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發現計劃知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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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綺月靠著樹幹,呼吸比剛才穩了一些,但胸口還是悶。她的右手緊緊抓著儲物袋,手指發白,掌心的黑灰怎麽擦都擦不掉。風吹過來,灰輕輕飄起,在夕陽下閃著暗光,像是粘在了皮膚上。
    葉淩軒站在她旁邊,劍放在膝蓋前,劍鞘上的符文沒有亮光,好像被壓住了。他時不時抬頭看天,太陽已經偏西,樹林裏的影子拉得很長。風變冷了,吹在身上有點刺。他知道,天一黑,陰氣就會更重——那東西最喜歡這個時候出來。
    “你閉眼休息一會兒。”他說,聲音低,但很堅決。
    雲綺月搖頭:“我睡太久了。”
    “就一炷香時間。”
    “夠了。”她抬手摸了摸左邊肋骨,那裏還在疼,不是特別尖的那種,而是持續地、鈍鈍地痛,像有根燒過的線從骨頭裏往外扯。她沒動,隻是盯著地麵,看著一片被踩碎的枯葉。葉脈裂開的樣子,和洞裏機關圖有點像。她突然想起進洞前莫衡長老說過的一句話:“機關識人,不是看長相,是看氣息、血脈、魂痕。”
    她心裏一震,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其他弟子在不遠處坐著。有人守著警戒符陣,手指不斷掐訣調整方向;有人靠在石頭後麵歇著,沒人真睡。死了兩個人的事壓著所有人,大家連呼吸都很輕,怕驚到什麽。一個年輕女弟子縮在角落,手裏攥著一張傳訊符,符紙已經被汗水浸軟,邊緣發黑——這是靈力不穩的表現。
    葉淩軒低聲說:“換崗的人去東邊布第二層結界,別走遠,要能看見這裏。”
    一個弟子站起來,是陳硯,外門出身,瘦但走路穩。他剛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停在一塊青石邊上。
    “地上……動了。”
    大家看過去。那塊石板輕輕震了一下,像是下麵有什麽撞到了。如果不是他正好踩在那裏,根本發現不了。接著又震了一下,再一下,越來越快,像地底有心跳。
    葉淩軒立刻起身,劍尖指向洞口,劍身嗡的一聲,自己彈出三寸。雲綺月也想站起來,卻被他一手按住肩膀。
    “你別動。”
    她沒掙紮,隻是抬頭看他。他臉色不好,額頭出汗,手臂上的黑線雖然用符貼過,但顏色更深了,帶著紫灰,像是毒進了經絡。可他的眼神很清,甚至比平時更冷、更定。
    洞裏很安靜。風吹進來,卷著落葉在地上沙沙響。可這聲音裏,好像夾著一點“哢噠”聲,像機關鬆了。
    過了一會兒,又是一震。
    這次是從牆邊來的。一塊小石頭從岩壁上掉下來,砸在地上裂成幾塊。緊接著,一道細縫在磚縫間出現,迅速擴散,像蜘蛛網。裂縫經過的地方,磚麵浮出暗紅符紋,一閃就沒了。這不是自然裂開——是機關啟動了。
    “退後!”葉淩軒喊了一聲,語氣嚴厲。
    所有人都往後退。雲綺月被兩個弟子扶到樹後。她回頭看了眼洞口,裏麵黑得像墨水,像一張嘴等著吞人。就在那一瞬,她好像看到洞深處閃過一道銀光,很快,像黑暗中眨了下眼。
    裂縫停了。接著,一隻由黑氣組成的手從縫裏伸出來,五指張開,朝空中抓了一下,像在試空氣。那隻手沒有肉,全是纏繞的陰氣,指尖滴下墨一樣的液體,落地就冒煙,燒出小坑。
    “影蹤蠱來了。”一個弟子聲音發緊,符籙都在抖。
    “不是蠱。”葉淩軒盯著那隻手,語氣冷靜,“是機關。它記住了我們的氣息。隻要有人離開警戒範圍,它就當成逃跑,開始追捕。”
    那隻手慢慢縮回去,裂縫合上,磚麵恢複原樣,好像什麽都沒發生。可地上那些被腐蝕的小坑還在冒煙,說明剛才不是假的。
    但大家都明白,這才剛開始。
    雲綺月小聲問:“它會追出來嗎?”
    “不會。”葉淩軒說,眼睛沒動,“它隻能在洞裏。但我們靠近就會觸發。它是‘鎖’,不是‘獵犬’。”
    “那柳萱兒呢?”
    “她走的是另一條路,繞過了主道。隻要不碰機關,就不會被鎖住。”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但她帶走了半塊玉玨——那是開密室的鑰匙之一。如果她出事,對方就能拚出完整的。”
    雲綺月沒再問。她低頭看自己的手,掌心的黑灰在夕陽下泛著暗光。她腦子裏浮現出那份名單上的名字:莫衡長老、天音閣執事、玄陽宗外門統領、寒溪穀客卿、赤霄殿巡查使……七個門派,十三個人。有的三年前死在“斷崖之變”,有的最近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她抬頭看向葉淩軒,聲音很輕:“名單裏……有沒有你認識的?”
    葉淩軒沒說話。他看著劍柄,手指慢慢收緊,關節發白。劍穗上的鈴鐺晃了晃,卻沒有聲音——被下了禁音符。
    很久以後,他才說:“有。”
    “是誰?”
    “不能說。”他聲音更低,“現在不能講。”
    雲綺月沒追問。她知道有些話一旦說出來,就沒法收回。信任破了,就補不回來了。就像當年紫霄仙門大火,她躲在藏書閣後,親眼看見一個執事把火油潑向師尊閉關的屋子,她那時太小,救不了人,隻能看著火焰吞了一切。後來那人成了英雄,而她,是唯一活著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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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儲物袋抱得更緊了。裏麵的文件、玉簡、木匣碎片,都是證據。隻要這些東西還在,真相就沒有消失。
    遠處傳來一聲鳥叫,短促,尖利,不像山雀。葉淩軒猛地抬頭,目光掃向樹林深處。那邊沒動靜,隻有樹影晃動,枝葉交錯,像藏著很多人。
    “你休息。”他對雲綺月說,“我守著。”
    她靠著樹坐下,閉上眼。身體很累,腦子卻清醒。她想起進洞的事,想起青銅門打開時冒出的黑氣,想起玉簡裏那個戴麵具的男人。厲無咎。三年前斷了左臂,掉下山崖沒死。現在回來了,帶著更大的陰謀。
    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站在祭壇上,腳下是血,頭上是黑雲。一個人從陰影裏走出來,穿著紫霄仙門的衣服,袖口繡著一朵銀梅。那是母親最喜歡的花。那人伸手,說了句話:
    “門開了,你也該醒了。”
    她猛地睜開眼。
    最後一絲光也沒了。夜幕降臨,山林變暗。守夜的弟子點亮照明符,藍光照著營地,人臉忽明忽暗。葉淩軒還坐在原地,劍放在腿上,眼睛盯著洞口,一動不動,像石頭雕的。
    雲綺月抬起右手,又看掌心的黑灰。她想起小時候聽老宮人說過的一句話:
    “讀過亡者之書的人,終將被死亡記住。”
    她握緊手,把黑灰藏進掌心。
    這時,葉淩軒忽然站了起來。
    “有人來了。”
    雲綺月立刻警覺。她扶著樹幹站起來,看向樹林邊緣。夜裏很黑,樹影重重,但她也感覺到了——空氣中有輕微波動,像是有人藏了氣息,但漏了一點靈力。
    一個身影從樹後走出,腳步輕,是他們留的暗哨裴照。他臉色蒼白,右肩有血,明顯受傷了。
    “發現痕跡。”他走近,聲音很低,“林子裏有新腳印,不是我們的。兩個,一深一淺,像是有人背著傷者走。腳印邊有拖痕,方向往主路去了。”
    葉淩軒眼神一冷:“往哪邊?”
    “主路。”
    雲綺月馬上明白:“他們在追柳萱兒。她帶走了玉玨,對方不會放過她。”
    “不一定。”葉淩軒皺眉,“可能是誘餌,想引我們離開。如果我們全出去,沒人守洞口,機關重啟,後果嚴重。”
    “可萬一真是她出事了呢?”雲綺月聲音發顫,“她要是被抓,名單落到敵人手裏,整個修真界都會亂。那十三個名字,牽著十三個門派的根!”
    葉淩軒看了她幾秒,眼神複雜。他知道她在想什麽——柳萱兒是她進宗門後第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當年她被人排擠時,隻有柳萱兒偷偷送藥、幫她值夜。這份情,她一直記得。
    “你想去?”他問。
    她沒回答,隻是把手伸進儲物袋,握住剩下的文件。指尖碰到一塊冰冷的玉片——是她從洞裏撿到的半枚身份令,上麵有個模糊的“葉”字。她沒告訴他,也不敢問。
    葉淩軒終於開口:“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許去。”他語氣堅決,“你現在狀態不行,連飛劍都難控。而且你掌心沾了黑灰,那是‘亡契’的印記,強行運功會加快侵蝕。”
    她咬唇,沒再爭。
    “那你帶兩個人去,快去快回。”她說。
    葉淩軒點頭。他轉身點了兩名弟子:“拿照明符和鎮邪釘,跟我走。”
    臨走前,他回頭看她一眼:“守住這裏,等我回來。”
    她站著沒動,看著三人消失在林中。風吹起她的長發。她低頭看掌心,那點黑灰還在,像烙下的印。
    遠處,一片樹葉落下,砸在地上。
    營地又靜了。可就在這安靜中,雲綺月忽然聽到一聲極輕的“滴答”——像水珠落地。
    她緩緩抬頭,看向洞口。
    洞壁上,不知什麽時候,滲出一縷黑液,正順著石縫滑下來,滴到地上,發出輕微的腐蝕聲。
    她屏住呼吸,悄悄把隱息符貼在胸口,同時握住儲物袋裏的鎮邪釘。
    機關,從來就沒停。
    它一直在等,等人放鬆警惕。
    等下一個踏進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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