣無故打壓她?
    “去。”禪院直毘人給身側的仆從遞了個眼色,“把真緋叫來。”
    真緋此刻在練槍。
    我正在炳隊的訓練場,練習大哥教我的雙槍。雙槍上膛很需要技巧,至少我在雙手握住槍支了後,完全騰不出手指。
    我隻能放下一個、上膛一個、再握住一個。
    我苦惱地歎了口氣。
    “好難啊,兩隻手握著槍柄的話,怎麽上膛都不方便。”
    【這種上膛速度和方式,戰鬥還沒開始你就死了。】
    “那怎麽辦,槍又重又大、雙槍更是不好用。”我巴巴地問他:“我不能練單槍嗎?”
    Xanxus沒見過她這麽廢的。
    雙槍Beretta M9的子彈非常充足。它隻需要手速夠快,就能憑借15發連續子彈配合憤怒之炎或是她的火,爆殺全場!
    可偏偏她是個連槍都拿不穩的小鬼!
    很重嗎!又不大!
    沒記錯的話,這是禪院那些雜碎專門為她打造的小款M9吧?
    考慮到雙槍作為自己的慣用武器,他也需要保持手感,Xanxus隻能罵罵咧咧地接管身體,親手教學。
    為了讓小鬼搞清楚槍到底怎麽用,Xanxus把彈夾卸開,從頭展示。
    手心包裹槍柄,拇指和食指捏住彈夾,在另隻手的槍底座‘啪嗒’一聲安上彈夾。另一隻槍也是用同樣的方式,整個速度不超過一秒。
    【好帥!】
    我如實誇讚,又說出了大實話。
    【可大哥你太快了,我沒看清楚誒!】
    Xanxus:“……”
    他隻能忍著脾氣、刻意放慢了速度,又來了兩次。
    “看清楚沒。”
    【嗯嗯!這個上彈夾我搞明白了!】
    Xanxus沒說話。
    接下來,他又給小鬼展示了三種雙槍上膛的方式。第一種是雙槍的套筒抵在一起,利用照門卡住上膛部位,一手在上一手在下,雙手反方向滑動。
    哢噠——
    輕鬆上膛。
    【哇……哇啊!好帥!】
    這才哪兒到哪兒?
    下一個辦法更為簡單,是直接更換握槍姿勢。食指中指壓在槍套筒上,其餘指頭順勢包裹槍柄,在雙手抬起時,兩根手指向後一拉,上膛的同時調整好握槍手勢,順勢出槍。
    第三種就是粗暴款,一支手槍的套筒在另一支手槍的底座下蹭過,利用槍支結構,完成上膛。
    Xanxus速度慢到不行,甚至還專門放在眼前進行,就是為了給她看明白!
    他什麽時候給別人這樣教學過?
    什麽時候這麽有耐心過?
    還不是為了該死的小鬼不做廢物!
    和他意大利版本卡鎖上膛不一樣,這款M9必須要拉動槍套才能夠上膛。在對方說出‘我來試試’後,Xanxus就把身體還給了小鬼,看著她不斷練習上膛射擊。
    仆從在旁邊看得滿頭大汗,作為近距離看見‘禪院真緋’第二人格和第一人格通暢切換的人,他壓力很大。更重要的是,他沒忘記家主那邊還一直等著呢。
    在一梭子子彈打完以後,她終於發現自己了。
    “有事嗎?”
    我看著他。
    “真、真緋大人,家主大人說想請您去主廳聊一聊。”
    “帶路吧。”
    雖然嘴巴答應了,但我心裏感覺奇怪。
    我:怎麽又要去聊天,這次不會是因為上學的事吧?
    【想都不要想!必須上學!】
    我當然知道!
    此前,大哥和我聊天的時候,說他會12種不同的語言。
    如果想要加入大哥的瓦利安,也至少要掌握八種語言。*
    除此之外,大哥對學曆也有要求,他的原話是——
    [瓦利安不是想進都能進的!]
    學曆要求最低是研究生。如果是碩博,那麽八種語言的考核標準降低,變成四國語言。大哥隊裏有個叫列維的人,會八種語言不說,還是博士學曆。甚至被某學校賦予了教授頭銜,隨時可以去上課。
    當時的我很驚奇,隨後又問:
    “大哥,瓦利安是什麽?”
    “我的部隊。”
    大哥這麽說著:“你太弱了。實力不行、腦袋蠢、不夠聰明,所以必須上學。”
    怪不得。
    我還奇怪大哥為什麽會說日語,原來是早就學過嗎?
    那接下來……
    我的那些大和撫子課程還上嗎?賢妻良母課程還安排嗎?居家三從四德和‘認真聆聽男人的聲音’,這種課外練習我還做嗎?
    【做個屁。】
    【去跟老渣滓說,你要讀書。】
    是的。
    雖然我們瓦利安的BOSS脾氣暴躁又難接觸,但實際上,Xanxus是Mafia學院的學霸。
    他不僅擅長12種不同國家的語言,體術、槍法以及黑手黨理論課等,都是無質疑的全A。
    在Xanxus眼裏,禪院這群人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為讀書少了、挨打不夠、沒有人罵,導致現在分不清大小王。
    意大利人開放熱情,雖然Xanxus和‘熱情’沾不上任何關係,但要讓他在腐朽古板、封建恪守的禪院中乖乖學‘大和撫子’,簡直想都不要想!
    已經決定收納為附屬家族了,那麽所有人都給他學八國語言!
    所有人都給他提高學曆!
    ——瓦利安的高品質是不可能退讓的!
    就因為這事兒,我昨天把某個長老打了一頓。
    那會兒大哥在睡覺,我對著大長老好說歹打之下,他才同意了私教。但是關於全員上學的事,他並沒有同意。
    我說:肯定要說讀書的事情了,大哥!他們會不同意的!
    【打!】
    我立馬效忠:我是不會背叛你意願的大哥,我一定努力!
    Xanxus這才滿意了。
    事實證明,他滿意的還是太早了。
    不出幾分鍾,他火氣就上來了。
    小鬼不動如山地坐在老頭們中間,從身體的反饋還有小鬼的語氣來看,她膽量比之前大了不少。
    我撫著和服裙擺,緩緩坐在地墊上。視線從禪院直毘人身上劃過,又看向一圈安靜的長老們。
    “找我有什麽事?”
    我問。
    不是我沒禮貌,而是大哥不允許我一口一個‘大人’叫。
    在我腦子裏暴跳如雷的怒吼了幾次後,我就把習慣改了。
    這句無辜的問話就像是一顆石子,激起了漣漪。
    他們開始譴責起我來。
    “真緋!你簡直太任性了!”
    “女人上什麽學!禪院裏那麽多的術式、法籍、古卷軸,學完了嗎?”
    “領域展開都沒有參悟的小丫頭,居然還要花心思去外麵讀書!”
    禪院直毘人忍不住看了三個說話的長老一眼。
    怎麽回事。
    在他麵前就說她膽子大、下賤,當著真緋的麵……是被打怕了嗎?居然開始從讀書內容上爭辯了。
    “因為沒用啊。”
    我如實說。
    “豎子無禮!古卷是多少祖上結晶,你居然說沒用。”
    一位長老看著我,胡子氣得抖了抖:“難道外麵內容比禪院本身更重要嗎?”
    “當然啊。”我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畢竟大哥對我很好。
    學習什麽的,我完全不會質疑他的決定。
    “我是一定要去外麵學習的。”我說:“這是我的權利。”
    “權、權利?”
    一個老頭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氣後再也忍不住。
    “你在禪院家,吃穿用度哪一個不是禪院的,你還和我說權利?!”
    “不是嗎?”
    我皺眉,詢問他:“你是想命令我嗎?”
    “女人沒有選擇的權利!”
    “你能獲得有新房子、練術式,完全是我們施舍給你的。”
    “在禪院講什麽主張,是女人就老老實實給我聽話!”
    那位長老越說越氣,在那種極端情緒之下,根本看不見直毘人還有周圍的長老不停對他打著手勢,讓他安靜一下。
    “噓、噓——!”大長老捂著自己鼻青臉腫的臉,不停發出氣音提醒。
    “撫子課怎麽上的,三從四德呢!”
    “誰允許你抬頭看著長老們講話的,敬語也吞進肚了嗎?”
    “女人就是女人,永遠成不了氣候。”
    “你這樣還怎麽嫁得出去?”
    ……
    氣氛凝固了。
    在長老最後一個音落下之際,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坐墊上的小女孩。在看到她表情沉下來的那刻,那位長老倒吸了一口氣,這才後知後覺說了太多貶義的話語。
    禪院直毘人試圖安撫:“真緋啊,叔父會為你做主的。”
    她根本不聽,自顧自地站起了身子。目觸到她微揚的下巴和手指上跳動的赤橙色火焰後,所有人腦袋裏都隻有兩個字
    ——完了!
    禪院們被打出PTSD了。
    眼下已然感到大難臨頭。
    不斷被男凝又被辱罵的Xanxus一點就著,當下就奪了身子掌控權。
    他一句廢話不說,手上的憤怒之炎比嘴更快地砸了過去。
    “渣滓!!”
    一天不打。
    皮癢是吧?
    我看著大哥從和服內襯裏掏出了槍,就像是在訓練場給我展示過一樣,雙槍帥氣地摩擦上膛。憤怒的火焰纏繞著子彈,咒力和正向火焰互相映襯。一顆顆子彈“砰砰砰”高速射出,射穿了整個主廳。
    轟——!
    房屋倒塌了。
    很顯然,禪院又要修房子了。
    【大哥好帥!大哥好好用啊!】
    我誇讚著。
    “小鬼,”Xanxus視線掃過從廢墟裏爬起來的幾個長老,露出暴虐的笑容:“現在是練槍的好時刻。”
    “宰了他們!”
    於是該我上場帶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