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禪院高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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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為了把禪院們的廢物變成渣滓,渣滓變成垃圾,垃圾變成正常人……
    我花重金把甚爾撈回了禪院。
    雖然答應,但甚爾不以為意。
    他厭惡禪院已經到了一定程度,之所以答應真緋的要求,完全是她帶來的利益大到他難舍棄,再加上對禪院真緋的好奇,這才答應了要求。
    當他真正回到禪院時,心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反感。
    等新上任的管家帶他抵達高層的會議室後,甚爾才隱約覺得不一樣了。
    禪院甚一,從血親方麵講,算是他名義上的哥哥。
    這位六歲覺醒術式的禪院,往日見到‘零咒力’的他時,必定要把‘猴子’掛在嘴邊,好好地羞辱一番。甚爾也早就做好了一拳頭打上去,上班第一天就痛失工作的準備。
    然而並沒有。
    禪院甚一此刻正沉沉地注視著他,一言不發。在那張臉上,還能看到火焰灼燒的傷痕。
    禪院甚一反常也就算了,禪院的長老們也像是得了老年癡呆,一個個站在原地,枯木一樣巴巴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雖然眼神依舊傲慢,但此刻統統閉嘴了。
    甚爾微不可查地揚起眉,略感興趣的“喔?”了一聲。
    他掃了一圈,這才發現禪院真緋竟坐在最上麵的家主位。
    甚爾:……?
    真緋,家主?
    在見麵前已經感覺到她在禪院裏的地位很高,但任憑他想破腦袋,都沒辦法把‘家主’和真緋聯係在一起。整個禪院是怎麽了,瘋了嗎?
    “……老子肯定昨晚上是熬夜看賭馬看的,有點不太清醒。”
    甚爾閑閑地扯著唇角,混不吝地說了一句。
    “甚爾。”
    在我小的時候,甚爾救了我兩次,所以我對他的態度會好上很多。
    喊了一聲後,我把禪院甚一昨晚上連夜統計好的小冊子遞給了身側的長老。對方立馬頷首,踩著木屐走到了甚爾身邊,把手裏的記錄冊遞給了甚爾。
    “這個是軀俱留隊和炳隊所有的人員名單。”
    看著甚爾拉著的臭臉,長老僵硬地扯著閑話,口是心非的安慰了一下:“不要緊張,甚爾。回到禪院家,隻需要做你最擅長做的事情就可以。”
    甚爾一點麵子也不給,當即就道:“老子擅長打人。”
    “很好,就要這個。”
    我非常滿意。
    “我要的就是打人。”
    “打吧,放心大膽的打!”
    禪院們齊齊沉默了。
    甚爾:……?
    他開始覺得有點蹊蹺了。
    現在的進展,和他想象中的:看熱鬧、大鬧禪院、拿著預定金拍屁股走人的計劃完全不一樣。
    那可是他光明正大擺脫禪院真緋的機會,眼下又是個什麽開展?
    甚爾表情古怪了很久,這才翻開手裏的冊子。
    一垂眸,報告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心裏猛地一跳。
    【炳隊372人,軀俱留隊279人,共:651名。】
    “哈——?”
    甚爾忍不住提高了些音量。
    他是四年前離開禪院的,那個時候禪院的炳隊173人,軀俱留隊是198人。為何短短四年就多了這麽多?
    昨天晚上才挨過毒打的禪院甚一,此刻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不等真緋給出指示,年齡大了頗懂眼色的他往前一步,開始解說。
    “甚爾。”禪院甚一僵硬地喊了一聲,心裏無比別扭。
    可眼下是新舊權的交接,甚爾的到來意味著禪院新隊的誕生,如果他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待會兒顯然要吃槍子了。
    心裏暗自罵著,他麵上還在解釋:“無須驚訝。舊炳隊和軀俱留隊裏,近兩年加入了許多女子。現在的總人數,確實已超600人。”
    甚爾:“哈——??”
    禪院?會加女人?
    這簡直比軀俱留隊和炳隊融合還要離譜的事情。
    “還沒解釋好嗎?”
    我開始不耐煩了。
    我可是有正經事要做啊,眼下一直拖著這個幹什麽?
    為什麽一點小事兒不能解釋清楚?
    “快點。”我催了起來。
    眼看著家主那邊已經到了忍耐線,一副想要離開的架勢,大長老急忙往前走了兩步,蹭到了甚爾和禪院甚一的身側,幫著一起解釋起來。又似乎感覺耽誤時間,另一位長老索性直接邀請曾經最瞧不起的‘零咒力’一起共赴訓練場。
    “甚爾,跟老朽一起去修煉場吧。”三長老老態龍鍾,聲音洪亮道:“在路上可以帶你一起去見見我們禪院們的新訓練場。”
    “哈!”甚爾意義不明地發出了一個氣音。
    “行啊。”
    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一路上,預想中的打壓和諷刺一點沒出現,雖然話語裏還是帶著高傲和瞧不起的架勢,但辱罵詞一個都沒有跳出來過。不管是禪院甚一還是長老們,真的在給他解釋工作。
    “……”
    那種別扭又古怪的情緒,在到達訓練場後直接到達了頂峰。
    訓練場上,叛逃前熟悉的幾張臉出現在訓練隊伍裏。而在他們的身邊,確實是出現了女人的身影。一位穿著‘袴’的女人,一拳打在了對側炳隊成員的頭上,又反手握住脅差,‘蹭’地一下壓在了他的脖頸處。而四周的禪院們似乎習以為常,不僅有女人叫好,有些男人們也跟著拍手……
    “這他媽的是什麽?鬼故事嗎……”
    老子真睡醒了嗎?
    甚爾低聲嘀咕,眼前的場景簡直比他買的賭馬次次爆冷門都要離譜。
    他再一瞥身側那些表情難看、仿佛吞了狗屎一樣的長老們,頓時樂了。
    更搞笑的是,不知道他們在遵循什麽東西,此刻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還要抬起手,勉強鼓著掌。
    “啊,不錯。”
    “是真月那個女孩吧……”
    “嗯……”
    不走心,但是真的在誇。
    就像是被人按頭了一樣。
    甚爾表情扭曲:“你們搞什麽東西?”
    別來惡心他啊。
    “……甚爾,請你記住。”
    大長老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下麵一句話:“在禪院活著,必須男女不分。”
    甚爾:“……”
    “神經。”
    他罵了一句。
    仿佛以為甚爾是什麽傳統男人,就像是找到了共同話題一樣。四位長老開始拉著甚爾竊竊說起新家主的規定,聽完所有來龍去脈,甚爾表情也跟著扭曲了一下。
    但他很快笑了。
    甚爾徹底來了興趣。他捏了捏手指,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音。
    “訓練是吧。”
    真緋可是說了,打人就行。
    那他就——
    是時候好好發泄發泄了!
    *
    我踩著木屐快步走在走廊上,身後的禪院琉璃急得滿頭大汗,不斷用咒力加速,才能追上對方的步伐。
    推開障子門,踩進房間。
    我暗自深呼吸了一下,這才克製拍桌子的衝動,把手放在身側,看向直毘人。
    “怎麽樣?”
    “聯係上了。”禪院直毘人頂著兩個熊貓眼,無比困倦地擺了擺手,“連續一周的無線追蹤,和‘瓦利安’接上信號了。”
    “能打通嗎?”我快速說著:“我要申請連線!”
    在找甚爾的前一周,我梳理了幾條家規。也按照大哥和我說的那樣,把禪院申請加入瓦利安的申請書遞交了上去,但瓦利安方一直沒有回應。
    當天晚上大哥就燥的不行,一直要求我找瓦利安的聯係方式。
    禪院直毘人被我逼的連軸轉了一周,直到今日甚爾回禪院,他這邊才把瓦利安的無線信號調查到。
    禪院直毘人雖然奇怪‘瓦利安’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此刻已經一周沒睡的他,腦袋也開始發昏。就算是咒術師,7天的高強度工作也有點吃不消了。
    給身側的侍仆遞去眼神後,他就半闔著眸子開始打瞌睡。
    【打。】
    大哥說。
    我:在打了!
    我視線緊緊盯著那位進行無線電追蹤的禪院,在那邊響起聲音的一瞬間,立即奪去了電話。
    一個聽起來有些嚴肅的聲音響起,聽聲音是個上了年齡的大叔。
    “這裏是瓦利安。”
    “喂?”我試著用意大利語和他交際:“請問收到‘禪院’的入隊申請了嗎?我們想要加入瓦利安。”
    【蠢貨,身子給我。】
    大哥覺得太磨蹭了:【我來說。】
    我還沒來得及讓大哥使用身子,那邊就用一種非常決絕的語氣拒絕了我。
    “禪院的標準不符合瓦利安的入隊最低審核。”
    “你們被拒了。”
    我呆了,大哥也呆了。
    那人話語頓了一下,又嘲弄道:“日本的小家族,無聊無趣無能力。垃圾中的渣滓,家主更是廢物。”
    沒等我反駁他,那邊就‘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我:“……”
    啊,原來,我們連最低標準都達不到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股巨大的怒意泄了出來,我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連帶血液也在沸騰。
    【身子給我!身子給我!!】
    Xanxus怒氣騰騰地說:【讓老子來打!】
    我大哥好可憐,居然被家人拋棄了!
    於是我立馬讓了身子。
    禪院直毘人原本在打瞌睡,忽地感到了一股磅礴的咒力。那種可怕的怒氣和熟悉的狀態,把他的困意一下子攪散了大半。
    看著暴跳如雷、表情扭曲的黑發小女孩,禪院直毘人心裏倒吸一口涼氣。
    第二人格,出來了。
    在Xanxus冰冷的視線下,侍仆瑟瑟發抖地再次撥打了電話。
    意大利瓦利安總部的列維不耐煩地再次接起了電話,正要把對方臭罵一頓,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了對方的隱著怒氣的聲音。
    “我是Xanxus。”Xanxus說:“你最好給老子馬上把審核通過,再提著腦袋到禪院接老子回去,列維!”
    哦!原來大哥叫Xanxus!
    我這才知道我大哥叫什麽。
    音筒裏的氣勢非常可怕,光是隔著電話就讓人想要顫抖了。
    乍一聽和BOSS的語氣一模一樣,意大利語甚至帶著西西裏的腔調。
    但是!
    對方是女人啊,而且聽起來就像是未成年的女孩一樣。
    ……開什麽玩笑?
    我們瓦利安的BOSS!列維我追尋的Xanxus大人才不可能是女人!
    列維語氣一下子變得十分可怖。
    “小鬼!我不管你是什麽人!居然敢冒充Xanxus大人,還敢直呼Xanxus大人的名諱!!”
    “哼,不要妄想了!”
    “看在你們禪院想要加入‘瓦利安’的份上,我暫且不跨洋殺你!等你們抵達西西裏的那一天,就是你人頭落地的那一天!”
    “啪。”
    電話掛了。
    空氣徹底死了。
    雖然不知道家主還有她的第二人格在和電話那邊交流什麽,但樣子是家主被撂了電話,甚至還被嚴肅訓斥了。
    這對於第二人格來說……
    禪院直毘人閉了閉眼睛,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也在大哥的腦海裏裝聾作啞起來。眼見著他用我的身子一把捏碎了通訊手機,我試圖安撫他的情緒,卻沒料到大哥直接炸了。
    “列維!亞!坦!”
    “你個蠢貨!大渣滓!!”
    Xanxus氣得嘴角直哆嗦。
    大哥,徹底暴怒了。
    暴走的大哥根本不分你爹爹我弟弟的,什麽血緣關係、什麽手下家屬、什麽好用的有價值的。在暴怒之下都滾,都滾。
    大哥從南麵打到西麵,幾乎是把所有喘氣的人都揍了一遍。
    禪院直毘人最倒黴,他本是想要勸我大哥,但因為距離太近,怒火又正旺,當即就被捏著頭皮從正廳打到了側後廳。
    訓練場上的人也被Xanxus揍了個遍,因為甚爾比較猾頭,早躲起來吃瓜了,所以沒有被爆頭。
    此刻他躲在樹上,詫異地看著暴怒的小女孩,又看了一眼四周被打也根本不敢反抗的禪院們。
    ……從態度上看,已經被打習慣了啊。
    甚爾忍不住扯了一下唇角。
    “垃圾!渣滓!蠢貨!無能!”
    Xanxus大罵著每一個人,“一群上不了台麵的渣滓!就是因為你們這麽廢物,才會被人看不起!!”
    還他媽連累他被掛電話!
    他先一腳踹飛禪院直毘人:“隻會喝酒的渣滓!老子看你就煩!”
    又一巴掌打飛顫顫巍巍的老頭子:“抖什麽!以後挨打不許抖!”
    Xanxus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東西都砸了還感覺還缺點啥。
    因為新家規說了不能躲,所以禪院們各個伸著腦袋讓大哥打。但他太嚇人了,所以禪院們不是抖就是顫,那孬種的樣子,又氣得Xanxus頭眼一陣發昏。
    怒罵聲中,又是一輪新的暴打。
    我大哥從早上打到中午,一直到把咒力徹底耗幹,禪院們都差不多禍害完了,這才暈過去。
    我抖著手麵無表情地接管了身子,因為身體太過於疲憊,這會兒我連笑都懶得維持。
    一見到第一人格接管身子,大長老立馬捂著被打破的額頭撲了上去,拽住了對方的小腿。
    “家主啊!消消氣啊!”
    就你會狗腿!
    其餘長老們見狀,立即也撲了過去,在腳邊各種安撫。
    “切莫忿了自身,切莫傷了身體!”
    “身體為重啊,家主!”
    這種狗腿子的樣子讓樹上的甚爾徹底繃不住了,發出了一聲笑。
    而我,我已經沒心情了。
    比起大哥的憤怒我還是能控製的,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讓自己和他們一起背負廢物的名號。
    於是我說:“接下來我要頒布家主命令了。”
    空氣又凝固了。
    各個苦著表情,敢怒不敢言。
    “禁止懶惰。”
    “從今天下午開始,所有人包括高層和長老,全部給去學意大利語!”
    我總結了被瓦利安拒絕的理由後,說道:
    “一個月的時間,學不會的人後果自負。”
    此話一出,過去的毒打已經不算什麽了。
    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還刻意扯著嗓子喊的長老,還是趴在地上裝死的禪院直毘人,亦或者是那些不在中心圈的禪院們,此刻都露出了一種同樣的僵硬表情。
    ——天!塌!了!
    現在已經不是女孩子們學習讀書的事情了,也不是15歲私塾的事情了,是所有人啊!
    包括年邁的70歲長老和滿腦子酒水的禪院直毘人。
    怎麽學?從哪兒學?如何學?!
    真緋勸學這招還是太毒了,太毒了啊!
    我用手撐著自己的下頜,思索片刻後又點點頭:“嗯,先學意大利語,再學英語,然後是西班牙語……總之最低標準是八門,你們自己選吧。”
    “饒、饒了老夫吧!!”
    “老夫知道錯了,不要讓老夫學習啊!”
    長老們哭嗲嗲了一片:“如何能行,如何是好啊,老夫一把年齡還要去學習國外異邦語言,成何體統啊!”
    “我不管!”
    我說:“我就要!”
    說完我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