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依據協議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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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停了,山裏還有霧。青石台階濕漉漉的,反著光。紫霄仙門的主峰很高,屋簷下的鈴鐺輕輕響著。
雲綺月手裏拿著一塊玉簡,那是從玄淵帶回來的協議副本。封皮發黃,邊角卷了,紙上還有被雨水泡過的痕跡。她摸到“共生死”三個字時,手指微微發燙。這三個字不是寫上去的,是用血契術留下的,碰一下會震動,好像有聲音在耳邊低語。
她想起昨晚在斷脊嶺交接的情景。一個黑袍人跪在泥水裏,雙手把這玉簡遞上來,聲音沙啞:“我們信你們……因為你們還記得孩子。”
她把玉簡交給旁邊的執事弟子,語氣很冷:“馬上召集各堂口負責人,半個時辰內到議事廳開會。”
執事接過玉簡,手都捏白了。他知道這不是普通會議,是要打仗了。他低頭走了,腳步很快但不亂,轉眼就消失在回廊裏。
葉淩軒站在門口,劍沒入鞘。劍尖滴著水,在地上打出一個個深點。他聽完命令沒說話,轉身就走,腳步穩得像打雷。雨水順著他的肩膀流下,閃出一道光。
“我去通知天工閣和演武堂。”他說完一躍而起,踩上屋頂,眨眼就沒進雲霧裏。
柳萱兒坐在側邊的桌子前,已經打開了聯絡符的記錄本。她用指尖蘸了點朱砂,在筆尖試了試,抽出一支細毛筆,在紙上寫下“一號信道測試完成”,又劃掉,改成“待對接玄淵係統”。字寫得很清秀,但每一筆都很認真。
她抬頭看雲綺月:“第一批情報什麽時候發過去?”
“等軍務會開完。”雲綺月合上協議本,走到窗邊。遠處有弟子在跑,腳步整齊地踩在地上,像敲鼓。早課還沒結束,但他們現在的樣子不像平時那麽鬆散,而是帶著緊張。
她知道,時間不多了。
議事廳很快就坐滿了人。執法堂、丹器堂、陣法堂、演武堂的管事都來了,各自坐下。香爐點了檀香,可沒人放鬆。
執法堂一位長老頭發胡子全白了,皺著眉問:“這麽急叫大家來,是不是出事了?”
雲綺月站在主位前,沒穿宗主的衣服,隻穿了一身素色長裙,腰上掛著劍。她直接開口:
“我們和玄淵殘部結盟了。”
屋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們要給四成靈源,分三期交,第一期今天中午前必須入庫。兩成精銳由葉淩軒帶隊,三天內進駐第一防線。所有行動按聯合推演來辦,每天交換兩次情報。”
丹器堂管事猛地抬頭:“四成?!這是我們半年的儲備!要是遇到大麻煩,拿什麽撐?”
“他們給了地圖。”雲綺月說,“完整的地脈斷裂圖,還有魔族抽靈脈的路線。這不是交易,是救命。”
執法堂長老還是皺眉:“派這麽多人出去,山上空了怎麽辦?魔族要是偷襲——”
“這不是進攻。”雲綺月打斷他,“是聯手防守。協議第四條寫了,一旦發現核心陣法啟動,雙方必須在一炷香內支援。我們不是一個人打。”
她頓了頓,又說:“而且他們的人也在路上。明天早上,第一批向導就能到邊界。”
另一個管事問:“輪班怎麽安排?長期在外,弟子撐不住。”
“每隊出戰七天,回來休息五天。”雲綺月早就想好了,“換班時由後備隊接上,保證前線不斷人。傷亡名單統一登記,撫恤加倍,家人三年內有人供養,孩子優先收為核心弟子。”
屋裏安靜了一會兒。有人低頭算資源,有人小聲商量細節。過了一會兒,丹器堂管事點頭:“藥材和丹藥我可以調一批,但護身符不夠,得現畫。要是大批製符,需要二十個以上符修,至少三天才能做完。”
“天工閣正在改聯絡符。”柳萱兒插話,聲音冷靜,“用談判時的銅牌做底,加上血脈識別,防止別人偽造。信號能通到地下三層,就算在迷宮裏也能傳消息。”
陣法堂的老者想了很久才開口:“如果真要推演古陣台地形,得先送一組符文進去定坐標。不然位置錯了,整支隊伍可能被困死在斷層裏。”
“我已經讓葉淩軒帶人去試陣了。”雲綺月說,“他昨晚就帶人進了第七節點,今早已經有消息。今晚就能出結果。”
會開完了,人都走了。隻剩香爐裏的煙還在飄。雲綺月留在廳裏,坐在小案前,開始核對物資清單。
靈源有多少,丹藥剩多少,符籙做了幾批,陣旗幾套……一項項記下來。紅筆圈出缺的東西。看到“護心丹隻剩三百二十七枚”時,她停了一下,提筆寫:“加急煉製,七天內補到一千枚。”
門外傳來腳步聲,很穩,是葉淩軒。
他走進來,外袍濕透了,頭發還在滴水。他把劍放在桌上,聲音有點累:“外峰演練結束了。合擊陣法能扛住三波攻擊,但第七式銜接慢了半息。要是對上高階魔傀,這點破綻會死人。”
“再練兩輪。”雲綺月沒抬頭,“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改進報告。另外,把昨天參演弟子的心跳數據也送來,我要看他們在壓力下的神識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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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葉淩軒答應後,從懷裏拿出一個小木盒,“天工閣剛送來的改造聯絡符。我試過了,隻有我的血能激活。別人一碰就會毀掉,連屍體都不行——砍下手也沒用。”
雲綺月打開盒子,裏麵是三塊銅牌,表麵多了細細的紋路,像蛛網纏星星。她用手指碰了一塊,銅牌輕輕震動,發出一聲低鳴,像是和她體內的靈力有了反應。
“好。”她蓋上盒子,“交給柳萱兒,讓她負責分發和登記。第一批名單今晚定下來。”
她說完起身,往演武場走去。
陽光灑滿廣場,新弟子正在列隊訓練。他們大多不到二十歲,有的握劍手抖,有的眼神躲閃,臉上還很嫩。教習長老正大聲罵一個摔劍的少年,那人臉漲得通紅,低頭撿劍。
雲綺月站上高台,舉起玉簡。
陽光照在她身上,影子拉得很長。她沒用靈力放大聲音,但全場都能聽清,像風吹過樹梢:
“你們很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下麵沒人說話,連呼吸都輕了。
“昨天夜裏,我們簽了一份協議。名字叫‘共生死’。”
她看了看每一個人的臉。
“東玄洲的地脈正在被抽幹。斷脊嶺發現了餓死的孩子,最小的才八歲,懷裏抱著一塊碎玉,說是娘留給他的護身符。第七節點的井底有一條看不見的路,通向地底深淵。玄淵的人把地圖給了我們,因為他們相信,有人願意阻止這一切。”
她的聲音還是平的,但像錘子砸在人心上。
“我不是來逼你們犧牲的。我是來告訴你們,為什麽我們必須站出來。不是為了門派麵子,不是為了聽命令,而是因為如果現在退了,下次死的就是你們的同門,你們的家人。”
她放下玉簡,從袖子裏拿出那張舊紙——灰甲護衛臨死前交的地圖殘頁。紙很破,墨線模糊,但那條通往地底的路線,像大地上的傷疤,看得清楚。
“這條路,通向魔族的能量樞紐。走它的人,會慢慢變瘋。靈力亂竄,意識崩潰,有些人會在路上發瘋,有些人會忘了自己是誰。但總得有人走。”
風突然停了。
旗幟不動,四周一片靜。
“所有參戰的人,名字都會記進英名碑預備名單。”她說,“不管結果怎樣,宗門都會記住你們。”
沒人說話。風吹動旗幟,嘩啦作響。
一個年輕弟子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聲音發抖,但很堅定:“我報名,第一隊。”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有人抹了把臉,大步走出隊伍;有人攥緊劍柄,咬牙上前;還有一個瘦女孩,默默摘下腰間的令牌,放在報名桌上。
不到一會兒,名額滿了。
雲綺月走下台時,太陽已經升到頭頂。陽光很烈,她額頭出了汗。她回到偏廳,繼續看清單。靈源入庫進度、弟子編組情況、聯絡符調試狀態……都在推進。
柳萱兒進來時抱著一個鐵匣,上麵刻著禁製符文。“一號信道通了。”她說,語氣難得輕鬆一點,“剛收到玄淵回信,向導已經在路上,明天早上前到邊界。對方確認,帶了完整記憶備份,包括三年前失蹤的‘守陵人’看到的一切。”
雲綺月點頭,在本子上畫了個勾。
“還有件事。”柳萱兒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灰甲護衛留下的圖,我讓陣法堂比對過了。那條暗道的走向,和地脈斷裂點完全一樣。他沒騙我們。而且……圖上標的位置,正是當年我們失蹤弟子最後出現的地方。”
雲綺月的手頓住了,筆尖在紙上留下一個小墨點。
她慢慢呼出一口氣,像是放下了很久背的東西。
“我知道。”
她合上本子,拿起紅筆,在最後一頁寫:“備戰進度,已完成六成。”
窗外,弟子訓練的聲音沒停。遠處山路上,幾輛裝滿藥材的推車緩緩過來,車輪壓著石頭,發出悶響。
她伸手摸了摸袖子裏的地圖殘頁,紙角磨破了,字也有些糊。
但那條路,很清楚。
她低聲說:“我們不會讓你們白死。”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傳令弟子衝進來,臉色發白,喘著粗氣:
“師姐!丹器堂出事了!”
“剛才煉護心丹,第三爐炸了,火毒反噬,兩個弟子重傷昏迷。更糟的是……藥爐核心出現了黑色結晶,像是被人動了手腳。柳師姐說,那不是正常的雜質,是‘蝕靈蠱’殘留反應。”
雲綺月猛地站起來,眼裏閃過寒光。
她看向丹器堂方向,那裏升起一縷黑煙,風吹不散,久久懸在空中。
“封鎖現場。”她冷冷下令,“誰也不準進出,等我親自查看。另外,通知葉淩軒,暫停一切外出任務,加強山門戒備。”
她轉身拿劍,快步出門。
雨雖停了,危險已經來了。
真正的戰爭,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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