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發現跡象親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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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綺月走出議事廳的時候,天快黑了。山上的光線一點點暗下來,四周變得灰蒙蒙的。她一直往下走,腳步很穩,像是有什麽事一定要去完成。
風從山穀那邊吹過來,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不像泥土,也不像草木,有點像鐵鏽,還有一點甜膩膩的感覺,讓人不舒服。她皺了皺眉,這味道她沒聞過,但心裏有點發緊。
沒走多久,後麵傳來腳步聲。葉淩軒追了上來,手裏提著那把黑色的斷淵劍。他換了衣服,穿的是短襟勁裝,腰上綁著一條帶子,袖口和領口有銀線,是天機營專用的避靈布料。他沒問她去哪兒,隻說了一句:“我跟你一起。”
聲音不大,但語氣很堅定。
雲綺月看了他一眼。天太暗,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眼睛很亮,像有火在燒。她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又過了會兒,柳萱兒從旁邊的小路跑過來。她背著一個鼓鼓的布包,裏麵叮叮當當響,應該是符紙、藥瓶和鎮靈釘。她喘著氣,額頭出汗,頭發被風吹亂貼在臉上:“你們走得真快,差點沒趕上。”
“你怎麽知道我們要走?”雲綺月停下問。
“整個協理堂都在傳。”柳萱兒壓低聲音,左右看了看才說,“西幻洲地底有動靜,南靈洲也有異常。你一出門,我就猜到你要去哪了。”
她說這話時眼神有點閃,好像還有別的想法。雲綺月沒多問,但她知道柳萱兒看著莽撞,其實心細,對事情的判斷比很多老人都準。
三人一起往前走,誰也沒再說話。天越來越黑,山路變窄,兩邊的大樹擋住了光。越靠近風喉穀北麵,空氣就越悶,呼吸時胸口有點刺痛。
葉淩軒突然抬手讓他們停下。他蹲下,用劍尖撥開落葉,露出下麵的土。土是深褐色的,踩上去會陷一點,而且很快就被撫平了,像是被人動過。
“不是自然翻的。”他說,聲音冷了些,“有人挖過又蓋上了。用了隱土訣,要不是腳感不對,很難發現。”
雲綺月從袖子裏拿出一塊白玉片,邊上刻著古老的監察圖騰。她把玉片貼在地上,手指點了三下。玉片微微發光,空中浮現出幾行字:地下三丈,有微弱靈力殘留,性質不明,與黑蠱門舊術吻合度七成。
柳萱兒皺眉:“這地方一個月才查一次,誰會特意來挖土?還能躲過所有陣眼?”
“不是為了挖土。”雲綺月收起玉片,語氣平靜但透著冷意,“是為了埋東西,或者打通通道。他們不想被發現,但又要留痕跡——這是試探。”
三人繼續走。霧從穀口飄出來,慢慢蓋住樹林,越來越濃。十步外就看不清人了,連神識探出去都會變弱。雲綺月摸了摸衣領裏的符紙,那是天工閣主給的追蹤符。它在發熱,說明她的位置還沒暴露。
“關掉靈識。”她低聲說,“別往外放。這霧有問題,會吸感知。”
柳萱兒立刻收回神識,臉色有點白。平時靠神識走路的人突然不能用了,就像瞎了一樣。她咬了咬唇,抓緊了肩上的包。葉淩軒也收了氣息,整個人安靜得像融入了黑夜,連呼吸都聽不見。
他們改用手勢交流。雲綺月指前麵,再指地麵:目標在前,注意腳下。葉淩軒點頭,走在最前麵,腳步極輕,劍一直握在手裏。
霧裏傳來聲音,很輕,像金屬震動,又像風吹縫隙。每十二息響一次,不多不少,非常規律。
柳萱兒打手勢:是不是那個波動?
雲綺月搖頭。這個聲音更近,是從地底下傳來的,不像之前的遠程信號。它更原始,更像是從身體裏發出來的。
走了半個時辰,他們到了地圖上的地點——一片死樹林中間有個坑,直徑三丈左右,周圍長滿黑色苔蘚,油亮冰冷。坑邊有一圈生鏽的金屬管,半埋在土裏,是廢棄多年的輸靈管道入口。三十年前這條管道連接南北靈脈,後來出事被封,成了禁地。
雲綺月揮手,三人停在五十丈外的一棵枯樹後。樹幹已經腐爛,但沒倒,像個指向天空的手指。
她拿出一塊殘破的石板,是當年風喉穀失守時搶出來的記錄器。她輸入口令,劃過裂痕屏幕。一會兒後跳出兩組數據:南靈洲最後一次波動是兩個時辰前,西幻洲是半個時辰前。兩地間隔六小時,節奏穩定,誤差不超過三息。
“他們還在按計劃進行。”她傳音說,“主陣沒啟動,但測試沒停。他們在校準。”
葉淩軒盯著坑口,眼神冷了:“要不要進去看看?”
“不急。”雲綺月搖頭,“先取樣。不能打草驚蛇。”
葉淩軒用劍尖挑起一點黑土,動作很輕,放進隨身的玉匣。土一進匣,匣子邊緣冒起灰霧,浮現三個扭曲符文,很快消失。
明顯是有問題的能量。
柳萱兒從包裏拿出一張黃符,上麵畫著鎖鏈紋,是她自己畫的封靈符。她貼在玉匣上,低聲念咒,符紙燃起幽藍火焰,瞬間吞掉灰霧。她動作熟練,但手有點抖,指甲都發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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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裏麵會不會有屍體?”她小聲問,聲音快被霧吞沒了。
“不會有屍體。”雲綺月看著坑口,“他們不會留痕跡。如果有,也不是我們能看見的——比如記憶,比如魂印。”
話剛說完,地麵輕輕震了一下。很輕微,像遠處敲鍾,但又有節奏,像心跳。
三人同時屏住呼吸。
霧裏的聲音變了。剛才還是規律震動,現在變成斷續的嗡鳴,像什麽東西被激活了,又像機器睜開了眼。
葉淩軒迅速在周圍放了三枚隱跡符,組成一個小防護陣。能短暫遮蔽身形,幹擾鎖定。做完後他低聲問:“你覺得下麵是什麽?”
雲綺月沒回答。她又看了眼追蹤符。它比剛才更熱了,但還沒到報警的程度。說明她現在安全,但危險在靠近。
“我們得確認裏麵有沒有人。”她說。
“我去。”葉淩軒說,語氣堅決。
“不行。”她攔住他,“你太顯眼。你是斷淵劍傳人,氣息特別。如果有監控,第一個就會發現你。”
“那我去。”柳萱兒舉手,聲音輕但堅定,“我個子小,動作快。以前在荒野鑽過蛇洞、塌礦道,這種事我熟。”
雲綺月猶豫了一下。她知道柳萱兒不亂來,但也清楚這一去可能回不來。
最後她點頭:“隻能在外圍查,不準深入。發現不對立刻撤。我會在十息內接應你。”
柳萱兒放下包,隻帶一張輕身符和一把短匕首,彎著腰靠近坑口。她落地無聲,像隻貓。
雲綺月和葉淩軒躲在枯樹後,緊緊盯著她。霧太濃,視線模糊,但他們感覺那坑口像張開的嘴,等著人進去。
柳萱兒蹲在坑邊,用匕首刮下一點黑苔,放進小瓷瓶。然後趴下,耳朵貼地聽了一會兒。
片刻後她回頭打手勢:有像呼吸的節奏,從地下傳來,不止一處,至少三股,間隔均勻。
雲綺月正要回應,突然發現追蹤符猛地變熱,幾乎燙皮膚。
她立刻打出一道靜音符,罩住三人。同時升起屏障,隔絕聲音和氣息。
就在同一秒,坑口周圍的黑苔開始蠕動,像活的一樣,往金屬管方向縮,露出下麵漆黑的管口。
葉淩軒手已按在劍柄上,指節發白。
雲綺月盯著那些動起來的苔蘚,心跳加快。她記得天工閣主說過,這種苔不該長在這裏。十年前管道廢棄後,這片地就沒靈力,連最耐寒的草都不長。現在不僅長了,還在動,而且像是被召喚一樣退開。
柳萱兒快速退回,蹲到他們身邊,喘氣:“那下麵……不是空的。”
“你怎麽知道?”葉淩軒問。
“我扔了顆石頭下去。”她壓低聲音,“三息後才聽到回聲。而且……回聲不止一個方向,像是裏麵有多個空間,結構複雜。”
雲綺月馬上調出石板殘片,導入土壤數據。屏幕閃了幾下,彈出警告:檢測到低階魔紋殘留,活性未消,與三十年前黑蠱門禁術‘蝕骨引’吻合度八成二。
她瞳孔一縮。
黑蠱門三十年前就被滅了,典籍全燒,門主魂魄也被鎮住。如果這裏出現他們的符文技術,隻有一個可能——有人複原了禁術,而且是最近幾個月的事。更可怕的是,對方不僅掌握了技術,還在實地布置。
“他們不是在布陣。”她低聲說,聲音冰冷,“是在喚醒什麽。”
葉淩軒皺眉:“喚醒什麽?不會是……當年被封的‘心魘’吧?”
“不知道。”她看著坑口,目光鋒利,“但一定和風喉穀失守有關。那一夜死了三百二十七人,可沒人見過屍體。碑文隻寫了一句:‘魂歸虛壑,不得超生’。”
三人沉默。霧越來越濃,坑口完全看不見了。隻有那截鏽管露在外麵,像斷裂的骨頭,指著地下。
雲綺月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她把玉匣收好,石板殘片貼身藏起。風吹起她的長發,露出脖子上一道淡紅的舊傷——三年前任務留下的,一直沒好。
“我們不能再等了。”她說,“明天一早,必須上報核心長老團。”
“可你說不能驚動任何人。”柳萱兒提醒,“上次你說過有內鬼,長老團裏不一定幹淨。”
“現在不一樣。”她看著枯林,聲音低但堅定,“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如果我們還不做點什麽,等到主陣成型,誰都救不了。到時候,不隻是風喉穀,整個東域都會變成死地。”
葉淩軒點頭:“我回去安排接應隊伍。”
“不。”她搖頭,“這次不能靠人多。對方既然敢動,肯定設了陷阱。我們要換種方式查——悄悄地查。”
她從袖中拿出一枚銅牌,很舊,正麵刻著“協理堂主事”,背麵是虎形暗紋。這是她任職五年才拿到的信物,能臨時調動秘察資源。
她用力一捏,銅牌邊緣裂開一道縫,代表要打破常規流程。
“我要申請開啟‘暗察令’。”她說,“以個人名義,繞過正常程序,啟動三級隱案調查。”
柳萱兒臉色變了:“那是違規的。萬一被查出來,輕則撤職,重則關進問心牢。”
“我知道後果。”她打斷,“但現在顧不上了。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有些路,總得有人先走。”
遠處,那根輸靈管突然發出一聲輕響,像裏麵有什麽東西滑了一下。
雲綺月轉頭看去,眼神一緊。
管口的黑苔已經沒了,露出漆黑的通道。深處有一點紅光,閃了一下,又滅了。
像一隻眼睛,剛剛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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