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到底……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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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宏大的意誌如同無形的海嘯,席卷整個幽冥界,萬物噤聲,萬靈俯首。曼珠沙華停止了搖曳,冥河之水仿佛凝固,就連那永恒的暗紫色天空,也似乎變得更加深沉。這是幽冥帝尊的意誌!執掌輪回,俯瞰眾生,是幽冥界絕對的主宰!
    祂顯然被方才“混沌之心”投影降臨的動靜所驚動。混沌本源意誌的介入,對於任何一方大世界而言,都是足以撼動根基的大事!
    夜璃與玄墨身處別苑之中,感受著那無處不在、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帝尊威壓,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玄墨更是下意識地向前半步,隱隱將夜璃護在身後,盡管她知道這在這種存在麵前毫無意義。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玄墨低聲對夜璃道,語氣卻還算鎮定,“待會兒見機行事,莫要頂撞帝尊。”
    夜璃微微頷首,體內新生的混沌星璿道印緩緩旋轉,將那恐怖的威壓化解於無形。她目光平靜,心中並無太多懼意。既然選擇了“涅盤”,便早已預料到可能會引來關注,隻是沒想到會直接驚動幽冥帝尊這等存在。
    那宏大的意誌在掃過別苑,尤其是在夜璃身上停留片刻後,似乎微微一頓。那冰冷的意念中,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探究?
    “混沌星璿道印……起源、歸墟、寂滅……平衡……”
    “還有……‘混沌坐標’……有趣……”
    “玄墨……你帶回了一個……不得了的小家夥。”
    帝尊的意念直接響徹在玄墨與夜璃的腦海,語氣聽不出喜怒。
    玄墨連忙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卻不失從容:“啟稟帝尊,此女名為夜璃,乃是故人之後,身負混沌魔主傳承。此前在靈域遭劫,身受重創,臣妾不得已帶她回幽冥療傷。方才她為求自保,施展秘法引動混沌本源,驚擾帝尊,實非有意,還請帝尊恕罪。”
    她巧妙地將夜璃的身份點出故人之後,混沌魔主傳承),並將引動混沌本源的原因歸結為“為求自保”,試圖減輕帝尊的問責。
    “混沌魔主……那個妄圖以己心代天心的狂徒……”帝尊的意念中似乎閃過一絲追憶與淡淡的嘲弄,“他的傳承者,倒是青出於藍,連混沌之心都能引動……”
    那意誌再次聚焦在夜璃身上,帶著一種仿佛能洞穿一切秘密的審視。
    “小家夥,你身上……除了混沌,還有‘觀察者’的標記,以及……一絲令人厭惡的‘永寂’味道……招惹的存在,倒是不少。”
    夜璃心中一凜,幽冥帝尊果然神通廣大,一眼便看穿了她身上諸多隱秘。她不卑不亢地行禮,聲音清晰:“晚輩夜璃,見過帝尊。身不由己,卷入紛爭,非我所願。唯有不斷提升實力,方能在這旋渦中求得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帝尊的意念似乎笑了笑,那笑聲卻冰冷依舊,“在這紀元將終,諸神博弈的棋盤上,螻蟻妄談生機,不過是徒增笑耳。”
    話音剛落,那股龐大的意誌陡然轉向了玄墨,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玄墨,你擅帶外界生靈入幽冥,更引動混沌意誌降臨,擾亂輪回秩序,本該重罰。念在你往日之功,以及……此女身上那點‘故人’情分,暫且記下。”
    玄墨暗中鬆了口氣:“謝帝尊寬宥。”
    “不過……”帝尊的話鋒一轉,那意誌如同實質般,鎖定了玄墨之前放在玉幾上的那枚封印石印!“此等汙穢黑暗之物,你竟敢將其帶入幽冥,甚至意圖送入九幽黃泉?你可知,此物一旦在黃泉失控,會引發何等後果?!”
    聲音陡然變得嚴厲,整個別苑的溫度都仿佛驟降了無數倍!那石印在帝尊的意誌下劇烈震顫,其內的黑暗意識發出了恐懼的尖嘯!
    玄墨臉色一白,知道這才是帝尊真正動怒的原因。她連忙解釋道:“帝尊明鑒!此物乃是在靈域肆虐的‘暗裔’核心意識,危險異常。臣妾將其帶回,實乃無奈之舉,本想借黃泉輪回之力將其消磨封印,絕無危害幽冥之意!且此物已被混沌鎮魔印暫時封印……”
    “暫時?”帝尊冷聲打斷,“混沌鎮魔印雖妙,但以此女如今狀態,能鎮壓幾時?一旦脫困,幽冥界首當其衝!玄墨,你太讓本尊失望了!”
    恐怖的威壓如同山嶽般壓在玄墨身上,她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暗金色的血液,顯然受了內傷。
    眼看玄墨因自己之事受責,夜璃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上前一步,擋在玄墨身前,抬頭直麵那無形的帝尊意誌。
    “帝尊息怒!此事皆因晚輩而起,與玄墨姐姐無關!”她朗聲道,“此黑暗意識是晚輩親手封印,其隱患晚輩自會負責解決!晚輩願立下魂誓,在它脫困之前,必將其帶離幽冥,或尋法徹底煉化,絕不使其危害幽冥分毫!”
    她的話語擲地有聲,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眉心的混沌星璿道印微微旋轉,散發出朦朧的混沌光輝,竟將那施加在玄墨身上的部分威壓悄然引向自身、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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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帝尊的意誌似乎頓了頓,對夜璃這敢於直麵祂威壓、並主動承擔責任的態度感到一絲意外。那冰冷的意念在她身上停留了更久,仿佛在重新評估這個“混沌變數”。
    良久,那宏大的意誌才緩緩開口,語氣依舊冰冷,卻少了幾分怒意:
    “魂誓?倒是有幾分膽色。不過,以你半步至尊的修為,即便有道印加持,想要徹底解決這黑暗意識,也非易事。”
    帝尊的意念掃過那枚封印石印,似乎在進行著某種推演。
    “罷了。”帝尊最終似乎做出了決定,“此物,便暫存於你處。本尊會加持一道‘九幽輪回印’於封印之上,可助你多鎮壓一段時日。但記住你的魂誓,若此物在幽冥界內失控,無論原因為何,本尊必親手將你與玄墨,打入九幽底層,永世不得超生!”
    話音落下,一道散發著森嚴輪回氣息的暗金色符文,自虛空中凝聚,瞬間烙印在了那灰色石印之上!石印猛地一震,其內的黑暗意識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隨即徹底沉寂下去,表麵的混沌與幽冥符文也穩定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那籠罩天地的幽冥帝尊意誌,如同來時一般突兀,緩緩退去,消失無蹤。
    恐怖的威壓散去,別苑內恢複了平靜,隻剩下那曼珠沙華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玄墨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夜璃,眼神複雜,最終化作一聲輕歎:“你這又是何苦……立下魂誓,若是無法解決那鬼東西,你……”
    “沒有若是。”夜璃轉過身,眼神堅定,“我一定會解決它。”
    她感受著那枚被加持了九幽輪回印的封印石印,以及體內那半步至尊的磅礴力量,心中充滿了緊迫感。帝尊給了她機會,也給了她期限。她必須盡快找到徹底解決黑暗意識的方法,或者……將其帶離幽冥。
    而最快提升實力、找到方法的地方……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幽冥界的壁壘,再次投向了那危機四伏,卻也機遇並存的——靈域,以及那傳說中的……“混沌之心”所在!
    “姐姐,”夜璃看向玄墨,語氣鄭重,“我需要盡快返回靈域。那裏,有我必須完成的使命,也有我突破的契機。”
    玄墨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也好。幽冥界雖能庇護你一時,但非久留之地。你的道,終究需要在紛爭與磨礪中才能圓滿。”
    她抬手打出一道幽冥符籙,化作一道穩定的空間通道,通道的另一端,隱隱傳來了靈域熟悉的氣息。
    “此通道通往靈域一處隱秘之地,可避開神域大部分監測。你……一切小心。”
    夜璃接過那枚沉重的封印石印,對玄墨深深一揖:“姐姐多次相助之恩,夜璃銘記於心。待我了卻諸事,必當回報。”
    說完,她不再猶豫,一步踏入了那空間通道之中。
    看著夜璃消失的背影,玄墨佇立良久,才幽幽一歎,目光望向九幽深處,低聲自語:
    “帝尊……您方才,似乎並未完全說實話呢……您在那丫頭身上,到底……看到了什麽?”
    而就在夜璃通過通道,身影即將徹底消失在幽冥界的刹那——
    她眉心的混沌星璿道印,那枚新生的“混沌坐標”,似乎因為穿越兩界壁壘的劇烈空間波動,而……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與此同時,在那不可知、不可測的混沌源頭。
    那漠然的混沌本源意誌,仿佛接收到了這絲微弱的坐標信號,那浩瀚無邊的意念中,再次響起了冰冷的記錄聲:
    “標記目標‘混沌變數·夜璃’……已脫離低維界麵‘幽冥’……”
    “坐標更新……重新定位至高維界麵‘靈域’……”
    “持續觀測……記錄其行為對‘係統’天道)穩定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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