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決戰前夕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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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剛吹滅桌角的燈,火苗跳了一下,才徹底熄掉。雲綺月的手停在玉佩邊上,指尖有點抖。不是因為冷,是這塊玉佩突然變得很熱。它本來不該有溫度,尤其是這種深秋的夜裏。
她沒抬頭,隻低聲說:“把傳音符給我。”
簾子被掀開,一股濕氣吹進來。柳萱兒快步走進來,手裏拿著一疊黃紙符,邊角畫好了紋路,墨還沒幹,泛著淡淡的金光。她把符放在桌上,聲音壓得很低:“西崖的探子回來了。副使帶人接應回來,灰袍人確實在往東穀走,後來不見了。”
“不見了?”雲綺月終於抬頭,眼神很冷,“不是被攔住,是直接消失?”
“是。”柳萱兒點頭,眉頭皺著,“探子說,那人最後出現在東穀南口三裏處的斷崖邊。腳印突然沒了,地麵沒有翻動痕跡,連靈識都查不到,像撞上了一堵牆。”
雲綺月站起身,左手藏進袖子裏。她感覺到掌心有血滲出來,黏在衣服上。這不是新傷裂了,是舊傷被寒氣逼出的血。她沒說話,隻是繼續走到地圖前,手指按在東穀南側山脊線上。這段地勢陡,靈氣少,一直沒人防守。正因如此,反而容易被人鑽空子。
她問:“南嶺停工了嗎?”
“停了。”柳萱兒答得幹脆,“天工閣的人說所有弟子都撤進了石洞,用寒髓石碎片蓋住了靈樞,不會被發現。通風口也改成了地下道,外麵再怎麽查也查不到。”
“很好。”雲綺月盯著地圖,“追蹤符準備好了嗎?”
“三級陣列已經啟動,隻要他再動,我們就能定位。”柳萱兒頓了頓,“但如果他身上有避靈禁器,或者進了死脈區,陣列可能就沒用了。”
雲綺月冷笑:“敢進死脈,就是自尋死路。我不信有人能活著穿過那片地方。”
她看向帳外。營地比平時亮了很多,巡邏的人來回走動,腳步急促。她知道警報已經拉響,但沒人敢大聲說——怕亂了軍心,也怕敵人聽見。
她拿起一張傳音符,寫下命令,字跡鋒利:
“丹堂立刻分發九轉還魂丹到前線藥站,每隊十枚,登記清楚,不得拖延。”
符紙飛出,化作一道光射向北方。
第二張傳音符馬上寫好:
“葉淩軒接管主營防務,各門派輪流巡查不能停,高台設雙哨,夜間加派遊騎。”
第三張剛寫完,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踩碎了落葉。
副使掀簾進來,肩甲上有泥,臉上出汗,呼吸不穩。他站在桌前,喘著氣說:“敵軍動手了。北麵兩個駐地同時被襲,是小股隊伍,穿黑衣,動作快,專打靈樞節點。”
雲綺月眼神一緊:“傷亡情況?”
“三名弟子重傷,一人斷臂,其餘輕傷。”副使聲音低沉,“他們放火燒了警示塔,煙很大,但我們反應快,火撲滅了,信號沒升上去。”
“不是巧合。”她看著地圖,語氣冷靜,“他們是故意打亂我們的部署。知道我們在訓練,主力分散,這時候出手,就是想逼我們慌。”
副使點頭:“青霞派有人提議提前總攻,說不能再等了。”
“誰提的?”
“帶隊的弟子,姓裴,年輕,脾氣衝。聽說昨晚還在練劍場和同門打了一架。”
雲綺月冷笑:“衝動解決不了問題。現在出擊,等於送死。敵人就是要我們亂,調兵、暴露破綻。”
她說完,轉身走向兵器架,取下自己的長劍。劍身反光,照出她半張臉——臉色白,身形瘦,眼裏卻有火。她用手摸了摸劍刃,確認夠鋒利,然後對柳萱兒說:“你留在主帳,盯緊追蹤陣列,有問題馬上告訴我。”
“你要去?”柳萱兒猛地抬頭,“你現在不能離開!萬一出事——”
“正因為不能亂,我才必須去。”她打斷,“我不在,人心更容易亂。一句‘總攻’就能讓防線崩潰。”
她走出主帳,夜風吹起她的衣角。外麵站著三十六名精銳弟子,有紫霄仙門的劍修,也有經驗豐富的散修。看到她出來,所有人立刻站直,一聲不吭。
雲綺月掃了一圈,開口,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很清:“北麵遇襲,敵人想讓我們慌。但我們不能慌。他們打邊角,我們就守住每一寸地。你們跟我走,支援駐地,清理殘敵,但不準追擊。記住,這不是決戰,別把自己搭進去。”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看著她。
她抬手一揮:“出發。”
隊伍迅速分成三組,沿不同路線前進。雲綺月走在中間一組,步伐穩定,呼吸均勻,好像左臂沒受傷。可山路不平,每次震動都牽動傷口。她隻能把左手貼在腰側,用衣服遮住滲血的地方。
走了半個時辰,前方有了動靜。
一名探子從林中跑出,跪在地上,臉色發白:“報告!敵軍退了,但留下東西。”
“什麽?”
“地上有黑色符紋,會動。靠近的人靈識受幹擾,有人昏倒,有人胡言亂語,說自己看見了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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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綺月皺眉:“帶我去。”
她跟著探子來到被襲駐地。這裏原本是臨時營地,幾座木屋圍著一個靈樞石台。現在屋子燒了一半,焦木橫七豎八,空氣中有焦味,還有一絲奇怪的腥甜。石台裂開,上麵刻著一個扭曲的符號,像蛇纏骨頭,不斷冒出黑氣,還在慢慢動。
幾名符修營弟子正用黃紙符壓住邊緣,但黑氣還在往外擴散,所到之處,草枯土黑。
柳萱兒不知什麽時候也來了,蹲在石台邊查看。她伸手試了試溫度,搖頭:“這不是普通符紋。它在吸地脈靈氣,像是某種陣法碎片,而且……它在自己修複。”
“能封住嗎?”
“可以。”她從懷裏拿出一張新符,上麵畫著三層隱息紋,邊緣有細銀線,“這是我改過的版本,疊加後能隔絕能量。但隻能撐六個時辰。這東西太邪,我怕會反噬。”
“先封住。”雲綺月語氣堅決。
柳萱兒開始貼符,其他人幫忙壓角。符紙剛貼上,黑氣劇烈翻騰,發出嘶嘶聲,像被困的野獸。最後,在眾人合力下,黑氣被逼回裂縫,縮成一點幽光,不動了。
雲綺月蹲下,用劍尖刮下一點殘留物,放進小瓷瓶裏。她收好瓶子,低聲問:“你覺得這是誰留下的?”
柳萱兒搖頭:“沒見過。但手法熟練,筆順流暢,力道準,不是新手能畫出來的。背後肯定有人專門研究這種東西——可能是某個失傳的邪修門派。”
雲綺月沒再說話。她站起來,看向遠處的山。東穀那邊,天還是黑的,沒有光。但她知道,黑暗裏有人在看他們。
她拿出傳音符,寫下一條消息:
“各隊注意,今夜不得單獨行動,外出任務必須三人以上同行。發現類似符紋,立即上報,不要觸碰。”
符紙飛走後,她對身邊弟子說:“清點傷亡,傷員送回主營。屍體帶回,不能留在外麵。”
“是!”
她轉身要走,突然停下。
左臂劇痛,整條手臂發麻,像無數針紮進骨頭。她靠在牆邊,右手用力按住手腕,忍著那陣刺痛。冷汗滑下額頭,她咬牙不出聲。
柳萱兒看到了,走過來扶她:“你該休息了。傷口要處理,不然毒素會擴散。”
“不行。”她聲音沙啞,“現在倒下,後麵的人更撐不住。我若退,他們就沒了主心骨。”
她推開柳萱兒的手,繼續往前走。腳步有些晃,但她沒停。每一步都很疼,可她走得堅決。
回到主道時,葉淩軒迎麵走來。他身後跟著六名紫霄仙門弟子,都帶著武器,神情警惕。
“主營安全。”他說,“我查過了,各隊都在崗,沒人擅離職守。”
“青霞派呢?”
“帶隊弟子被勸回去了,現在在練劍場加訓,說是‘用劍壓怒’。”
雲綺月點頭:“很好。你回去繼續盯著,我這邊處理完就回來。”
“你受傷了。”葉淩軒忽然說。
她一愣。
“你的袖子在滴血。”他指著她左臂。
她低頭看,才發現布料濕透,血順著袖口流下,在地上留下幾點暗紅。
她扯下一段布條,隨手綁住手腕:“沒事,舊傷。”
“讓我看看。”
“不用。”她後退一步,“現在不是時候。”
葉淩軒沒再堅持。他看著她,眼神複雜,有擔憂,也有敬重。片刻後,他低聲說:“如果你撐不住,就說一聲。我不是為了權位,是為了整個聯盟。”
她笑了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說完,她轉身繼續走。
柳萱兒跟上來,低聲說:“我已經讓符修營重新檢查所有預警符,防止類似的符混進來。另外,派人去查三年前被除名的‘陰符門’資料,這種手法,太像他們的東西了。”
“對。”雲綺月說,“尤其是東穀方向,每一裏都要查。不能漏掉任何線索。”
她們走到山腰,前方又傳來消息。
一名弟子跑來,滿臉驚慌:“南嶺發現腳印,在岩縫裏找到的。和西崖的一樣,瘦,深,是同一個人留下的。”
雲綺月停下。
“他還活著?”
“應該是。而且……他是往內部走的,不是往外逃。”
她閉眼,深吸一口氣。山風吹進肺裏,帶著寒意和血腥味。
睜開眼時,她的目光變了——不再是冷靜,而是堅定。
她拿出最後一張傳音符,寫下三個字:全境戒嚴。
符紙點燃,化作一道光飛向夜空,炸開成一朵赤色蓮花,照亮整個山穀。
她抬頭看著那道光消失的方向,左臂又是一陣劇痛。她咬住嘴唇,沒出聲,嘴角卻滲出一絲血。
柳萱兒站在旁邊,小聲問:“接下來怎麽辦?”
雲綺月沒回答。
她把手伸進懷裏,摸到那塊舊玉佩。玉上的“雲”字被磨掉一角,她用拇指蹭了一下,然後緊緊握住。這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東西,也是她走上這條路的開始。
風吹過山道,吹起她的頭發,也吹掉了她最後一絲猶豫。
她邁出一步,朝東穀深處走去。
背影單薄,卻像一把出鞘的劍,劈開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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