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專門克製……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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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沉淪於無邊的黑暗與破碎的痛苦之中,仿佛在無盡的深淵裏下墜。靈魂被撕裂又強行糅合的痛楚,遠超肉身承受的極限。夜璃感覺自己像一艘在驚濤駭浪中徹底散架的小舟,隨時可能被徹底吞沒。
    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湮滅的臨界點,那位於識海中央、剛剛形成的複合印記,緩緩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力量波動。
    這波動,不再純粹是源暗的冰冷死寂,也不再是暗源印記那隱含的躁動,更非樣本烙印那絕對的漠然。它像是一種……混沌的靜默。既有歸墟萬物的終結之意,又帶著一種新生的、懵懂的、與夜璃自身意誌緊密相連的活性。
    這股力量如同溫和的潮水,開始緩慢地撫平識海中因劇烈衝突而產生的裂痕與風暴。它沒有強行修複,而是以一種“包容”與“同化”的方式,將那些破碎的意識碎片、逸散的神魂力量,以及衝突殘留的源暗餘波,緩緩地吸納、整合進自身,成為其構成的一部分。
    夜璃那瀕臨消散的意識,在這股新生力量的滋養與維係下,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終於停止了潰散,並開始極其緩慢地重新凝聚。
    外界,蒼溟緊守著夜璃毫無聲息的軀體,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他能感覺到夜璃的氣息微弱到了極點,神魂波動幾乎消失,仿佛隻剩下一個空殼。但他不敢放棄,持續不斷地渡入最本源的幽冥帝氣,護住她的心脈與識海入口,如同守護著最後一簇微弱的火種。
    時間,在這片絕對的歸寂之地,再次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瞬萬年。
    夜璃那沉寂的識海中,一點微弱的靈光,如同星火重燃,驟然亮起。
    她的意識,終於從無邊的黑暗中掙脫,重新回歸。
    首先感受到的,是那枚懸浮在識海中央的、全新的複合印記。它不再是簡單的烙印形態,而是化作了一個緩緩旋轉的、邊緣模糊的微型混沌旋渦。旋渦核心是一片極致的黑暗源暗本質),但在這黑暗之中,又有點點混沌星芒閃爍萬魔之心與夜璃意誌),整體散發著一種內斂而危險的氣息。
    她嚐試著去感知這枚新生印記。
    沒有回應。它不像樣本烙印那樣傳遞冰冷的指令,也不像暗源印記那樣傳遞模糊的情緒。它就像她身體的一部分,如同多出來的一個器官,沉默地存在著,其具體的功能與意義,還需要她日後慢慢探索。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之前那如影隨形的、源自源暗意誌的強製性“引導”與“凝視感”,消失了。
    並非完全感覺不到源暗意誌的存在,那種至高層次的壓迫感依舊隱約存在於宇宙的背景之中,但不再是通過這個印記直接鎖定、幹涉她。這個新生的複合印記,似乎成功“屏蔽”或者“混淆”了她與源暗意誌之間的直接聯係!
    成功了?!
    盡管過程凶險萬分,遠超預期,甚至險些神魂俱滅,但結果……似乎朝著她期望的方向邁進了一步!
    她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蒼溟那布滿擔憂與疲憊的麵容。
    “你醒了!”蒼溟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稍稍放鬆。
    “嗯……”夜璃的聲音極其沙啞虛弱,她嚐試動彈手指,卻感覺身體如同不屬於自己,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牽扯著靈魂深處的疲憊與疼痛。“過去……多久了?”
    “不清楚,這裏的時空是紊亂的。”蒼溟搖頭,扶著她坐起,遞過去一團精純的、由幽冥帝氣提煉出的本源魂力,“感覺如何?那烙印……”
    “烙印……變了。”夜璃吸收著那團魂力,感覺虛弱感稍減,她將識海中發生的一切,以及那新生複合印記的情況,簡要告知了蒼溟。
    蒼溟聽完,久久無言。暗源印記與樣本烙印對撞融合?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也隻有夜璃這身負萬魔之心、又膽大包天的家夥才能引出來。
    “無論如何,暫時擺脫了源暗意誌的直接操控,總是好事。”他最終說道,“但這新生印記……還需小心探究,難保沒有未知隱患。”
    夜璃點頭讚同。她內視著那緩緩旋轉的混沌旋渦印記,心中亦是警惕與好奇並存。這印記現在安靜無害,但誰也不知道它未來會如何演變。
    當務之急,是盡快恢複狀態,然後離開這法則歸寂之海,繼續追尋魔主道標指引的最終傳承之地。
    在蒼溟的護法下,夜璃開始全力調息。新生印記似乎對歸寂之地的環境格外親和,自主地吸收著周圍那稀薄卻本質極高的歸寂道韻,反哺夜璃的神魂與魔元,讓她的恢複速度遠超預期。
    數日後以自身生命韻律估算),夜璃的狀態已然恢複了七七八八,雖然神魂深處依舊有些隱痛,但已無大礙。她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因這次破而後立,反而更加精進了一絲。
    “該出發了。”夜璃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歸寂之海的深處。魔主道標的呼喚依舊清晰。
    兩人不再耽擱,化作兩道流光,朝著那最終的目的地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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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深處,環境的“歸寂”特性愈發強烈。甚至開始出現一些扭曲的、如同海市蜃樓般的“法則殘影”,那是過往紀元破滅時,某些強大法則崩壞後留下的印記,充滿了危險與不可預測性。兩人小心翼翼,避開那些明顯不穩定的區域。
    終於,在穿越了一片如同由無數破碎鏡麵構成的“法則迷宮”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那是一片懸浮在絕對虛無中的……大陸殘骸。
    殘骸無比巨大,堪比一方大世界,但其上沒有任何生機,隻有無數斷裂的山脈、幹涸的海洋、以及破碎的宮殿遺跡。整片大陸,都籠罩在一股悲壯、蒼涼、卻又蘊含著不屈意誌的混沌氣息之中。
    混沌魔主曾經的……道場!或者說,是其中一塊較大的碎片!
    魔主道標的指引,赫然指向這片大陸殘骸的最中心!
    兩人壓下心中的激動,收斂氣息,緩緩降落在布滿裂痕的、由某種未知黑色神金構成的地麵上。
    腳踏實地的瞬間,一股源自萬古之前的悲愴與不甘,如同潮水般湧入心頭。仿佛能聽到無數神魔在紀元終末時的怒吼與哀鳴。
    他們沿著殘破的路徑,朝著中心區域前進。沿途,可以看到許多巨大的、早已失去靈性的神兵碎片,以及一些風化嚴重的巨大骸骨,有人形,有獸形,更有許多無法形容的形態,皆散發著古老而強大的氣息。
    這裏,曾經爆發過難以想象的慘烈大戰。
    就在他們即將抵達中心那片巍峨卻已坍塌的宮殿群時——
    咻!咻!咻!
    數十道淩厲無匹的劍光,如同早已埋伏好的毒蛇,自四麵八方的虛空陰影中驟然射出!劍光蘊含著純淨而霸道的光明神力,交織成一張絕殺之網,瞬間籠罩了兩人所在的區域!
    與此同時,一個冰冷而充滿殺意的聲音響起:
    “奉天道諭令,誅殺魔主餘孽!結‘九霄蕩魔劍陣’!”
    轟!
    璀璨的神光衝天而起,九名身披白金神甲、氣息赫然都在帝級神級)層次的神將,手持製式神劍,自虛空中顯出身形,占據九方方位,將夜璃與蒼溟團團圍住!劍陣一成,肅殺之氣彌漫,將這片大陸殘骸的悲愴氣息都強行壓製了下去!
    天道,竟然早已在此布下了埋伏!而且出動了九名神將級別的強者!
    夜璃與蒼溟背靠背站立,看著周圍那殺氣騰騰的九大神將,以及那運轉起來、引動周天光明法則的恐怖劍陣,臉色都凝重到了極點。
    “看來,天道是鐵了心,不讓我們得到魔主的最終傳承了。”蒼溟冷笑,幽冥帝氣開始升騰。
    夜璃眼中混沌之色流轉,新生印記微微震顫,似乎在分析著劍陣的弱點。她能感覺到,這九人組成的劍陣,威力遠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甚至給她帶來了致命的威脅感。
    然而,就在劍陣即將發動終極一擊的刹那——
    夜璃識海中那新生的複合印記,仿佛受到了某種同源氣息的引動或許是這片魔主道場殘留的意誌),猛地……自主激活!
    一股混合著混沌與歸墟意境的、無形的力場,以夜璃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
    力場掃過那九名神將,掃過那璀璨的劍陣。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九名神將周身澎湃的光明神力,在接觸到這力場的瞬間,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光芒急劇黯淡,運轉都出現了刹那的凝滯!就連那龐大的“九霄蕩魔劍陣”,其流轉的神光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灰塵,威力驟降!
    九名神將臉色同時大變,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這……這是什麽力量?!竟能壓製天道神力?!”
    夜璃也愣住了,她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那新生印記散發出的、仿佛能“中和”甚至“歸寂”光明法則的奇異力場,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
    “這新生印記的力量……難道……專門克製……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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