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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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真正踏入萬族戰場的範圍,一股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腐爛、瘋狂與絕望的汙穢氣息,便已如同實質的狂風,撲麵而來。遠眺而去,原本隻是煞氣彌漫的古戰場,此刻已被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灰黑色災霧所籠罩,天空晦暗,日月無光,仿佛整個地域都被拖入了某種活著的噩夢之中。
夜璃懸浮在戰場邊緣的高空,眉心的混沌道印微微震顫,傳遞出清晰的警示與排斥感。這片土地正在被“腐朽之暗”急速汙染、同化,其蔓延速度遠超她的預估。甚至能隱約看到,那災霧深處,有龐大扭曲的陰影在蠕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邪惡波動。
必須阻止它!否則,一旦讓這腐朽之暗徹底汙染靈域根基,後果不堪設想!
她不再猶豫,周身混沌氣息流轉,化作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那汙穢氣息隔絕在外,隨即化作流光,毫不猶豫地衝入了那一片灰黑的世界。
進入災霧範圍,景象更是觸目驚心。
大地幹裂,草木枯朽,河流化為了粘稠的黑色淤泥,不斷冒著惡臭的氣泡。空氣中彌漫著細密的、如同活物般的黑色塵埃,試圖鑽入生靈的七竅,汙染其神魂。一些殘破的城池廢墟中,隱約傳來瘋狂的嘶吼與令人牙酸的啃噬聲。
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遊蕩在災霧中的“生物”。它們大多還保留著一些生前的形態——人族、妖族、魔族……但身體都已發生了恐怖的畸變,皮膚潰爛流膿,骨刺破體而出,眼眶中燃燒著混亂與饑餓的幽綠火焰,隻剩下最原始的吞噬與毀滅欲望。它們相互廝殺,吞噬著彼此,也在本能地追逐著任何闖入此地的、尚存理智的生靈。
夜璃的出現,如同在黑暗中點燃的明燈,瞬間吸引了周圍大量畸變怪物的注意!
“吼——!”
“嘶哈——!”
無數扭曲的身影,如同潮水般從四麵八方的廢墟和迷霧中湧出,發出刺耳的嚎叫,瘋狂地撲向夜璃!它們的氣息強弱不等,弱的相當於金丹元嬰,強的甚至達到了合體、大乘層次,而且數量無窮無盡!
麵對這如同地獄繪卷般的場景,夜璃眼神冰冷,心中卻無太多波瀾。這些畸變體,不過是腐朽之暗汙染下的可憐蟲,真正的根源,在於那不斷噴吐黑暗的裂縫。
她甚至沒有停下腳步,隻是心念微動。
嗡——!
以她為中心,一個更加凝練、範圍卻控製得恰到好處的混沌淨化領域,悄然展開。領域之內,灰色的混沌氣流如同溫柔的紗幔,輕輕拂過。
那些撲來的畸變怪物,在觸及這混沌氣流的瞬間,動作猛地僵住!它們身上那濃鬱的腐朽黑暗氣息,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滋滋的聲響,迅速被那混沌氣流分解、淨化!畸變的軀體開始如同風化的沙雕般瓦解,那混亂瘋狂的眼神也逐漸恢複了短暫的清明,隨即帶著解脫與痛苦,徹底化為飛灰,消散於天地之間。
夜璃所過之處,如同淨世的使者,灰黑色的災霧被驅散,瘋狂的嘶吼歸於沉寂,隻留下一條被短暫淨化的通道,以及漫天飄散的、被淨化後的純淨能量光點。
她並非殺戮,而是在進行一場淨化與救贖。
然而,越往戰場核心區域深入,那腐朽黑暗的氣息便越是濃鬱,出現的畸變怪物也越是強大,甚至開始出現一些由多個怪物融合而成的、體型龐大、散發著接近帝級波動的縫合怪!它們悍不畏死地衝擊著混沌淨化領域,雖然依舊被迅速淨化,卻也減緩了夜璃前進的速度。
同時,她也看到了更多神域修士活動的痕跡。一些殘破的、散發著光明神力的陣法基座,以及不少身著神域服飾、卻已被黑暗徹底侵蝕、化為更強大畸變體的屍體。顯然,神域在此地進行過抵抗,但失敗了,反而留下了更多的“燃料”。
就在她即將抵達那空間裂縫所在的區域,已經能清晰地看到那道橫亙在天地之間、不斷蠕動的巨大黑色裂口時——
前方一片相對完好的古城遺跡中,突然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與能量波動!其中,竟夾雜著一絲讓她感到有些熟悉的……劍意?
夜璃目光一凝,身形閃爍,瞬間出現在那片古城上空。
隻見下方殘破的街道上,一小隊修士正背靠著一座半塌的神廟,苦苦支撐。他們大約十餘人,衣著各異,顯然來自靈域不同種族和宗門,此刻卻不得不聯手對敵。圍攻他們的,是數以千計的強大畸變體,其中更是有三頭達到了準帝級別的縫合怪,不斷衝擊著他們搖搖欲墜的防禦光罩。
而那道熟悉的劍意,正是來自為首的一名青衫劍修。
那劍修麵容俊朗,此刻卻帶著疲憊與堅毅,手中一柄古樸長劍揮舞如龍,劍光清冽如秋水,帶著一種斬斷虛妄、守護心念的獨特意境,勉強抵擋著一頭準帝縫合怪的攻擊。但其嘴角溢出的鮮血與微微顫抖的手臂,顯示他已到了強弩之末。
雲無痕?!
夜璃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此人曾是星隕閣的天才弟子,與她雖無深交,卻也有過數麵之緣,其心性正直,劍道天賦極高。沒想到會在此地遇到,而且顯然是為了抵抗黑暗災變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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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防禦光罩即將破碎,那青衫劍修也岌岌可危,夜璃不再旁觀。
她並指如劍,對著那三頭準帝縫合怪,隔空輕輕一點。
三道細微的灰色氣流,如同穿越空間,瞬間沒入了那三頭怪物的核心。
下一刻——
那三頭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縫合怪,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隨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無聲無息地坍塌、瓦解,化作三團精純的黑暗能量,旋即又被緊隨而至的混沌氣流徹底淨化、消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圍攻的畸變體浪潮為之一滯,也讓那苦苦支撐的小隊修士愣住了。
雲無痕猛地抬頭,看向空中那道籠罩在混沌氣息中的模糊身影,眼中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他能感覺到,那股救了他的力量,浩瀚、古老、包容一切,卻又帶著一種令他劍心都為之震顫的威嚴。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他壓下心中的驚駭,連忙拱手行禮。其餘幸存修士也紛紛躬身,劫後餘生的喜悅中帶著深深的敬畏。
夜璃緩緩降下身形,周身的混沌氣息略微收斂,露出了真容。
當雲無痕看清她的麵容時,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如遭雷擊,失聲驚呼:
“夜……夜璃師姐?!是……是你?!”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氣息深不可測、揮手間淨化準帝怪物的神秘強者,竟然是當年那個被挖去根骨、墜入葬神淵的夜璃師姐?!她不僅活著回來了,還擁有了如此恐怖的實力?!
夜璃看著雲無痕那震驚到失語的模樣,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她的目光隨即越過他,投向了遠處那不斷噴吐黑暗的巨大裂縫,語氣凝重:
“敘舊容後。告訴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那裂縫是怎麽回事?神域的人又在做什麽?”
雲無痕強行壓下心中的滔天巨浪,深吸一口氣,快速說道:“夜璃師姐,此事說來話長!大約半月前,萬族戰場核心區域突然空間崩裂,出現了那道裂縫,無盡的汙穢黑暗從中湧出,汙染一切!神域最初試圖封印,但似乎……似乎觸動了什麽,反而加劇了泄露!如今戰場大半已淪陷,我們這些來不及撤離的,隻能結伴自保……”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憤恨與無奈:“至於神域……他們似乎在裂縫附近,進行著某種……實驗?我們曾遠遠看到,他們抓捕了一些被輕度汙染的修士和妖族,送入裂縫附近的光罩內……然後,那些人就徹底畸變了,變成了更強大的怪物!”
實驗?!
夜璃眼神瞬間冰寒。神域,果然與這災變脫不了幹係!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就在她欲詳細追問之時——
轟隆隆隆——!!!
遠處那巨大的空間裂縫,猛地劇烈膨脹!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精純、更加恐怖的腐朽黑暗本源,如同井噴般爆發出來!與此同時,一道璀璨的、卻帶著不祥氣息的暗金色光柱,自裂縫深處衝天而起,光柱之中,隱約可見一道被無數黑暗符文纏繞的……門戶虛影,正在緩緩凝聚!
一個充滿了誘惑與墮落的宏大意念,伴隨著黑暗本源,席卷了整個萬族戰場:
“臣服……擁抱……進化……”
“加入……永恒的……黑暗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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