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收集物品尋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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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綺月回到紫霄仙門時,天色已暗,山風卷著枯葉在石階上打轉,像是某種不安的預兆。她腳步未停,衣袂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徑直穿過沉睡的殿宇群,走向後山那片常年霧氣繚繞的禁地。那裏有一間不起眼的石屋,藏於斷崖之下,連守山靈獸都避而遠行。
葉淩軒跟在她身後半步,劍柄始終握在右手可及之處。他沒問為何深夜來此,也沒問那三件從戰場帶回的物品究竟藏著什麽秘密。他知道,雲綺月若想說,自會開口;若沉默,便是危險尚不可言。
柳萱兒抱著一個布包走在最後,指尖沾著一點灰——那是清理符紙殘片時留下的痕跡。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忽然想起昨夜那個死士自爆前扭曲的臉,還有那一瞬閃過的、與常人迥異的眼瞳:漆黑如墨,不見瞳仁,仿佛深淵張口。
石門推開時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像是多年未曾開啟的棺槨。密室內部空蕩冷寂,四壁嵌著幾盞靈燈,燈火微弱,映得人影搖曳如鬼魅。空氣中有股陳年的濕氣,混雜著金屬鏽蝕與符墨焚盡後的焦味。
雲綺月走到中央,將三個玉匣依次擺在地上。她的動作極穩,卻在觸碰到最右邊那隻時微微一頓。那是一隻通體墨玉雕成的匣子,表麵刻著鎮封咒紋,邊緣已有細微裂痕。她深吸一口氣,掌心覆上鎖扣,輕輕一按——“哢”一聲輕響,扣環彈開。
黑色符紙靜靜躺在其中,完好無損,唯有邊緣微微卷起,顏色比數日前更深了些許,仿佛吸飽了血一般。她沒有直接伸手去取,而是從袖中抽出一方白綢,細細鋪於掌心,才用指尖夾住符紙一角,緩緩抽出。
就在符紙離匣的一瞬,溫度驟降。
葉淩軒立刻上前一步,劍尖點地,在三人周身劃出一道淺痕。靈力流轉,地麵浮現出淡金色的陣紋,是他自創的“驚蟄警戒陣”,一旦有外物侵入或符文異動,劍柄便會震鳴示警。
“你總覺得它會動?”柳萱兒蹲下身,盯著那張毫無生氣的符紙,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解,“可它一直都沒變。”
“昨夜死士自爆前,嘴裏念的就是這種字。”雲綺月指著符紙上一段細密如蛛網的紋路,“我記住了。每一個轉折,每一道回鉤——和這個,一模一樣。”
柳萱兒皺眉:“你是說……他們在用這個東西控製人?”
無人應答。寂靜中,隻有靈燈偶爾爆出的一點火星聲。
雲綺月已打開第二隻玉匣。青銅碎片靜靜臥於軟絨之中,色澤斑駁,像是經曆了千年的埋葬。她將其翻轉,正麵金紋在昏光下一閃,竟似有流動之感。她凝視良久,又取出第三樣東西——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邊緣焦黑,背麵朝上,看不出材質來源。
她將碎片與金屬片緩緩靠近。當兩者距離不足寸許時,忽然發出一聲輕響,如同鐵片相吸,金屬片竟自動貼合至青銅碎片的缺口處,嚴絲合縫,渾然一體。
柳萱兒倒吸一口涼氣:“真的能連上……這不是巧合。”
雲綺月的手指沿著拚接後的圖案滑過。那是一個完整的環形,由七組重複符號環繞而成。每一組結構相似,卻又微妙不同,像是一種高度規整的語言體係,卻又透著不屬於人間的森然秩序。
“這不是魔族的文字。”她低聲道,“我在《九洲異文考》《上古典錄》裏都沒見過。”
葉淩軒目光掃向牆角書架:“要不要找懂古文的人來?或許藏書閣有線索。”
“現在就去。”她點頭,“但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此事一旦泄露,隻會引來更多耳目。”
柳萱兒起身:“我去叫陳昭,他去年整理過北境殘卷,對邊荒文字有些研究。”
“不行。”雲綺月搖頭,“他雖細心,但嘴快。上次秘傳陣圖的事,不過提了一句,第二天整個東峰都在議論。”
“那……周臨?沈清?他們看過西荒碑文。”
“可以。”她略一思索,“再加一個——林師姐的弟子,姓趙,名字我不記得了,就是那個總在藏書閣抄書的年輕人,整日埋頭伏案,連飯都忘了吃。”
柳萱兒記下名字,轉身出門。夜風湧入,吹得靈燈一陣晃動,影子在牆上拉長變形,宛如鬼爪伸縮。
葉淩軒守在門口,背對著密室,目光投向遠處山林。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劍柄上的刻痕——那是三年前南嶺失蹤案後,他自己刻下的數字:七。七個本該活著的弟子,七具從未找到的屍體。
雲綺月低頭繼續研究那張符紙,忽然察覺背麵似乎有異。她將符紙翻轉,借著靈燈微光細看,隻見極淡的痕跡浮現於紙背,幾乎難以辨認,像是以極細毫針蘸血寫就。
她湊近,屏息凝神。
隻能看清兩個字的輪廓。第三個字被燒毀大半,隻剩一道斜劃。
“奉……令……”她低聲念出。
葉淩軒聞聲回頭:“你說什麽?”
“這裏寫著‘奉令’。”她指向那行幾乎不可見的字跡,“後麵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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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來,從腰間解下一塊玉鏡,鏡麵溫潤泛青,乃是師父親授的“照幽鑒”。他對著符紙一照,鏡麵泛起微光,模糊筆畫漸漸清晰起來。
“奉影淵令。”他讀了出來。
雲綺月猛地抬頭:“你說什麽?”
“影淵。”他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壓得更低,“這三個字連在一起,是‘影淵’。”
“你見過這個詞?”
“小時候在一本禁書上看到過。”他的聲音沉下去,仿佛不願觸及那段記憶,“師父發現後當場焚燒,隻留下一句話——‘影不出世,淵不啟門’。”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寒意。
一刻鍾後,三人陸續趕到。
周臨提著墨盤和紙,神情謹慎;沈清手中捧著一本破舊手抄冊,封麵已磨得看不出字跡;最後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口,衣袍上還沾著未幹的墨跡,顯然是從書桌前直接趕來。
“趙子安。”那人自我介紹,聲音清冷,目光卻敏銳如鷹。
雲綺月讓他們坐下,將三件物品置於中央。“我要你們認這些字。”她說,“不要管來源,不要問用途,隻看內容。若有聯想,立即說出。”
周臨先動手。他用毛筆蘸水,在紙上臨摹下第一組符號,筆鋒嚴謹,一絲不苟。沈清翻開手冊,一頁頁查找對應記錄,眉頭越皺越緊。趙子安則閉上眼,嘴裏默念著某種古老的音節,像是在喚醒記憶深處的殘篇。
半個時辰過去,燭火漸短,誰都沒出聲。
終於,趙子安睜開眼,眸光微顫:“這不像任何一洲的通用文字。但我曾在一篇殘篇裏見過類似的結構——東玄洲的‘夜詔文’,專用於祭祀隱神。”
“隱神?”柳萱兒問。
“就是不被記載的神。”他說,“它們不在正統典籍中,也不受香火供奉。據說它們存在於光之外,靠信徒的恐懼存活。而‘影淵’,正是其中一位的名字。”
屋裏一下子靜了。
雲綺月看向葉淩軒:“你剛才說的那本書……是不是也提到了這個?”
他點頭:“書裏說,影淵曾試圖入侵人間,被七大仙門聯手封印。條件是——每百年需獻祭一名純靈之體,否則封印鬆動。”
“我們這一代,有人失蹤過嗎?”她問其他人。
無人回答。
但她記得。三年前,南嶺有個女弟子突然沒了蹤影。當時說是走火入魔,經脈盡斷,屍體也未能尋回。可如今回想,那女子最後出現的地方,正是後山禁地附近的一處廢棄祭壇,而她體內靈脈純淨無比,正是所謂“純靈之體”。
“這不是魔族自己行動。”雲綺月站起身,聲音冷冽如霜,“他們是被人指使的。”
“誰?”柳萱兒問。
“幕後有人在推動這一切。”她說,“伏擊、死士、符陣,都不是臨時起意。他們早就在布局,而且對我們很了解——清楚我們的巡邏路線,知道哪一天值守換崗,甚至……能精準避開掌門布下的巡查結界。”
趙子安忽然開口:“我還能認出幾個詞。”他指向青銅碎片上的另一段紋路,“這裏有句完整的話——‘潛入四洲,引亂而取之’。”
沈清臉色變了:“這是計劃。不是進攻,是滲透。”
“不止是進攻。”雲綺月盯著那行字,一字一頓,“是腐化。他們早就派人混進來了,藏在我們中間,扮作同門,聽我們議事,看我們布防。”
周臨放下筆,聲音發緊:“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現在說的話,也可能被聽見。”
沒人反駁。
雲綺月收起所有物品,重新封入玉匣,逐一施加新的封印咒。她對三人道:“今晚的事,不準對外提一個字。你們回去後,把今天抄的東西全部燒掉,墨盤洗淨,紙屑焚盡,不得留存絲毫。”
三人肅然應諾,離去時腳步極輕,仿佛怕驚動黑暗中的耳朵。
密室隻剩他們三個。
柳萱兒靠在牆上,指尖微微發抖:“接下來怎麽辦?”
雲綺月沒答。她走到牆邊,拿起一塊空白玉簡,指尖凝聚靈力,緩緩刻下“影淵”二字。筆畫深峻,力透玉背。接著,她又補上那句“潛入四洲,引亂而取之”,最後一筆落下時,玉簡竟微微震顫,似有所感。
葉淩軒看著她:“你不報掌門?”
“現在報,隻會打草驚蛇。”她說,“我需要證據,證明這不是猜測,而是確鑿的事實。否則,掌門不會動用資源徹查,長老們更會以‘動搖人心’為由壓下此事。”
“那你打算怎麽做?”
“查。”她將玉簡小心放入懷中,“從最近半年失蹤的弟子開始,調閱各洲上報的異常事件檔案。還有——戰場上其他碎片有沒有被撿到?”
柳萱兒搖頭:“隻有這一塊。其餘都被炸成了粉末。”
“那就去挖。”她說,“同一個地方,不可能隻留一件東西。敵人不會無緣無故在那裏設伏,那裏一定曾是他們的據點,或是……某種儀式的起點。”
葉淩軒皺眉:“你還想回去?那片戰場已被列為死域,靈氣紊亂,連飛鳥都不敢靠近。”
“正因為如此,才更要回去。”她看向門外,“天還沒亮,來得及。趁著晨霧未散,趁著守界碑尚未激活巡空陣法。”
她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忽然停下。
“等等。”
她轉身,從玉匣底部抽出一張薄紙。這是她在清理符紙時順手墊進去的,原本隻是防潮用。可此刻,在靈燈微光下,紙上竟浮現出淡淡的印記。
那是符紙的反印。
她將紙平鋪於地,俯身細看。
一行小字出現在角落——
“子時三刻,門開一線。”
眾人皆屏息。
雲綺月緩緩站直身體,眼中寒光乍現:“這不是警告,是約定。”
“有人要在今晚打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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