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期待會談啟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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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從窗戶縫裏吹進來,帶著山裏的冷氣,吹得桌上的幾張符紙輕輕飄動。雲綺月坐回屋裏,把隨身的包裹放在桌上,解開繩子,一樣一樣地檢查東西。
    血契文書還在,火漆封口沒破,顏色暗紅,像幹掉的血。她用手指按了按上麵的印,是紫霄仙門和三境盟約用的“雙龍盤鼎”印,一百年來都沒變過。看到印記完好,她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敢放鬆。這份文書不隻是個承諾,更是他們五個人的保命憑證。要是丟了,他們就徹底沒指望了。
    歸無塵玉牌包在一塊白布裏。她打開看了一眼,發現裂痕比昨天更深了,邊緣不整齊,像是被什麽東西咬過。她沒敢多碰,隻用指尖輕輕劃了一下。那一瞬間,玉牌閃了一下微弱的藍光,很快就消失了。那光很弱,但確實亮了,好像還沒死透。她心裏一緊,想起昨晚做的夢:玉牌浮在空中,裂縫裏冒出黑霧,纏住她的手,把她往黑暗裏拉。醒來後,她手背上真的有一道淺淺的劃痕,像是被什麽劃過。
    三張通訊符安靜地躺在銅盒裏,表麵光滑,沒有裂紋,靈力也很穩。這是唯一能穿過九獄陣傳消息的東西,少一張都不行。她合上盒子,放進貼身口袋,放在胸口的位置。這裏最安全。
    護心鏡已經戴上了,冰涼的一圈貼著皮膚,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這是師父留給她的法器,能防魔氣,也能感應持契者的生死。她摸了摸鏡麵,很光滑,照不出影子,但她覺得安心。
    她站起來,在屋子裏走了兩圈。腳步很輕,但有些不穩,像踩在薄冰上。床鋪整整齊齊,水壺裏的水還是冷的,映著窗外的殘月。她不打算睡,也不敢睡。腦子裏反複想著明天要說的話,每個字都不能錯——不是怕被人笑話,而是怕說錯一句,就會讓整個紫霄仙門丟臉,讓五個人都送命。
    門外傳來腳步聲,不重,但很穩,踩在青石板上,一步一步。她在門後停下,仔細聽——是葉淩軒。他的腳步一向這麽穩,再危險的時候也沒亂過。
    “還沒睡?”他聲音低,但聽得清楚。
    “還不困。”她說完,拉開門。
    他站在外麵,披著外衣,腰間的劍一直沒摘。他手裏拿著一個小瓷瓶,遞給她。“安神丹,長老給的,對身體沒壞處,能幫你睡一會兒。”
    她接過瓶子,手指摸著瓶身的花紋,沒馬上打開。“其他人呢?”
    “趙承遠在練劍,林修在看地圖,陳昭和許青吃了藥正在打坐。莫沉舟去偏殿查了每個人的靈脈情況。”
    “他也去看你了?”
    “看了。”葉淩軒點頭,“他說你舊傷沒好,讓我盯著你別熬太晚。”
    她低頭看著藥瓶,手指轉了一圈,裏麵的藥丸輕輕響了一聲。“我不是怕,就是……這塊玉牌最近不太對勁。昨晚我劃破手指,滴了點血上去,它突然發燙。”
    葉淩軒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她的眼睛,像是在判斷她有沒有隱瞞什麽。“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事。”她搖頭,“就是心裏空落落的。明明準備了很多,可總覺得還差一點。”
    “你在擔心他們不信我們?”
    “不隻是信不信。”她靠在門框上,抬頭看他,眼裏有燈籠的光,一閃一閃。“我在想,如果他們來了,看到我們隻有五個人,會不會覺得紫霄仙門已經不行了,隻能派幾個弟子來求救?我們說是履約,可別人可能覺得我們走投無路了。”
    葉淩軒沒說話,隻是抬手扶了扶劍柄,動作很小,但顯得很堅定。
    “那就讓他們看清楚。”他聲音不大,但很穩,“我們不是來求他們的。魔族動了他們的祖地,九獄陣壓在玄淵舊址上,這是事實。血契是真的,玉牌是真的,骨符也有反應。他們要是聰明,就知道該站出來。”
    她看著他,忽然笑了,笑得很淡,但有點暖。“你說得對。我們不是來低頭的。”
    “你也不該低頭。”他說,“你是持契者,是當年盟約的繼承人。他們可以質疑門派,但不能否定你。”
    她點點頭,把藥瓶放進口袋。“我吃一顆,睡一個時辰就行。”
    “我去外院守著。”他說,“有事叫我。”
    她關上門,倒了杯水,把藥吞了下去。藥很苦,但她沒皺眉。躺上床時,手伸進衣服,摸了摸護心鏡還在不在。又把手伸進內袋,碰到玉牌的裂口。那一瞬間,溫度確實高了些,像曬了很久的石頭,有點燙。
    她沒再多想,閉上眼睛。
    半個時辰後,莫沉舟走過回廊,進了偏殿。
    燭光照著他半邊臉,另一半藏在暗處,輪廓模糊。黃麻紙上寫著五個名字,每人旁邊有個標記,表示靈力狀態。四個是正的,一個是斜線,那是許青。傍晚時他靈力波動了一下,雖然調好了,但痕跡還在。莫沉舟盯著那條斜線看了很久,手指輕輕擦過,好像想把它抹掉。
    他走到角落的櫃子前,拿出一根銀針,通體黑色,針尖泛著藍光。這是“問脈針”,隻有執令者能用,要滴血才能看出真實經絡情況。他在自己手腕上紮了一下,滴了三滴血在紙上。那些標記閃了一下,然後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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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亂則陣破。”他低聲說,聲音像從地下傳來。
    這時,林修推門進來,臉色發白,額頭出汗。“執令大人,我剛才看地圖,發現第七節點的位置……好像動了半寸。”
    莫沉舟抬頭,眼神很鋒利。“你說什麽?”
    “不是畫錯了。”林修把地圖攤開,手指指著一個紅點,“昨晚還在那裏,現在偏了。我用定位符試了三次,結果一樣,誤差不超過一絲。”
    莫沉舟走過去,手指按在紅點上,閉眼感應。片刻後,他抽出短刀,在掌心劃了一道,血滴在地圖上。血珠滾動,最後停在偏移後的位置,不再動。
    “陣眼在動。”他聲音很冷,“魔族在調整節奏。”
    林修咬著嘴唇,手指發白。“那我們明天還去斷崖關嗎?”
    “去。”莫沉舟收起地圖,動作幹脆,“但他們必須知道這件事。這不是演習,是真出事了。天亮後,把這個變化加進你們帶去的情報裏。”
    “可如果他們在路上動手呢?”
    “那就打。”莫沉舟眼神沒變,好像早就想到這一幕,“能談判的人,也得能在戰場上活下來。不然,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
    他走出偏殿,回到外院。葉淩軒坐在石階上,劍橫在膝蓋上,手一直沒離開劍柄。露水打濕了他的衣角,他也沒動。
    “她睡了?”莫沉舟問。
    “吃了藥,應該睡著了。”葉淩軒抬頭,“您查過了?”
    “查了。”莫沉舟站定,“許青問題不大,是壓力太大引起的經脈震動,明天早上就能恢複。但地圖出了問題,第七節點偏移,說明魔族在推進。這個消息,必須帶到會談裏。”
    “她知道了會更緊張。”
    “那就讓她緊張。”莫沉舟聲音低了些,但更沉,“緊張才能清醒。她以為是在談合作,其實是在搶時間。晚一天,陣法就更牢一分,等到沒法逆轉,別說盟約,整個三境都會毀。她必須明白,這一趟,不是為了麵子,是為了活命。”
    葉淩軒沒再說話,隻是握緊了劍柄,指節發白。他知道,從明天開始,不會再有平靜的日子。
    山門深處,一間靜室裏,雲綺月突然睜開眼。
    她沒動,也沒出聲,隻是盯著屋頂的橫梁。心跳很快,但她不知道為什麽醒。外麵風停了,樹葉也不響,整個世界安靜得奇怪。她慢慢坐起來,手伸進衣袋,握住玉牌。
    這次,它一直在發熱。
    她拿出來,放在掌心。裂縫深處,有一絲極細的光在流動,像血在血管裏走,緩慢卻不停。她想起師父說過:“信物選主人,不看出身,隻看內心。隻有意誌不滅的人,才能繼承契約。”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指甲發白,指尖有點抖。但她沒放下玉牌。
    她翻開地圖,在背麵寫了一行字:若成,則萬眾得安;若敗,我亦無悔。
    筆尖頓了頓,墨跡暈開一小塊,像淚痕。
    寫完,她放下筆,吹滅燈。
    黑暗中,她躺回床上,手仍握著玉牌。熱度沒退,反而越來越燙,像燒紅的鐵貼在手上。她閉上眼,呼吸慢慢平穩,但始終沒真正睡著。
    遠處鍾樓響了一聲,子時已過。
    山門裏,五人都在休息,有的真睡,有的假睡,有的在調息,有的在守夜。葉淩軒在外院值最後一班崗,莫沉舟在執令堂寫下最後的文書,筆尖一頓,墨跡在紙上暈開一小塊。
    他沒擦,合上卷宗。
    天快亮了。
    雲綺月夢見一座殘破的石碑,碑前站著一個人,背對著她,穿著百年前的衣服,衣服破了,但站得筆直。那人抬起手,指向天空。
    她想走過去,腳卻動不了,像是被什麽東西釘住了。風突然變大,吹得她睜不開眼。等她再睜開時,人不見了,隻剩下一盞燈,青色的火焰在風中搖晃,卻不熄滅。
    她伸手去碰——
    手指猛地一顫,醒了。
    窗外灰蒙蒙的,天邊剛有一點亮光。她坐起來,發現玉牌還在手裏,燙得嚇人。
    她低頭看它,裂縫裏的光,一下一下地閃,像心跳,像在叫她。
    她慢慢起身,穿上外衣,把血契文書收好,玉牌放進貼身口袋。她走到桌前,提起筆,在之前那句話下麵,又寫了一句:
    “我既持契,便不負光。”
    然後她背上包,推門而出。
    晨霧彌漫,山路彎彎。她一步步走向外院,腳步輕,但很穩。
    葉淩軒已經在門口等著,看到她,默默點頭。趙承遠收劍入鞘,林修卷起地圖,陳昭和許青也已準備好。莫沉舟站在台階最高處,手裏捧著一本青銅冊,封麵上刻著“盟約錄”三個字。
    “時辰到了。”他說。
    五人站成一排,麵向東方。
    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他們肩上。
    他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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