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觀察陣法尋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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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絲的震顫還未完全平息,葉淩軒已反手將劍柄抵住腕脈,一縷細密劍氣自掌心湧出,纏上那根泛著幽光的銀線。他指節微動,劍氣如針,精準刺入銀絲與血肉相連的靈絡節點,瞬間切斷共鳴。
雲綺月呼吸一頓,識海中那幅尚未收攏的陣法影像猛地清晰起來。
她立刻閉眼,指尖在袖中輕掐,玉簡殘留的靈紋順著經脈流入神識。畫麵在腦海中緩緩回放——黑晶搏動,符文流轉,東南角第三環裂開一道縫隙,持續不到半息。
可就在那一瞬,銀絲震動,幹擾了錄影訣的收束,最後半幀畫麵模糊成團亂流。
“差一點。”她低聲說,聲音壓得極低。
柳萱兒靠在岩壁邊緣,手中藥囊微微發燙。她沒說話,隻是將一顆新煉的凝神丹遞過去,指尖沾了點唾液,在地上劃了個短橫——表示安全。
雲綺月搖頭,接過丹藥卻未吞下。她盯著屏障方向,目光落在方才缺口開啟的位置。符文輪轉的節奏仍在腦中回響,九響為一輪,每輪之後陣力增強一分,而那個缺口……隻出現在第七與第八響之間。
她忽然想起什麽。
紫霄仙門藏經閣深處,曾有一卷被蟲蛀過半的古籍,封皮殘破,隻餘三個字:《星紋解》。師父當年拂塵一掃,道:“此陣逆天而設,非正途,不可深研。”但她記得其中一頁繪有九曜連珠圖,標注著“離火偏位三分,則焚心生隙”。
眼前這陣,正是如此。
她抬手,指尖逼出一滴血,在掌心緩緩畫出離火符形。血符未成,空中已有微弱波動蕩開,像是水麵投入了一粒沙。
葉淩軒察覺異樣,側目看來。
雲綺月沒看他,隻將手掌虛按向前。血符飄出寸許,竟自行朝東南角浮去,直到距屏障三步之遙,才轟然碎裂,化作一縷紅煙消散。
“不是錯覺。”她終於開口,“那裏確實是弱點。”
柳萱兒皺眉:“可它隻開一瞬間,我們怎麽進去?強行衝會觸發預警,剛才那毒霧你也看到了,對方早就在等窺探者。”
“不一定要進。”雲綺月收回手,指尖血痕未愈,“我們隻需要知道裏麵是什麽。”
葉淩軒沉聲問:“你想送靈識進去?”
“我的不行。”她搖頭,“但玄鐵盒可以。”
三人同時看向葉淩軒手腕。銀絲已靜,但表麵仍有一層極淡的波光流動,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撥動過。
“盒子和陣眼同源。”雲綺月說,“它能共鳴,就能感知。隻要讓它在缺口開啟時接通一次反向靈流,哪怕隻有刹那,也能帶回內部景象。”
柳萱兒臉色變了:“可一旦被陣法察覺,它會立刻反噬!這盒子要是毀了,線索就斷了。”
“所以不能讓它單獨連。”雲綺月從懷中取出一枚青玉小鈴,鈴身無舌,卻是師門特製的“引魂器”,專用於承接遊離靈念,“我用它做中介,把盒子的感應導出來,再由我接收。風險在我。”
“你剛用了斂息符陣,又施血符推演,靈力已經見底。”葉淩軒語氣不容商量,“換人接手。”
“沒人比我更熟悉這套符文體係。”她看著他,“你是劍修,對靈陣的理解不如我。柳萱兒擅藥理機關,也不合適。這是唯一的辦法。”
岩壁外,第一聲鍾響再度傳來。
咚——
黑晶微亮,符文加速旋轉。傀儡守衛的腳步也隨之加快,巡行路線拉長,覆蓋範圍擴大。
三人迅速伏低。
第二聲響起時,雲綺月已將青玉鈴置於額前,指尖再次逼血,在鈴麵畫下一道鎖靈印。她將鈴繩係於左手食指,右手則輕輕覆上葉淩軒腕間銀絲。
“等下一次鍾響,第七聲結束的瞬間,你切斷銀絲封鎖,放它共鳴一次。”
葉淩軒盯著她:“隻許一次。”
“一次就夠了。”
第三聲響起。
柳萱兒悄悄挪到外側,手中匕首插入岩縫,刀背貼地,感知震動。她另一隻手握住藥囊,隨時準備拋出迷霧粉遮掩氣息波動。
第四聲。
雲綺月閉目,靈識沉入識海,將《星紋解》中的離火篇逐字默誦。她記得師父說過:“逆引焚心,借魔養陣,必有裂隙,生於厭光之處。”
第五聲。
她忽然睜眼:“等等,這陣……不隻是封印。”
葉淩軒側頭:“什麽意思?”
“它是活的。”她聲音很輕,“不是靠符紙或陣盤驅動,而是以某種生命體為核。黑晶在跳動,像心跳。這種陣,不會無緣無故設在荒穀裏。”
第六聲。
遠處傀儡齊步轉向,麵向屏障中樞,似在行禮。
第七聲將起未起之際,三人屏息。
雲綺月左手緊握青玉鈴,右手搭在銀絲上,體內靈力緩緩匯聚至指尖。她能感覺到,那股來自地底的共鳴正在逼近峰值。
第七聲——響起!
她眼神一凜:“現在!”
葉淩軒毫不猶豫,劍氣驟收,銀絲瞬間恢複連接。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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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絲劇震,一股熾熱靈流自地底衝上,直貫雲綺月掌心。她咬牙承受,左手鈴身猛然一顫,鈴麵血印泛起詭異光澤。
就在這一瞬,第八聲即將落下,東南角第三環如期裂開。
雲綺月強提靈力,將全部神識壓入青玉鈴。鈴身嗡鳴,一道極細的靈光自鈴口射出,借著缺口未閉的刹那,穿入屏障之內。
時間仿佛停滯。
她看見一片幽暗空間,中央懸浮著一塊菱形黑晶,表麵布滿裂紋,內部有赤色液體緩緩流動。四周牆壁刻滿符文,與外界陣法呼應,形成閉環。
還有一個人影。
跪坐在黑晶下方,披著灰袍,雙手交疊於膝上,頭顱低垂,看不清麵容。
但那身形……太瘦了,幾乎隻剩骨架。
鈴身突然發燙,雲綺月感到一陣劇烈抽痛,像是有人用鉤子從她腦子裏往外拽東西。她猛地抽手,銀絲斷裂,青玉鈴當啷落地,鈴麵血印龜裂成蛛網狀。
她踉蹌後退,扶住岩壁才沒倒下。
“怎麽樣?”柳萱兒急忙扶住她肩膀。
雲綺月喘息幾下,抬手抹去鼻下一絲血跡:“我看到裏麵了。”
“有什麽?”葉淩軒撿起碎裂的鈴,眉頭緊鎖。
“陣眼是活的。”她說,“有人被釘在那裏,作為陣核供養整個法陣。”
葉淩軒瞳孔一縮:“活祭?”
“不止。”她盯著屏障,“那人的衣服……是紫霄仙門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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