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何方鼠輩,敢窺視聖教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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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眠之脊,位於葬神淵的極深之處,是連大多數魔將都不願輕易踏足的禁區。
    這裏沒有熾熱的熔岩,也沒有刺骨的冰霜,隻有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由各種巨大而扭曲的骨骼堆積而成的“山脊”。這些骨骼顏色慘白,大小不一,小的如丘陵,大的堪比山脈,形態更是千奇百怪,有的屬於已知的魔族,更多的則是從未見過的奇異古獸。它們共同構成了一片寂靜、死寂、散發著濃鬱死亡與衰敗氣息的骸骨之地。
    空間在這裏極不穩定,時常有細小的空間裂縫如同黑色的閃電般一閃而逝,切割著一切。稀薄的魔氣中混雜著一種令人心智遲緩的“沉眠”意念。
    夜璃帶著魂嘯與岩魁,悄然抵達了沉眠之脊的邊緣。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將岩魁收入了萬魔之心開辟的臨時空間融合指骨後獲得的新能力),隻讓魂嘯化作一縷無形的魂煙,在前方探路。
    她自己則施展暗影神通,將氣息完美收斂,如同一個幽靈,在巨大的骸骨間穿梭。
    “主上,這裏的死亡氣息和沉眠意念非常濃鬱,對靈魂有很強的侵蝕性。”魂嘯的意念傳來,帶著一絲不適。它雖是怨魂之體,但這裏的死亡是那種萬古寂滅的死寂,與它這種充滿怨念的活躍魂體截然不同。
    夜璃也感受到了。萬魔之心散發出的溫熱力量流轉全身,抵禦著那股試圖讓她沉淪安眠的意念。她目光掃過那些巨大的骸骨,能感覺到這些骨骼的主人生前都極為強大,但此刻,它們隻是這片死寂之地的組成部分。
    根據魂嘯對那座傳送陣的解析指引,他們向著沉眠之脊的深處潛行。
    沿途,他們看到了一些戰鬥的痕跡——被寂滅之力腐蝕的骨骼,以及少數幾具剛死不久的魔物屍體,傷口處殘留著灰敗能量。 確認 了歸墟教團成員確實在此活動。
    越是深入,周圍的骸骨就越是巨大和古老,那股沉眠意念也越發強烈,甚至連空間都變得更加粘稠,飛行變得困難,隻能依靠步行。
    終於,在穿過一道由無數巨型肋骨構成的天然拱門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那是一個巨大的盆地,盆地中央,並非由骸骨堆積,而是矗立著一座完整的、高達千丈的龐然大物的骨架!
    那骨架形似某種巨鳥,卻生有三對翼骨,頭骨猙獰,即便死去了無盡歲月,依舊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威嚴。而在這具龐大鳥骨架的胸腔之內,無數較小的骨骼巧妙地搭建起了一座簡陋而詭異的堡壘。
    堡壘的入口處,隱約可見兩名身披灰色鬥篷的身影在巡邏。堡壘上空,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幾乎與周圍死寂環境融為一體的灰敗能量結界,顯然是為了隔絕內部氣息,並起到防護和警示作用。
    “就是這裏了。”夜璃隱藏在遠處一根巨大的脊椎骨後方,目光冰冷地注視著那座骸骨堡壘。她能感覺到,堡壘內部有著不止一道寂滅氣息,其中一道,尤為強大,恐怕達到了魔嬰中期甚至後期!
    “主上,直接強攻嗎?”魂嘯請示道。岩魁也被她從空間中放出,做好了戰鬥準備。
    夜璃搖了搖頭。強攻或許能取勝,但難免打草驚蛇,若是讓主要目標跑了,或者觸發了什麽未知的禁製,得不償失。
    她觀察著那層灰敗結界,以及堡壘的結構,腦中飛速思索。魔主指骨中關於各種陣法、禁製的零散記憶浮現,與眼前的結界相互印證。
    “這結界與周圍的死亡沉眠氣息相連,強行攻擊會引動整個沉眠之脊的部分力量反噬...”她很快看出了門道,“而且,堡壘依托那具古鳥骸骨而建,這骸骨...不簡單,內部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靈性。”
    一個計劃在她心中成形。
    夜璃示意魂嘯與岩魁原地待命,隱藏好氣息。她自己則將暗影之力與剛剛領悟的一絲混沌之意結合,身形徹底融入環境,如同不存在一般,悄無聲息地向著堡壘側麵摸去。
    她避開了巡邏的教徒,來到堡壘側麵一處結界相對薄弱的區域。這裏靠近那古鳥骸骨的一根翼骨根部。
    她沒有嚐試破解結界,而是將手掌輕輕按在那冰冷的、如同白玉般的古鳥翼骨上。
    意識沉入萬魔之心,調動起那份源自魔主、對古老存在帶著天然統禦與溝通的意誌波動,同時,將一絲極其精純的本源魔元,混合著混沌雷魔之嬰的氣息,緩緩渡入骸骨之中。
    她在嚐試...喚醒這具古鳥骸骨中沉寂了萬古的那一絲殘靈!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舉動,一旦失敗,或者驚醒的是惡意靈體,很可能遭到反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骸骨毫無反應。
    就在夜璃準備放棄,另想他法時——
    “嗡...”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來自遙遠時空的嗡鳴,自骸骨深處傳來。緊接著,一股微弱卻無比古老、帶著疲憊與茫然的意念,接觸到了她的意識。
    “...誰...在...呼喚...逝去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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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意念斷斷續續,如同夢囈。
    “後來者,無意打擾你的沉眠。”夜璃以神念回應,傳遞出善意與魔主的氣息,“隻想借道,清除玷汙你安息之地的蛀蟲。”
    那古老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信息,也在感知外部那些灰敗的寂滅氣息。
    “...討厭...的...氣息...如同...蛆蟲...啃噬...死亡的...寧靜...”
    它對歸墟教團的厭惡,似乎源於本能。
    “...左邊...第三根...肋骨...下方...有一處...吾...昔日...舊傷...通道...未被...察覺...”
    它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幫助!
    按照古鳥殘靈的指引,夜璃很快找到了那根巨大的肋骨。在肋骨與胸腔骨架的連接處,果然有一道不易察覺的、早已愈合但結構依舊相對脆弱的裂痕。這裏的結界也因此有一絲幾乎可以忽略的瑕疵。
    夜璃將身體化為最純粹的暗影,融合一絲混沌特性,如同流水般,從這細微的縫隙中悄然滲透了進去,沒有觸動任何警報。
    堡壘內部,比外麵看起來要寬敞許多,通道四通八達,牆壁由各種骨骼拚接而成,鑲嵌著散發幽綠光芒的磷石,氣氛陰森。
    夜璃如同鬼魅,避開了幾隊巡邏的教徒,向著那股最強大的寂滅氣息源頭摸去。沿途,她看到了一些房間,裏麵擺放著各種實驗器具,似乎在研究如何利用這裏的死亡沉眠氣息,或者解析那些古老骸骨中蘊含的力量。
    最終,她來到了堡壘最深處的一個大廳。
    大廳中央,有一個由無數頭骨壘砌而成的祭壇。祭壇上,盤坐著一名身穿深灰色長袍、麵容枯槁的老者。他周身散發著魔嬰後期強度的寂滅波動,手中正捧著一塊漆黑的、不斷扭曲的晶體,似乎在通過晶體與什麽存在溝通。
    而最吸引夜璃目光的,並非這名老者,也不是祭壇。
    而是在祭壇後方,那具古鳥骸骨最巨大的脊椎骨天然形成的...一個巨大的王座!
    那王座由脊椎骨構成,扶手是延伸出的肋骨,靠背則是猙獰的頭骨。王座通體呈現一種暗金色,與周圍慘白的骨骼截然不同,散發著一種君臨天下的皇者威嚴,盡管沉寂,卻讓人無法忽視。
    而在那王座之上,竟然插著一柄劍!
    一柄通體漆黑、劍身纏繞著暗紅色紋路、劍格處鑲嵌著一顆不斷搏動的暗金色心髒狀寶石的...完整的長劍!
    那長劍散發出與萬魔之心同源,卻更加霸道、更加完整的魔主氣息!它靜靜地插在王座之上,仿佛在等待著它的主人歸來。
    夜璃的萬魔之心,在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力度,瘋狂地搏動起來!傳遞出無比渴望、激動、甚至是一絲...敬畏的意念!就在夜璃的目光被那骸骨王座和魔劍徹底吸引的瞬間,祭壇上的灰袍老者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那雙灰色的瞳孔中,沒有眼白,隻有無盡的死寂與旋渦。
    “何方鼠輩,敢窺視聖教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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